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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7月18日起,特里克王国南部港口城市普鲁托开始聚集大量运输船和运兵船,无数的资源和部队整装上船跨越一千多公里的海运航线前往普尔滩头。卡颂基地接到情报后迅速组织了多次由驱逐舰和轻型航空母舰组成的高速拦截舰队,在长达一周的深入敌后破交战中君联舰队损失了驱护舰17艘、轻航4艘,击沉运输船和军舰共一百余艘。
放眼全球,只有利木帝国在自身人口稀少的情况下还需要维持世界第一的军事力量,因此国内有大量女性从军,这也是全民军事教育所期望的结果。女性军人当中以非战斗人员为主,战斗人员当中以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舰艇兵为主,越是更能相对保证个人卫生的单位越受女性军人的欢迎。
但是这也带来很多的弊端,大量适龄女性进入军队让利木帝国高福利社会导致的低生育率更不乐观了,但更大的问题则在于战斗部队当中被俘的女兵将会遭受何种待遇。为了保障她们的基本权益,利木帝国曾签订了许多不利于本国的协议,但随着敌人在战争中不断失利这些协议的效应也日益递减,7月21日联合舰队首次利用了在破交战中被俘的利木军女兵大做文章试图削弱利木军和国民的战斗意志,利木帝国皇家军事参谋本部对此的回应是——定会让所有反人类分子付出血的代价。
面对联合舰队的大海运,卡颂基地只是偶尔会出动由舰队航空母舰组成的打击群或是在恶劣天气下让战列舰与战列巡洋舰重拳出击,发起大规模破交战的则主要由驱逐舰中队、护航团带领轻型航空母舰完成,这样的部队机动灵活,可以在敌人占领区快进快出。但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卡颂必须拥有足够的时间组织一次全面进攻,一劳永逸地解决此次难关。
狂风巨浪直到凌晨4点多也依旧在肆虐,第34驱逐舰分队和“侦察兵”号航空母舰全体为了让水兵有更好的休息而减速至10节航行,为此他们调整了航向,预计新的拦截位置会更接近敌人的南部据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当中只有亮着航行灯的巨舰不断起伏在巨浪之中,突然间急促的通讯响彻“圣海涅”号的舰桥内——“我是‘侦察兵’,雷达探测到相对方位315存在三个目标,距离四十六千米。”
凌晨值守的军官迅速查看了位于舰桥右侧的水面雷达扫描显像器,整个棕绿色调的屏显上只有扫描中心散落着友军舰艇的光点,在报告方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立即走到通讯器前向战情中心下令:“这里是舰桥,‘侦察兵’报告相对方位315发现未知单位,盯好雷达,他们也快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是,长官。”
副官向值守水兵下令:“叫醒舰长。”
几分钟后侑雅棠和英天娜先后登上舰桥,几乎就在同时他们得知己舰的雷达也发现了位于40千米外的不明舰艇。这是因为“侦察兵”号航空母舰的704型水面搜索雷达被安置在34米高的桅杆顶端,可以看的相对远一些。
“我们预计明天下午遭遇目标船队,”英天娜说着指了指显像器上的光点,“这些绝对不是。”
侑雅棠揉着干疼的眼睛说:“三艘,不出意外是联合舰队的战舰。”
“怎么做,他们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并且就算没有探测到我们也极有可能也收到了我们的雷达波。”
“皇家海军逢敌必战。”侑雅棠看着英天娜的眼睛说,“你去战情中心给我一个以二十二节航行的最佳拦截航线。”
“是,长官。”英天娜敬礼后立即离开了舰桥。
侑雅棠走到通讯器前抓起话筒道:“各舰,我是‘圣海涅’,疑似三艘联合舰队战舰出现在前方约四十公里,全体战斗戒备并等待后续命令,皇家海军逢敌必战。”
舰桥里迅速忙碌了起来,水手长在广播系统里叫醒了所有休息中的水手并命令战斗戒备,越来越多的各级官兵向舰桥聚集。
英天娜传来消息:“舰长,航向168可以在约一个半小时后进入交战距离,不过这是在敌方航向不变的前提上,他们有可能掉头逃跑也可能前来迎头交战。”
“知道了。”侑雅棠说罢托起下巴思考着局势。
毫无疑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无法起飞舰载机,满载排水量19425吨的“侦察兵”号轻型航空母舰无论是侦查还是攻击都一点用场也派不上,如果对方也是航空母舰的话那倒也半斤八两。战场上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所有指挥官都只能根据已知情报采取行动,所以这里不能贸然出击必须要搞清楚敌方的构成,若想以仅仅几艘驱逐舰对抗巡洋舰或是战列舰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最稳妥的选项是保持距离并跟踪这三艘舰船,联合舰队的雷达性能远不如利木军所以探测距离理应不会太远,直到雨过天晴初日东升再让“侦察兵”号起飞舰载机侦查并进攻。但这样拖下去保不齐有变数况且还是坐等老天爷赏饭吃,侑雅棠不喜欢这个方案。
她抓起话筒道:“第三四三护卫舰分队与‘侦察兵’号保持十八节继续沿当前航向前行,第三四一与三四二驱逐舰分队随我舰航向168,航速十八节。‘军旗’号请向145方向以尽可能最大航速前出侦察,我们必须掌握敌方舰种以便制定战术。”
舰队迅速响应侑雅棠的命令,一支弱不禁风的编队在敌人占领区一分为三展开行动。无法参与此次作战的航母继续在层层护卫下朝着TK-42运输船队驶去,“军旗”号驱逐舰独自踏上颠簸的侦查之路,不过就在她出发不久侑雅棠便增派了“神秘”号去支援并指挥“军旗”号。
令人煎熬的时间伴随着困意、疲倦与寒风悄然流逝着,直到侦察分队开始接近敌方三舰编队右舷后方20公里左右时,所有舰船的雷达上都可以看得出一个敌方单位脱离了编队向侦察分队驶去,不出意外是前去确认来者何人。
“军旗”号的舰桥上,一众军官用望远镜观察着对方不断重复着的灯光信号,不远处的“神秘”号在之后开始发送求救的灯光信号作为回复。随着距离进入十公里的报告传入舰桥,舰长迅速下令道:“发射照明弹!”
当被点燃的照明炬连同吊伞系统从弹底抛出开始缓慢地下降,那艘联合舰队驱逐舰娇小的身形顷刻间被照得明亮。
站在通讯器前的舰长立即抓起话筒道:“我是‘军旗’,来犯的是一艘战前旧式驱逐舰,请指示。”
舰长话音刚落整个舰桥内就被一道白光照的明如白昼,众官兵下意识伸手去阻挡刺眼的光芒,照明弹下的敌方驱逐舰用探照灯向“军旗”号投来光束。
侑雅棠望着舷窗外海平线上那一抹亮光说:“在另外两艘赶过来支援之前击沉她,我们也在路上了,祝好运。”
英天娜看到侑雅棠挂上话筒后凑过来说:“不需要叫他们撤回来吗,万一进入巡洋舰的射程就跑不掉了。”
“不用怕,极大概率不是三艘负责运输的驱逐舰就是两艘驱逐舰护航着运载陆基飞机的航母,我们已经暴露了,破晓之前他们必须全部交代在这。”
敌舰探照灯光源附近火光连闪,紧接着五枚炮弹以十分糟糕的精准度落在了距离“军旗”号稍远的海面上。几乎就在落弹的同时,后续的数发照明弹绽开在敌方驱逐舰的上空,那艘敌舰持续被明晃晃的光源笼罩,舰上的孱弱的防空炮开始试图将照明弹击落。
早就以火控雷达瞄准敌舰的“军旗”号和“神秘”号先后以全舰侧舷6门火炮进行齐射,他们降低了航速以减小船舶摇荡对精准度的影响,具备火炮垂直稳定陀螺仪的利木军战舰在此次交火中占尽优势。
被敌舰探照灯光芒笼罩的“军旗”号立即成为了重点打击对象,但那艘敌方驱逐舰的精准度却差的可怜,在另一侧抵近射击的“神秘”号却接连取得命中,在她的舰桥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艘敌方驱逐舰已经出现在不到三公里的位置并即将与本舰擦肩而过。当视野变得明晰,舰上的高射炮也放平来向敌舰倾斜弹丸,无数条火线编织起的火网散布在三艘驱逐舰当中,很快在那如太阳般闪耀的探照灯周遭出现了明晃晃的火焰。
四枚鱼雷依次从“神秘”号上潜入丘陵地带般起伏不定的海浪中,但最终只有一枚鱼雷成功上浮至攻击深度且偏离航线七度。
三舰行进到擦肩而过的距离时都互有命中,敌方驱逐舰发射的一枚127毫米炮弹洞穿了“军旗”号的舰体,破口在水线以上但每当上浪还是会有一些海水涌入,此外还有一些敌舰扫射过来的高炮弹药杀伤了部分甲板水兵。不过这就是敌方驱逐舰可以造成的极限伤害了,他们的武备已经被利木军两舰强大的火力逐一摧毁,舰体内部也早已布满无法扑灭的大火。
交火在不久后便停息,敌方驱逐舰逐渐失去了航速只能漂泊在无休无止的海浪中,联合舰队的水兵们正在照明弹散发的强烈光芒下组织弃舰,但汹涌的海浪只会将落水的人无情地卷入万丈深渊。
“军旗”号和“神秘”号两舰围绕在他们周围以探照灯提供着光亮。
“‘圣海涅’,我是‘神秘’,敌舰已失去作战能力,船员开始弃舰,敌方支援接近中,请指示。”
侑雅棠拿起话筒说:“你们与敌方支援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大约11公里。”
在仅思索数秒后侑雅棠果断下令道:“这个距离仍未开火那绝对是驱逐舰或航母了,敌人知道我们不可能仅有两艘,在他们掉头之前迅速拉近距离,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可是长官,不快点施救的话那些水兵都会死的。”
“没时间了,请以最快速度前去与敌人交战,我这边会尽己所能实施人道主义救援,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是,长官。”
挂上话筒后侑雅棠深沉地叹了口气,她的余光发觉到有些人因为自己无情的命令而投来视线,她自己也意识到了最后那句话或多或少有些多余。
「人类为什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当中还要厮杀?」侑雅棠如此扪心自问着,她自己也曾经在随时可能冻死的冰天雪地当中与敌人博弈过,也曾穿着浸满经血的裤子在烈日下急行军后立即投入作战过,甚至海洋就只是风平浪静都已经足够残酷恶劣了,她几乎一生都是伴随着被大自然或敌人杀死的风险一路战斗过来的。
侑雅棠十分清楚自己所渴望的是什么,但那与“战斗”并不重叠也不相交,她已经疲倦了不想战斗了,可她的整个人生就像是被和战斗绑定在一起似的,她只会战斗也只能不停地战斗下去,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人类的行动需要理由,正当的理由会改变人的思维方式看待原本无法接受的事情。海战中有很多痛苦至极的死法,烧死、淹死、窒息死、活生生疼死,所有的可能性笼罩在敌我双方每个人的头上,但当信念与理想被践踏,当利益与权益受到侵犯,在慷慨激昂的那一瞬间痛苦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唯有真理必须践行。
可侑雅棠没有这样的理由,她很害怕痛苦也不甘心在没享受过幸福就死去,在这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讨厌的事,她对自身的厌恶感突然一股脑涌上心头。
「他们死了吗,很痛苦吧?」
「不战斗就不会死。」
「必须要战斗。」
「淹死很难受吧?」
「我又为什么在这儿呢?」
「我在战斗。」
「下令果决的我看上去很可靠吧?」
「都是假的。」
「别期待我啊别仰仗我啊。」
「不想被烧死也不想被淹死。」
「好讨厌故作镇静的自己,明明那么害怕。」
「我不是怕死是不想痛苦。」
「我不想失去乌托邦。」
「我好恶心。」
“舰长?”英天娜拍了拍侑雅棠的肩膀说,“你在发呆。”
“抱歉,有点饿了。”
“你说的没错,敌人开始掉头逃窜了。”
侑雅棠感知到航行平稳了不少,她走到舰桥外观察着海浪,掺杂在海风中的雨滴已经寥寥无几了。
“看起来航行状态不错,提速至二十四节,我们必须尽快加入对敌人的追击,天就快亮了。”
“是。”英天娜点点头后回到舰桥内下令道:“提速至二十四节。”
“是,长官。”水兵应声拉动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