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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什么地方最适合带小孩去呢?”
尽管听到了白夜的提问,但在前面带路的棂事实上也回答不上来,这种问题没有答案,作为没有领过小孩的成年人来说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小孩子的脑袋瓜里会想些什么。能做的就是拉着她在街上乱撞,待撞到哪一家她感兴趣的地方才会知道这一刻小孩在想什么。
可当自己真正没有目的的漫步在这座梯形广场时,白夜忽然觉得哪怕是这样一个集合了全世界各种店铺的地方,大概也没有一处能让这个小小孩感兴趣,他和棂甚至连20岁普通人的生活都没有又何谈知道怎么带小孩呢,Enjle那个死婆娘!她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天南星甩给他们的。仔细想想,她的日常每天除了打就是杀更是直接和正常人没有关系那样的疯女人会带小孩才怪呢!
不过好运气总是突然降临让人猝不及防,就在白夜正在脑中给Enjle编排日常小剧场的时候走在前面和棂手牵手的天南星忽然放慢了脚步,跟随着女孩的视线,白夜找到了让她停下的原因——商业街街角的一家意式甜品店。
那间有着不大店面的甜品店安静的藏在整条商业街最不起眼的地方,整间店的风格传统又略带复古,茶色玻璃将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漆成黑色的多格小窗门上面悬挂着椭圆形的小招牌,正被风吹动的摇摇晃晃。而吸引天南星注意的则是门前一块小立牌上歪歪扭扭的手写字迹,冰与火之歌——Affogato。
在哪里都是科技感的离安府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家“外面感”的小店,真的很难让人将它一起代入周围这片批量“生产”的购物中心,站在这家小店门前,感觉里面似乎真有一位真正人类的店主,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等待这里难得一见的顾客。
“阿芙佳朵?”这个少见的名字在白夜脑中流转了一圈,浮在饮品上的冰激凌的画面好像幻灯片一样在大脑里从左到右一闪而过。他想起那是什么东西了。只是那家店门口除了带字的招牌既没有图片也没有音乐,如果不是天南星停下自己大概都不会发现它,这样一个小孩子是如何注意到阿芙佳朵这样一个生僻名字的呢。
“是将热咖啡淋在冰激凌上的一种甜点哦,冰激凌占多,要不要去尝试一下?”而另一边,棂则完全把天南星当成学龄前儿童来对待事无巨细的都详细讲给她听。
被牵着手的小女孩有些发愣的盯着那一串歪歪扭扭的字看了好一会,终于抬起头对着棂点了点头。
“叮铃铃。”挂在门上的铃声发出响声。
但当三人走进店里才会失望的发现,无论外表长得多么像“外面”的店,但在离安府估计这终究都只会是个梦想,这里和其他店铺一模一样,内部全是由AI控制的,但从装修来看当初它是被设计成外面世界的家庭餐厅模样的。
“欢迎三位光临!三位快请就坐吧。”愉快的男性合成音模仿着人类的语气招呼着白夜等人,店里只有几张小方桌外加四脚椅,男AI在招呼白夜他们的同时靠窗桌子的四脚椅也随之被自动拉开。
“请问要点些什么?”待白夜、棂和小天南星坐下,合成音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停在椅子附近模拟出服务生走来的感觉。“三位可以翻阅一下我们的菜单。”
“阿芙佳朵?”棂并没去看桌子摆的菜单,她看向天南星用试探的语气询问道。
“是的,今天本店特供超大Affogato,在令人心烦的星期一来上一杯凉爽的Affogato再品尝一点本店的特色浓咖啡可以帮您赶走心里的疲惫。”听到棂的询问,合成音立刻接话道。
“嗯……”
在得到女孩的点头确认后棂又看向对面的白夜,同样得到确认后她对着白夜和天南星两人座位之间一直发出声音的空气开口道。
“三份阿芙佳朵。”
“好的。请问还需要别的吗?您可以浏览本店的菜单……好的三份Affogato,请稍等片刻。”
被挥手打断后那位看不见的合成音渐行渐远走向了吧台的方向。此时吧台里面仿佛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在操作着所有的器具,宽口杯飘浮般在木桌上叮当作响,咖啡机发出隆隆的研磨声,新鲜的香草冰激凌则被从盒子中舀出放入准备好的宽口杯中,一支小勺在半空舞动优雅的将打磨好的咖啡粉装入早就预备好的摩卡壶中。
“咔嚓!”瓦斯炉点火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仅仅几分钟后,整个小店便弥漫起了煮沸咖啡的香气,沉浸在这片香气中,看不见的服务生用托盘将三份冰激凌端到了桌子上,三个宽口杯飘浮着被轻巧地放到了三人面前,里面乘着一大块饱满圆润正散发着冷雾的香草冰激凌,紧接着无形的手端起咖啡壶将芳香四溢的热咖啡缓慢优雅地淋在宽口杯里的香草冰激凌球上。当冰激凌球随着水位慢慢浮起时,桌子前的三人才看见了一直隐藏在下面的其余配料。
三支小手指大小的勺子被依次摆在三人面前,所有的工具也被重新收回托盘,那个合成男音再次开口道。
“纯正意大利Affogato,请慢用。”
中午十一点四十,就在白夜等人差不多开始品尝阿芙佳朵的同一时刻,大楼这边一上午都在办公室熬时间的顾问Retz终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尴尬到令其窒息的地方。
从顾问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到他坐电梯到一楼再走出大门保险估计大约需要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房间里剩余的三人继续在桌前保持着沉默。墙上的电子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每一声都踏在众人的心上。在假装的三人中就属白虎最藏不住心思,虽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那一沓档案看上去好像在专心致志工作,但他那双不断乱动的猫耳朵却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在聆听走廊里的动静。
三人就这样又坚持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一直在桌子前看着动漫竭力自控的Tony忍不住率先说话了,在他开口后白虎头上那一直动个不停的猫耳朵也如释重负般停了下来。
“这样好吗?大姐头。把100就那样大张旗鼓的带出去万一有谁……”
好不容易可以开口了,可Tony的话还没说完便被Enjle用手势打断。
“白虎,你先去吃午饭吧。”Enjle坐在办公桌前写着公文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白虎还是从座位上起身推门离开了办公室。在白虎走后,Enjle拿起一旁柜子上的遥控器点开了办公室墙上的电视机,并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不会有人发现的。理事会的那几个我甚至给了他们特别优待,所有人看见我们多了个人都不会起疑心的,各种手续档案也都很完美。”
“嗯,其实……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大姐头你的计划我绝对的支持,只是,我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Tony的吞吞吐吐得到是Enjle疑惑与警惕的眼神询问,尽管那半分警惕有所隐藏可带来的压迫感也让Tony瞬间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要干的可不是杀死一两个异造体弱智那么简单,而是要对付的是人……”
“嘘——”出乎意料Enjle一改往常,温柔的用嘘声打断了Tony慌张的解释,贤妻良母般的微笑在她脸上绽放。“不用担心的,你只要信任我,就足够了。”
“还是说……哪怕是我最信任的你,也没法支持我吗?”
“安!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你的一切我都是支持的,我们俩一起做了那么多事这些事哪一件被知道了不是会判死刑?更何况我……”
“好啦好啦。我当然知道咯。”Enjle捂着嘴娇笑着打断了Tony的一本正经,她站起身走到Tony面前抱住了他,但这难得一见的温柔仅是转瞬即逝,在手臂刚刚落到Tony肩上的时候Enjle就松开了。
然后她用手撑住桌子略微用力坐到Tony的办公桌上,职业裙下两条被黑斯包裹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在Tony面前一荡一晃的。但Tony倒是似乎对眼前这幅极具诱惑力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了,他靠在椅背上处变不惊地瞧着Enjle。
“还有一个问题。白夜和棂怎么办?他们都是不安定因素,尤其白夜还在镇压【处刑人】的时候不知道遭遇了Tb35-1-025,当时他可是连你都打算攻击。”
“你是说当时环绕他的那一圈火焰,还有他究竟是怎样把【处刑人】砍成碎屑的?”Tony的话也让Enjle记起了当时的情况,当时B区的所有监控都失灵白夜到底遭遇了什么无从得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进入了Tb35-1-025的收容房间。这也是棂亲眼目睹的,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夜记忆模糊,棂则是闭口不谈,这俩的态度就连Enjle都非常怀疑更别提离安府高层了,上次的审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我已经让离安府那边去查了。我觉得问题肯定还是出在Tb35-1-025身上,今天下午我打算亲自去问问看。”说到这Enjle的嘴角忽然好似控制不住般的微微上扬,“还是有人形的家伙好问话呀。”
Tony知道她说的人形生物是异造体Tb35-1-025,通称【永泣的皇后】。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会,接着Enjle从桌子上跳下来朝门口走去,背影朝着座位上的Tony摇了摇手。
“去爱沙尼亚的任务今晚就会发布下来,午夜我就会带他们出发,你明天一早别忘了来‘上班’,我需要知道离安府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