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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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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似乎,正仰面躺在一处冰冷的硬地上。
  地面上有两道金属杆一样的东西,搁得我后背生疼。
  耳畔不停响着呜呜的声响,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鬼怪在啼哭。
  我勉力伸展了一下手脚,顶着浑身刺痛的感觉,艰难坐起身。
  目之所及之处,一片晦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唯有一丝丝荧红色的光亮,从我的头顶上方映照而出,像是人类的脉搏一般明灭律动着。
  又是似曾相识的光景呵。
  我将脸凑向红色光线的来源,赫然发现————那是一对原兽,不对,确切地说是BF机甲头部的电子兽眼。
  这只巨大的黑色猎豹型机甲,此刻正以四足合握的姿态,将地面上的我严实地拱卫于身下,身体左右两侧,尽皆散落着一块块数米之巨的碎石、墙垣,像是砸在了机甲的背后,又滚落在了它身体的两边。
  下一刻,我听见一阵咔咔的脆响——我扭头一望,只见被微弱红光照亮的一支已然弯折的猎豹下肢,咔嚓一声,在关节处崩裂成了两截。
  紧接着,失持的机械猎豹的身躯,便轰然向我坠落而来。
  好在我即时一个翻身——猎豹的身躯似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重重砸在了我刚刚躺着的地面处。
  我连忙站起身来,察看这部BF机甲的创伤情况。
  红光照亮了机甲背后的一抹赤色火焰————我识出了这机甲,正是赤武神。
  而这机甲里面的人,不会是别人,就是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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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风!祁风!!!”
  我站在机甲的后背上,两手死命地抠住因为被乱石砸到严重变形的驾驶舱门,却根本无法将其打开。
  两片严丝合缝的舱门因为凹陷变形而挤在了一块,凭借我两手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看来我必须要找寻工具,将它撬开。
  借着微弱的红光,我四下找寻着可供使用的工具,最终幸运地找到了一截从建筑墙体内暴露出的折断钢筋。
  我将钢棍一头插进两片舱门的缝隙间,一脚踩住另一头,倾注全身的重量、狠命往下压。
  咔咔咔——————轰。
  一扇舱门轰然打开,我赶忙将另一扇也整个掀开,驾驶舱内的光景便暴露无余。
  只见一身黑色驾驶服的祁风,气若游丝地俯身趴在狭长如马背的驾驶座上,侧向一边的脸颊显露在外,口角溢出一股血沫,溅落在驾驶座漆黑色的表面。
  我看向那两扇已经被乱石砸得凹陷到了不可思议的舱门,真不知道在这场灾祸中,他的身体承受了多么惨烈的压迫。
  明明这些压迫,应该是由我来承受才对。
  尽管这身特制的驾驶服已经具有一定的保护性能,但也难以纾解加诸在他身体上的万钧力道。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他八成是有肋骨被压断了,并且还导致了内出血。
  最坏的境况,是有一片三角碎玻璃,赫然切开了祁风手肘处的驾驶服、并整个没入了皮肉,伤处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祁风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气息十分紊乱,虚弱地已经连话都讲不出来。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痛,就像当初被卡车撞倒在马路中央的我一样。
  我必须做点什么,立刻。
  我留意到驾驶舱内,除了中间狭长的马鞍型驾驶座之外,两侧还设有一个个六角形的槽格,似乎是用来储物的。我按了下其中一个槽格,六角形的盖子噌地打开,露出了内里装着的好几支银色的速食棒。
  我又陆续按开了其他的几个槽格,里面装着各种水壶、手电、护身刀具、医用绷带等物资————直到我找到了一支像是自动注射器一般的玻璃管,里面装满了无色液体,侧边写着英文:Morphine(吗啡)。
  眼下,还是得先将那块切进肌肉里的玻璃片拔出、替他消毒包扎才行。此外,还要为他止疼、帮他克服内出血。
  我一手握起吗啡的注射器,凑向他的颈脖。
  “坚持住————你可是我们第四哨塔的督军大人啊。”
  下一秒,我猛一咬牙,将注射器的针头扎在祁风的颈脖上。
  “呼————”
  摄入止痛药物的祁风长舒了一口气,面色渐渐缓和,似乎疼痛正在离他远去。
  事不宜迟,我必须在止痛效果尚好的时候,解决掉那块玻璃片。
  我让祁风嘴巴里咬住纱布,接着以双手扣住玻璃片,心中默念三二一————随着祁风的一声咬牙闷哼,玻璃片被倏然拔出,驾驶座前溅出一线血污。
  我用酒精涂抹了伤口后,又替他层层包扎起来,好不容易总算是止住了血。
  大概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去忍痛,祁风紊乱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缓,很快便陷入了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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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用纱布将祁风的胸廓一圈圈围住固定,不过鉴于我不知道该怎么脱掉他的骑士战服,只能将纱布缠在战服的外面了,毕竟这战服也就薄薄一层,我想应该不太影响效果。
  安顿好了祁风后,趁着他睡眠的时间,我开始着手探查周遭的环境。
  摩天大楼轰然倒下,我不及躲闪,祁风舍身冲来,用身体为我支起了一道保护伞…………这样想来,我们毫无疑问是被压在了倒塌大楼的正下方。
  但我想不通,那么巨大的一栋建筑物倾倒下来,为什么我们还没被碾做肉泥,而是置身在了一处看起来甚至有点空阔的空间里。
  我于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里并不是地面,而是城市的地下层。
  即便是我醒来前那个世界,诸如邺都这类的大都市的地下便已经被充分开发了,这个世界的都市地下多半也有着复杂多元的结构,而地面只是这巨大地下结构的顶板而已。因为摩天大楼的倒塌,顶板层连同竞技场被整个砸碎了,我们便直接落进了这地下空间里了。
  想要挖开头顶上埋得严严实实的瓦砾堆,想来是不太可能了,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寻到这未知地下空间,通往地面的其他出口。
  这种地下设施既然是被人类建造出来的,它便一定是有出口的。
  我偶然想到——刚刚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背后,有被两条金属杆搁着。
  加上耳旁时不时地响起呜呜的风声,都在提示着我,这座地下设施的属性。
  我急忙低下头,扒开地面上凌乱的碎石,最终果然摸到了两条平行的人造金属杆件。
  是车轨。
  毫无疑问,这里曾经,是都市的地铁。
  既然是地铁,就一定连接着地铁站,只要找到地铁站,就找到了出口。
  风能够穿过洞穴传来呜呜声,也就表明了这条地铁隧道是畅通的,没有被障碍物封堵住。
  我灵光一闪,掏出了我贴身携带、爱惜如命的手绘地图,在上面查找着竞技场的所在位置。
  很快,我便欣喜地查到了这处场馆的所在——正是位于都市的内环线上,一条地铁线也确确实实有穿过它的所在位置,毫无疑问便是我所置身的这条地下轨道线。
  我循着地图仔细察看着,根据地图上的比例尺,推算前一站和后一站各与体育馆的距离。
  两站的距离都差不多,基本上都在两公里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我沿着地铁隧道行进两公里,应该就能到达一处地铁站,通过地铁站口到达地面之后,再往回走两公里,就可以回到竞技馆的位置————如果大部队还在那里的话,我们便能够汇合。
  但现在有两个问题。
  第一,祁风为救我受了内伤,暂时伤势未缓、无法移动,即使是我支撑着他行走,恐怕以他现在手臂重伤、肋骨骨折加内出血的状况,也难以承受这一路的颠簸;至少得先静养两天、等他的情况稳定了一些,才能考虑移动。而我也不能弃他于此地去自行探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留在这样黑暗且危险的环境里、率先去找出口这种事情,我自问做不出来。
  第二,这处地下铁里,究竟潜藏着多少原兽,我也不得而知。我现在只有一柄杀伤力有限的脉冲枪,如果遭遇了等级稍高的原兽,就难说能够脱身。
  从这两点来看,我短时间内都还无法移动,只能先固守原地。
  我们不移动也有相应的好处————地面上的人至少是知道我们被困的具体位置的,虽然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但祁风毕竟是哨塔督军、祁家二少爷,堡垒方面势必会倾尽一切资源来解救他,所以或许捱个几天后,就会有人将我们头顶上的瓦砾堆破开,救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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