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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B区正维持在三级警备中二级以下人员禁止进入!Warning……”
一张有着奇特孔洞图案的硬卡片被插进控制台的插槽中终止了警报,随后插卡的这个人坐下来,在面前这台旧式终端机上轻轻的敲打老式方块键盘,随着他的敲击,终端机上那巴掌大的球面屏上出现了一行英文。
“(ENG)请设置戒备等级——”
(ENG)一级。确定。
“(ENG)收容B区设施已进入一级戒备,除被准许人员外任何人不得进出设施。此消息不会广播且不会被TSOG记录。”
在这串文字消失后自终端机左侧打开了一个隐藏式转盘,细小的机械臂从转盘里推出一张形似软盘的方形卡片。这张卡是唯一可以在现处于一级戒备中的B区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摘走卡片推回转盘,终端机前的红发女人熟练地关掉了终端机起身出了房间一直沿楼梯下到了B区主通道,紧接着通过一条悬空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巨型隔离门。
大门右侧墙上的输送带正亮着红灯,刷身份卡打开,Enjle从里面取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装备箱,里面装的是她惯用的两刃长刀和与之配套的战衣。
套上战衣,活动一下四肢,Enjle纤细的手指插进后背红色发丝指尖滑动将头发带出领口,瀑布般的长发垂下随后被熟练地盘起。提起箱子里那两把战刀将其从中间对接组合在一起后,Enjle把刚才取走的那张老式打孔卡插进面前隔离门旁边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窄口插槽中,没有任何提示,厚重的双侧隔离门向两侧缓缓滑动打开。
站在这条熟悉的走廊前和上次一样的不适感再次涌上Enjle的心头,这几乎快要成了例行公事,沙丘与走廊不断在眼前交替,尸体,慢慢从两边爬了过来,聚集在路两旁形成矮篱笆一样的装饰物。
Enjle没有走上这条“死路”,她冷静地站在死路的尽头——现实走廊这里,静静等着。忽然!大风吹起,卷走了黄沙,那些尸体也随沙粒散去。
“哐当!”清脆的撞击声从Enjle身旁响起,一个圆柱物从脚旁滚到了角落。
“该死。”Enjle活动了下还略带疼痛的脖颈,有些不可思议的瞅瞅自己的腰带。
(想不到这东西真的有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无法解释的幻象就一直纠缠着Enjle,曾经被她杀死的亡魂每次都会将她拖入一片她从未去过也从未见过的戈壁沙漠中不停歇的骚扰。在Enjle看来,那些尸骸大概是曾经被她杀死过家伙们的【魂魄】,死后还一直不甘心的纠缠不放。她将这件事上报科学部后,但人家只是认为这是Enjle身为异构体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用科学无法解决并将这件事移交给了由莘寺詷博士领导新成立的特殊研究小组。刚才Enjle注射的抑制剂就是该小组最新的研究成果。
对于科学部的说法Enjle也不打算过多怪罪,毕竟和异造体有关的事物全部都不能用现代科学来解释。至于莘寺詷的那个研究小组,可要比科学部还要神秘些。虽然莘寺詷和上次的大失控脱不了干系但他的研究却备受离安府高层重视,这也让他数次逃过了惩罚。和主流科学界不同,莘寺詷认为异造体无法被科学所解释并不是异造体过于怪异,而是因为人类的科学其实从一开始就误入歧途了所以面对世界本源一般的异造体才完全无法解释。他的主张是,采用形似考古的方式重返人类的哲学发展史中去寻找、概括和解释新的科学,期望用从另一种角度出发去研究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异造体这套方法被他自己称为哲学考古,也叫【新科学】。但他的同行们却更形象的将其戏称为唯心科学或莘寺詷的科学。因为这件事其实并不仅是去寻找新方法或从新角度去研究异造体这么简单,它其实是意图推翻自十九世纪(狭义)以来所有人类一直遵循的“真理”。这套方法被莘寺詷自己称为科学革命/哲学考古,也叫【新科学】。但他的同行们却更形象的将其戏称为唯心科学、伪科学或【莘寺詷的科学】。
再次走上这条难以遗忘的走廊,看似冷静的Enjle其实正努力压制着大脑里不断闪现的不详回忆,艾辰惨死的画面,还有想去支援的人却得不到理事会的命令被拦在外面的时候。直到现在,Enjle对艾辰的死还依然不愿意相信,因为以艾辰的实力纵使057有多么出其不意也不该像那样毫无还手之力般被杀死。Enjle一直在怀疑艾辰的死和057在B区的原因和离安府理事会有关,只是理事会太过神秘,哪怕是她上次用了点极端手段也没有得到比现在更多的信息。
“咔嚓。”打孔卡插入卡槽,又一道隔离门缓慢打开。
这里所有的机械门禁都在上次失控之后新装的,为的就是预防再发生上次那样供电中断异造体在里面大肆屠戮而外面的安全部手足无措的尴尬场面,与异造体一次次的交手发现,在极端环境下机械设备永远都比电子设备更令人放心。
穿过这道门再走一点就到了025【永泣的皇后】的35号收容室。Enjle将身份卡贴在35号门前的读卡区,随着一声“嘀”的最高权限确认音,收容室的墙壁匀速向外拓展逐渐露出门洞,从门洞朝里面望原本被挤压的室内的空间也在不断向内拓宽着,只消一会,这里就变成了一间长宽高完美契合标准的观察室。
从外门进入会来到一间巴掌大的矩形观察室,这里一般会有玻璃窗或屏幕来供研究人员使用,但站在观察室去和025说话并不符合Enjle的风格,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何况站在025的观察室里向里面望去是一片漆黑,怎样都不如直接进去来的好使。
当进入这最后一道门的同时,自Enjle身上释放出的【场】便已经笼罩住了整间房间,在这片压迫感十足的【场】中哪怕没有任何光源,025的位置也显露无疑。
被罩在Enjle【场】里的025毫无反应,既没有选择对抗也没有表示臣服,从多数异造体都可以动物行为来进行判断的标准出发,025的态度大概可以判断为正在观察,换句话说就是她并不惧怕Enjle那侵略味十足的【场】但也不想直接和对方产生冲突。
“白夜,上次进来的那个小子你还有印象吗?”Enjle走向025的位置,在保证双方有着足够安全距离后开门见山的说。
“你对他做了什么?”Enjle红色的瞳仁后面充满了挑衅,她两手交叉将长刀藏于身后围着025踱着步子。“当时的那把剑,那蓝紫色的火,057被分尸的惨状。白夜是没有那种能力的,可以完全抹杀057的残忍,他不是那种人。”
“那场景只会来自一个我们不了解的对象。整个过程中和他接触过的就只有你了。”
“但我猜你其实没有恶意,如果你有的话那么白夜那家伙现在大概已经死了。所以我想问问,问清楚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Enjle的提问025继续选择以沉默应对,她站在黑暗中保持着扶剑的姿态一动不动甚至连遇见白夜时那无风自动的柔顺长发此时也直挺挺的向下立直,完全一尊雕像姿态。
“你听的懂我说话吗?”如果025一直报以这种态度那么就连Enjle暂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她不可能随便去对不了解的异造体“严刑逼供”,直接使用武力又怕事情闹得太大。
“算了,看来有些话我还是回去问白夜好了。要是不肯说的话那打一顿就好了,至少我打他不用担心担什么责任。”Enjle快刀斩乱麻的个性让她没有兴趣和这种态度的025继续耗下去了,扫兴的一甩长刀转身就准备离开,却没承想却在回头的那一刻从背后传来了轻微的破风声。
纵使大脑还没想到什么可肌肉却已经在起作用了,Enjle反射敏锐的向后倾身避开了直刺后脑的一剑同时长刀下落架住对方的剑刃,此时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在十尺之外的025现在竟然突然对她发动了攻击。
“哟?是我提到你的姘头惹你不开心了?”Enjle嘴上讽刺着手中长刀一抖向025腰部横扫来旋转着将025逼走,女皇向后大跳一步撤出攻击范围双手端剑戒备着。
(果然提起白夜它就会有某些反应?我只是随便试一试而已啊。)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对白夜做了什么?”Enjle摆出战斗姿态。就算是剑拔弩张的现在025也是一副面瘫样,没有表情的脸上双目紧闭一副完全拒绝交流的样子。
Enjle有些怀疑就算自己打死对方也不会说一个字。
(难道还真的要打死它不可?闹得太大可不好收场。)
就在她犹豫这几秒的时候对方却不由分说发动了第二次突袭。闪着寒芒的剑刃先是笔直的刺向Enjle待对方招架时再翻转长剑从Enjle露出的肋下砍进来,不过这种常见的变招技术Enjle早已习以为常,在教白夜战舞的时候那小子的木剑往往能从更刁钻的角度砍过来;Enjle仅是向后躲闪让身体在躲闪中自然归为重新护住了暴露的肋下,随后顺势发动反击她的反击同样也被女皇轻松抵挡,两人交手几招后缓缓拉开了距离。
“噢?果然是人模人样的家伙,不像那些怪物一样还是懂些剑术的嘛。”Enjle用言语挑衅着希望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出点变化来,但无论她从哪个角度侮辱对方,哭泣的女皇却始终无动于衷。
她白净没有波澜的面庞上只有似克莱因蓝般的眼泪。
哭什么啊?
Enjle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总是在流泪,也许是跟她的身世有关……等等。异造体有身世吗?我在干嘛啊?Enjle突然也发现自己今天似乎哪里怪怪的,明明是在战斗中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到处游荡。
等等!
Enjle再次弹开了025的劈砍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资料上提过025对白夜展现过超乎强大的精神攻击哪怕是服下了科学部研发的试验药都无法对抗。
难道自己在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中了对方的精神攻击吗?
想到这点的Enjle收起随意的态度保持戒备姿势目视对面的025。忽然!Enjle开始收束周围辅助战斗的【场】至自己身边然后突然对着025全力释放过去,如同子弹一样被压至狭小空间中无处可逃,只有顺着那条预制好的轨迹向前奔腾。从Enjle收束到重新释放全程不过一秒,而与她正遥遥对峙的女皇甚至没有发觉那股无时无刻窒息压迫感的减小。
异造体的【场】多数是无形的,只有极少数已记录的异造体被发现拥有淡蓝色的光芒,未观测到其他颜色,科学界普遍认为这种淡蓝是异造体本身【场】因能量过强的一种表现。强大的【场】有什么作用现在还依然在研究中。
Enjle自己并不是那些拥有碾压实力的异造体,她的【场】哪怕是凝聚到极限也无法呈现出淡蓝,但她却掌握了许多其他异造体永远都无法学会的使用方法。
025一直与眼前的强敌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这样的距离本该足以令她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但这次却不一样。她只是觉得原本黑暗的收容室忽然光芒一闪,紧接着地板在眼前被看不见的犁刀一分为二,她自己则像被一块超高速物体从正面狠狠砸中,那一刻所有的感觉都仿佛不复存在只能感觉到脑袋好像是一颗足球被一脚踢起向着对场的球门飞去。
可在Enjle眼中,虽然当她的【场】击中025的刹那原本困扰心头的烦乱便被瓦解但是025竟也在被击飞的瞬间化成了一片光点向四周飞散,就好像自己打碎了一个玻璃人似的。
无数的光点被抛入半空随后缓缓飘落,直到它们落到Enjle脚边她才看清原来那些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一片片有着微弱荧光的雪花。
(这是什么?)Enjle用鞋尖碾了碾聚集在脚边的雪花,没有触感,随后她又用长刀接住一片举到面前观察,普普通通。这些雪花除了会发光以外看不出和普通雪花有什么区别。Enjle站在雪中,她的皮肤接触着这些不明来历的“雪”,就算零距离接触着它们也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异常。
被自己一不小心打死了?那自己也太不注意力道了。
Enjle当然不觉得这样简单就能杀死025,如果是这样那连白夜都能拿下它了,可现实却是他输而025胜了。思考间,那标志性般的【场】再次被Enjle放出,带着窒息的压迫感铺满房间的每个角落,既然不放心那就再多搜几次吧。
Enjle仔细探查着025可能隐藏的踪迹,可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彻底从房间里消失了。
噗嗤。
令人耳根发痒的响声从Enjle脚旁出现,Enjle立即警惕地寻着声音源头看去——只是一片雪花。
噗嗤。那片发出异响的雪花再次响了一下,紧接着从内至外忽然自燃了起来,蓝紫色的小团火在地板上凭空燃烧着。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数不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密集,如翻滚的沸水,等回过神来Enjle发觉自己已经身处蓝紫色大火的中心,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