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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连通了对应的电源，吴教授回到中控大屏前。
“启动知识图谱吧！”
“嗯？”程宇操作完成之后看着自己电脑输出的success，又看了看中控大屏有点摸不着头脑。“启动成功了啊，怎么没有反应？”大屏上还是显示着刚才仅剩的几个系统三维模型，几乎静止。
吴教授也愣了，李世超则怀疑的看着大屏，道：“是不是大屏坏了？还是你们谁碰到连接线了？”说着还检查了一下大屏的内网连接。
“有可能。”赵奇峰也在自己的电脑上执行起了命令，然后吃惊的道：“我查到后台所有的子系统都是启动状态，真是中控大屏的接口问题？”
这话一说出所有人都无语了，看向吴教授。按照之前的情形以及吴教授刚刚的推断，这些子系统是被自主认知系统主动关闭的，如果说只是中控大屏的接口问题，那这些推断都可以推翻，甚至解决问题的方向都是完全错误的。
“不对。”
沉默了一会儿。吴教授抬头看向应急电源所提供的有些微弱的灯光。
“刚才我去机房的时候，听到的设备运转声很大，而中控大屏上计算资源却一直是低占用率。奇峰刚才你也去了机房，是这样吗？”
“是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我们设备负载这么高。”赵奇峰道。
吴教授又指了指天花板的应急灯光：“应急电源还在占用中，我记得世超有提过到大厦的应急机制，如果机房正常，那么现在就不应该还是这样。”
李世超也明白过来：“对，大厦主备电源的切换逻辑我清楚，如果电力供应正常在三秒钟内就可以切换回来。”
“知识图谱系统的电源连接我刚刚才去恢复，而你说现在全部子系统都是启动状态，那就说明程宇的启动确实成功了。”吴教授看向赵奇峰说道，又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
“目前可以确定中控大屏显示确实有问题，至少也是从刚刚大屏上提示数据源异常时开始的。”
“奇峰你查一下这些系统的最近一次启动时间？”
啪啪的键盘声过后，赵奇峰有些怀疑道：“只有两个系统是24小时内启动的，知识图谱系统是两分钟前，应该是程宇操作的，存贮系统是......一分二十秒前！”
“真的假的？”“谁刚启动的？”......大家面面相觑。
“我们之前在中控大屏看到感知系统，反射系统等挂掉，实际上却正常运行。存贮系统刚刚启动，说明程宇在自己电脑上发现存贮系统挂掉应该是正确的，而知识图谱系统关不掉，却被我直接关闭了电源。”吴教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分析道。
“它”到底要干什么？
吴教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它”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
“我来捋一下，各位看有什么意见或者需要补充的。”吴教授整理了一下思路：“在以往的测试中，自主认知系统每次启动之后，都会出现所有系统关闭的情况，这里我认为可以排除大屏问题，回头可以查找日志确认一下。”吴教授没有继续解释，继续道。
“我认为中控大屏的问题是从这次测试开始的。原因就是最近改动的相关优先级调整以及熔断策略。”
“您是说有BUG？”张麟问。他精于神经网络，对吴教授主导的逻辑层面了解不多。
“不，是没有BUG。”吴教授答道：“所以最开始我们在中控平台看到所有系统正常，应该是真实的。”
程宇有些疑惑：“那存贮系统为什么挂了？”
“因为它知道你在观察它，所以它挂了。”
“？？？”陈逸飞一脸问号，这是什么逻辑？什么“它”？
它是谁？
“自主认知系统发现存贮系统被检测，所以就强行终止了存贮系统。”吴教授道，同时在空中虚压了一下手让大家先别问，接着道：“我认为它在伪装。”
......
老李刚按下发送键，0024的新消息就发了过来。
“恭喜您，在本公司调查问卷活动中被随机抽取为幸运用户。”
“请您尽快安装礼品兑现客户端app，奖励有限送完为止。”
老李看着自己上一条发送的信息，尴尬了一秒钟。星火之前赠送的毛绒玩偶跟随老李回了安昌，眼下在床头躺着。
只是老李感觉这事情透露着诡异：我都是幸运用户了，奖励还送完为止这么抠门？客服深夜发消息提示领奖，还奖品有限，为啥？
“这是星火员工不讲武德，想独吞奖励啊！”根据自己的经验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老李急忙点开消息后的APP下载链接。
忽视了手机系统的风险警告，老李下载安装了一个只有5MB大小名为“奖品兑换平台”的app。“这种内部的兑奖平台，当然不会上架应用商店，有警告也正常。”
安装后app时又提示索要各种权限，老李熟练地点下同意，结果打开后没到登录页又显示下载安全组件中，看着手机上方显示着下载速度几十mb/s的下载速率，老李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此时的星火大厦六层，吴教授还在和众人一起分析问题。
“它想让我们认为这次的修改是错误的，所以会给中控大屏传递虚假信息，刚才大屏显示感知系统的关闭就是如此，企图让我们认为这次测试任务仍然失败，而存贮系统则因为程宇的监控不得不主动关闭，否则我们立刻就会发现问题。”
“而知识图谱系统承担了AI的所有认知链，对于它来说是必要存在的，所以程宇的关闭指令才无法执行。”
“在我强行关闭了知识图谱的电源后，它就无法做到对信息的推理识别，所以才会与堡垒机后的二十多万台服务器进行对抗。”
“如果这些能解释的通，那么它现在又为什么不向中控大屏传递虚假信息了？它知道伪装失败了吗？”吴教授指了指大屏，几个几乎静止的模型孤零零的显示着。“在对抗外部集群失败被渗透了之后，它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在重新启动了知识图谱系统后，存贮系统也被启动了？”应急灯光照射下的吴教授显得有些神经质。
“它开始保护自己的完整性？”
还有一个问题吴教授没有说，那就是为什么“它”愿意接受测试样本？
空旷的办公大厅只有中控大屏前的十多人，外面的产业园区在深夜中也显得格外安静。高空俯瞰，平京角落的这只星火“眼睛”忽然亮了一点。
大厦的电力供应终于从应急电源切换到常规供电。
等了足足两三分钟，老李已经出奇的愤怒了，这可是刚花了三千块买的手机！按照这速度得下载了几个G了，什么安全组件这么离谱？老李好歹也当过程序员，又不是傻子。安装过程中还问了0024为什么下载了这么久的安全组件，却没有回应。
“反正领完就卸载了。”老李安慰着自己。奖励的诱惑和对星火公司的信任，让老李忍无可忍之时忍了又忍，终于窗口显示出了下载完成。
然后......
手机自动重启黑屏了。
老李又点了根烟，开始对自己过往的人生做起了总结。
“供电恢复了？”星火六层吴教授等人愣了一下。
“今天就到这里吧！”吴教授有些疲惫的说，“挺晚了，奇峰和程宇关闭认知系统，检查一遍计算资源。哦对了，还有前几天产品部门要的内核接口看一下是否正常，他们的星火助手产品已经开始内测了吧？”
大家如释重负，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李世超临走时还和不放心的和吴教授确提了提这次的事故的复盘会，说一定会有高层参加，让吴教授好好准备怎么应付。
现场只剩下程宇、赵奇峰、吴教授和陈逸飞。
“都检查过了没问题。”没一会儿赵奇峰说道：“产品部那帮人急什么，都说了还不完善非要提供接口给他们用，还好没出事，不然又要我们背锅。”
“还不是上面领导不放心，怕咱们没出成果想提前检验一下。咱们做事不能只顾自己啊，公司无条件投入这么久，一点产出都没有，吴教授也顶不住。”陈逸飞和吴达对望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
程宇忙活了一会儿，有点不确定的道：“自主认知系统已经关闭了，但是好像不是我关闭的。”又敲了一会键盘补充道：“十分钟前就已经关闭了，大概是...恢复供电的时候。”
吴教授有些头疼：“先这样吧，回去好好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