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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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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区的正中心,是一座通天的巨塔,在巨塔的顶端,球形的巨大肉团正不停地蠕动着。整个巨塔长出枝条一般的触手,攀附到四周高大的教堂上,以此确保塔的稳固。而这座塔的创造者弗兰,便将其命名为——『巴别塔』
  在古老的传说中,神降下天罚,惩戒了地上的人。幸存的人们来到了新的家园,并建造新的城市。在城市的正中央,用石砖筑成了巨大的高塔。神被冒犯,神愤怒,神让团结的人们分崩离析,让他们争斗。而通天的巴别塔,也再未能继续建造。如今,在全民信仰着神的教皇国,弗兰却将其冠以“亵渎”的巴别塔之名。
  “这东西,本身就有够亵渎的了。”陈翎靠近观察,叶司也紧随其后,因为只有陈翎的身旁,才有着无尽的气浪来驱散红雾。
  远处模糊的巨塔,实际上并没有阶梯也没有向上攀登的门。整座塔,都是由扭曲的血肉堆砌而成,在巨塔上,还能看到蠕动的人体和痛苦哀嚎的人脸。这座塔,就是一座痛苦扭曲的景观。
  “龙姐,我们是要。。。上去吗?”
  “不,这东西不应该存在着。”
  说着,陈翎将力量汇聚到指尖,与同虞苍交战时的一样,将指尖戳到血肉巴别塔的塔壁上。霎时间,整座巨塔开始晃动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血肉撕裂声,并不断颤动。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缺口从巨塔内显现,从中喷涌而出的,是腐朽的血肉,以及将巨塔开出孔洞的强悍能量。
  “还没有虞苍能抗呢。。。”陈翎自言自语着,与此同时,巨塔的形态已不可避免地开始坍塌。从内而外的能量爆破将其内部引爆,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
  “来了。。。叶司,躲在我身后!”陈翎将断月戳进地面,烈焰的屏障从中沸腾爆发,挡在了二人身前。巴别塔爆破而四处飞溅的血肉,被烈焰屏障所拦下,其他没有遮蔽住的墙壁,则被爆出来的血肉撞击得粉碎。
  “看来结束了,不知道叶正卿那边。。。”陈翎刚松开一口气,看向天空的她就怔住了。刚刚破碎的只是支撑的地基而已,真正的巴别塔核心,是那塔顶的肉团。失去了支撑的肉团却没有掉下来,而是漂浮在天空中。
  “那是。。。什么玩意??”还没等陈翎思索好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漂浮的肉团便有了反应。肉团的顶端缓缓撕开一条裂缝,剧烈的能量冲击直冲云霄,将天空染成黑红色,形成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漩涡。那肉团,则逐渐萎缩,慢慢变得干瘪,最后直接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水。
  “它,这是死了吗?”叶司看着那滩血水说道。
  “不,不对,这种感觉不对劲。。。”陈翎的大脑极速运转,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刚刚的肉球,无疑是其本来的躯体,但是。。。这种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是在。。。成神!”
  “这种东西,也能称为神吗?”叶司有些犯恶心。
  “卸去本来孱弱的躯壳,以新的姿态登天,本来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子的,但是弗兰的『献祭』,和我的打断注定了这个新生的神是不成熟且扭曲诡异的。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个真正的神。”
  天空中黑色的漩涡越来越大,直至从中露出一个巨大的眼球,死死地瞪着地上的陈翎二人,仿佛正是因为这两个人,自己才不得不“早产”。
  “叶司,做好准备!”陈翎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地,她就能感觉到这东西比弗兰的压迫感还要强,恐惧和不安就仿佛触手一般将自己缠住,这样的情况下,她已经不能再让渊继续沉睡了。
  “渊!该醒一醒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势,从陈翎身上散发而出。似乎是畏惧什么,地面上附着的活体血肉像触电般立刻向四周散去,留下了一大片被侵蚀的石板地面溃逃。
  巨大的眼球越来越靠近地面,从黑红色漩涡中伸出的,还有扭曲的触手与一张在眼球下咧开的大嘴。从嘴中掉落而出的污垢肉团,在半空中长出翅膀,向四面八方飞去。那些飞行的物体没有眼睛,但却能察觉到每一个生命体的存在。寻找着那些弱小的猎物。而当天空中的巨物进一步靠近,凭借真视之眼,陈翎终于能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巨大的肉团上长着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和血红的眼球,浑身上下都是由扭曲的血肉触手组成,上面扭动着的,是数不尽的各式生物的面孔在不断挣扎。在身旁两侧的,是八个血肉翅膀,就仿佛经书中的“天使”一般。只可惜,这生物带给人的感觉便只有扭曲,恐惧,还有恶心。
  “龙。。。龙姐。。。”
  “避开!”
  陈翎大喊一声将叶司推开,自己则向反方向快速退去。被推出十米远的叶司从地上爬起才发现,刚刚所处的位置已经被完全腐化,从巨物口中吐出的粘稠物质,将整片区域联通无机物也全部感染。
  陈翎看着刚才推开叶司时不小心碰到那些物质的右手,不禁一阵恶寒。整个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流下恶臭的脓水,在白骨上,几只眼睛从中长了出来,试图控制这个手臂。
  “他妈的!”陈翎心一横,将右手直接砍下,避免进一步的腐蚀。与此同时,渊那强烈的杀戮之力,在陈翎身上浮现。
  核心区外,叶正卿屏息凝神,避免吸入空气中散布的红雾,这样的状态下,他已经力不从心了。
  “好了,闲聊也该结束了。”弗兰运起神力,将捆仙金绳挣脱,并将叶正卿震飞开去。
  “你那东西还是有些作用的,但是现在已没时间玩下去了,天国即将降临,尘世亦会被塑造成新的乌托邦。”
  “乌托邦?你管这样的世界叫所谓的新世界?”叶正卿看着在天上飞动的小肉球,在吸入了红雾的普通人眼里,天空是彩虹色的,从圣洁的金光中飞出的肉球,是从天国而来的天使,接信徒们前往天堂。而在现实中,则是这些肉球将人脑啃食,每啃食一个,体积就变得越来越大。
  “够了!这样的一切,都令我觉得恶心!”漂浮在四周那构成红雾的颗粒,都被散发出的寒气凝结,掉落在地。叶正卿握住『寒霜』的剑柄,摆出了一个熟悉的姿态。而弗兰,也缓缓走向前去,手中握着金色的雷霆。
  “噬日!”叶正卿大喝一声!寒霜剑散发出的极致冰寒在半空凝结成实体,一条冰蓝色的巨龙低吼,与长剑一并突刺而去。金色的雷霆与寒霜在碰撞的瞬间,激起强劲的能量波动,不单是周围的建筑,连同四周飞动的肉团也被震为粉尘消散。
  “咔。。。”
  微小的一个声音,在寒霜上发出,与那金色雷霆碰撞的地方,断裂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但即使如此,叶正卿也不能收招,一旦他有哪怕一丝的松懈和斗志的减退,都会立刻败给眼前这个所谓的“上帝”。
  “你的剑似乎在悲鸣啊,还不退吗?”弗兰说道。
  “没那可能。”叶正卿冷冷的说道,同时举起了左手,以手化剑,从半空中劈将上去。两把“剑”同时向弗兰发动攻势,让其察觉到了一丝吃力感。
  “半仙啊,还未察觉到你我的差距吗?”弗兰冷哼一声,身旁显现出十二道光轮,每个光轮都发出鸣响,而当达到一种共振时,叶正卿瞬间感觉到了不妙,在原地塑造起一道冰墙后极速向后退去。
  正如其所预料的,向后退去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十二光轮在弗兰周身形成了一个光辉的领域,而一切进入该领域的物质,都化作了那光芒的一部分,让领域继续扩大。
  “退的很快啊,如果你晚上那么一两秒,就作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了。”弗兰带着嘲讽的意味说着,但对于叶正卿来说,那都已经不再重要,自己需要的是找到对方的弱点,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些许战胜的可能。
  “先试试对于能量会怎么样。”叶正卿这样想着,符箓已经在手中出现。十几条火舌喷发而出,直冲向弗兰的『神之领域』,和猜想的大致相同,即使是火焰这样的热能,也能在进入领域的瞬间,随着金色的波动出现,所有的攻势都被完全转化,只有零星的几个火苗点在了弗兰的脸上。
  “是转化,而非湮灭。”
  叶正卿似乎理解了一些对手的招数,但是他不敢去赌,因为一旦失败,自己就很可能万劫不复。但是弗兰的脚步愈来愈近,即使不想如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叶正卿没有说什么,凝神聚气,一个箭步冲将上去,在高速接近弗兰的同时甩出符箓,从四面八方聚集起雷霆一并轰向弗兰。
  在某个瞬间,叶正卿察觉到了一种情绪,那是“烦躁”与“担忧”。即将接触到弗兰的叶正卿瞬间止步,即使那领域的波动已然显现。而在弗兰的身后,一道雷霆将他的后背结结实实轰中。正当其他的几十道雷霆被转化的同时,长剑抵住了弗兰的咽喉。
  “裁决!”
  青蓝色的剑气迸发,长剑刺穿喉咙,剑光将昏暗的周遭刺穿,给了弗兰一个绝对的重创。但作为代价,弗兰的金色长枪也洞穿了叶正卿的胸膛。
  “咳!咳咳。。。你这。。。”弗兰捂住伤口艰难发声,同时迅速退去,怒视着叶正卿。
  “你的领域虽然可以转化攻击,但对于同一时间的多个目标,是没办法及时转化的,刚才。。。刚才那下还算好受吧。。。”
  “哈。。。哈哈哈哈哈!”伤口恢复的弗兰大笑着:“当然好受,因为马上,你也要体验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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