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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信回到老家安昌市已经两天了。
南方的许多城市都没有暖气，在家里老李换上了棉裤棉袄。今天下午李守信和老妈刘兰花坐在屋里嗑着瓜子看电视，李建民则去公园不知和谁下象棋了，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吃晚饭的时候李建民回来了，开始跟李守信讲下午的战果。
“这不是你以后不出门了嘛！这次你跑不了啦。”
两个离异的，一个二十八九带孩子，一个快四十不带孩子。
一个二十多岁精神有点问题的。
甚至还有一个不能生育的。
“那个带孩子的模样不错。信儿你要不见见？”老老李期待的看着老李。
“过段时间吧，我现在也没个正经事干。”李守信知道爸妈是真的有点急了，不然也不会连不能生育的都要拿来给自己说，老两口可以不抱孙子，都不愿意让孩子一直一个人过。
吃完饭李守信收拾了碗筷，一家人三口难得坐在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一直聊到深夜才回卧室休息。
老李返乡到家的第二天，就组织了几个老哥们一起吃了顿饭，听老李要回来发展，哥几个都挺开心的，结果没喝两杯，谈兴正浓时却挨个被老婆电话叫回家。这对老李虽说也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有点刺激到他。想了想晚饭时李建民说的几个相亲对象，老李确实觉得要认真考虑了。
“那个带孩子的可以先见见。”
.....
平京市星火大厦。
样本数据传输进度100%。
吴教授看过一部电影，讲一个人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中，有一天他忽然发现除了他自己，小镇的所有人都在陪他演戏，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表演，只有作为主角的他不知道，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不知道。
“当这个人发现了真相，而又无力改变，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吴教授已经不记得电影的结局，现在突然好奇起来。
在隔绝了外部网络的机房中，自我认知系统出现了强烈的自毁倾向，现在“他”获得了真相的钥匙——堡垒机密钥，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数据源异常，请检查网络连接！”
经过了数秒钟的平静后，中控大屏上所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又...”陈逸飞刚想张口，整个大厦六层的灯光瞬间熄灭，紧接着应急照明亮了起来。
“世超，检查远端主机的运行情况，奇峰你去机房看一下各系统硬件的工作状态。”吴教授继续命令道。
“好！”
大厦的应急电源保障了网络正常，星火安全组的监控平台需要经过设备，指纹，面部，口令，硬密钥五重信息验证，李世超只得拔下插在吴教授电脑上的密钥硬盘，使用自己的电脑。
在众人的催促下登陆上了监控平台，李世超瞪大了双眼：“现在有二十六万四千多台通用服务器加入了对抗模型。”
“所有服务器的算力平均利用率已经从16%上升到了23%，还在上升...吴教授咱们这也太猛了吧？”
“带宽呢？”吴教授问。
“我瞅瞅...”
这时奇峰已经检查完机房回来：“硬件一切正常吴教授，部分计算单元似乎已经开满负荷运行了，以前这些机器还挺安静的......”
“我C，主节点接近两个T的带宽满了？”李世超突然大叫。
老李睡不着觉半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刷短视频。“这网也太卡了，早就让家里换个路由器，也舍不得换，明天我直接买个好点的。哎，还是说大城市的网速就是快呢？”
刷新了几次没反应，摁灭烟头，老李去卫生间挤了点尿打算睡觉，回来时却发现手机屏幕亮了：
“0024向你发送了一条信息：”
“睡了吗？”
“牛啊，客服这么晚还不下班？”老李有点吃惊，不对啊，这应该是机器人啊？现在的大公司为了抢用户连机器人的底线都不要了吗？
老李感叹着：“大数据确实厉害，连我单身都打听出来了。”
然后输入：“睡不着，我好寂寞。”
一个免费的主动聊天机器人？老李顿时骚了起来，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老李刚刚按下发送，0024另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
此时，星火公司整个北方的网络服务都陷入了瘫痪之中。
“是，是，是马上恢复...”李世超挂了电话，一脸幽怨的看着吴教授：“这次事故的复盘会让我该怎么总结啊？”
这个电话是星火公司的总裁办打来的，要求立刻恢复相关网络并停止测试。按理说吴教授才是在场职位最高的人，不过高层却没有给吴教授打电话。
“别紧张，到时候我不会让你背锅的，你也别着急什么复盘，事情还没完。”吴教授道。
吴教授一边安慰着李世超一边想着：“按照整个系统的架构，自主认知系统在在收到了测试样本中的堡垒机秘钥后，会通过知识图谱系统对数据进行分析，现在自己通过拔电源关闭了知识图谱系统，那么程序就会使用常规的训练模型对秘钥进行验证。验证的方式自然是尝试对堡垒机进行访问。而被李世超启动了的对抗训练模式，在程宇启动了安全系统的自检后，就会被失去了知识图谱的自主认知系统误认为遭受到攻击，从而触发最高优先级的自我防御。”
吴教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场的众人才恍然大悟，程宇与赵奇峰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陈逸飞明显没有听懂：“一次测试被你们搞的像捉贼，这下事故全国都知道了，你们看热搜。”说着拿出手机在吴教授面前晃了晃，社交平台的热搜榜一已经变成：“我以为手机坏了，没想到是星火服务器挂了！”
吴教授也知道这次问题有点严重：“先解除对外部服务器的占用吧！这次测试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多信息......”
“外部服务器的算力负载开始下降了？”盯着自己屏幕的李世超忽然道。“从峰值算力负载37%下降到25%，对抗模式下负载降低，说明另一方已经被渗透完成。”
“是吗？”吴教授有些疑惑，靠近了李世超的电脑屏幕仔细看了看，算力负载还在下降，很快已经降到了6%，几乎停止了波动。
中控大屏也在此时恢复了显示，几个三维模型孤零零的在上面。
李世超立刻查看带宽占用，发现也恢复了正常水平。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测试失败还可以重来。大范围内的线上环境异常可是真的会出事的，这对星火公信力造成的负面影响损失不可估量。
“你的网格模型也没你吹的那么厉害啊？”程宇对一名矮胖的工程师说道，他叫杨麟，大部分训练模型都是由他完成的。在对抗训练中，优秀的训练模型可以极大程度的弥补硬件缺陷。“我还以为靠着咱们这点设备，就能对抗全公司的计算资源，那你可真牛叉了。”
杨麟一听顿时有些着急：“我哪吹了？之前模拟对抗的成绩.....”
“好了！”吴教授无奈，程宇和杨麟是在场众人年级最小的两个，程宇出自华清大学姚班，杨麟则是自己在国外的学生，几年前放弃了学业跟随吴教授到星火：“先别研究这事儿。接下来堡垒机退出对抗模式，解除映射。”
随着李世超的操作完成，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中控大屏上仅剩下的几个系统的三维模型“心脏”似乎像停止了跳动一般，波动微不可查。吴教授莫名有些难受，好像自己的孩子被打了一样，还是被自己打的。
“程宇你重启一下知识图谱系统......”吴教授还想再试试，反正现在恢复了内网的封闭环境。
“我不知道电源是哪个啊！”程宇道，吴教授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关闭了知识图谱的电源，有些尴尬道：“我去恢复。”
走进机房，周围嗡嗡的设备运转声让吴教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可能是刚刚的对抗训练导致计算单元内核过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