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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电中心的楼下,他给李仁翔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来一趟设计公司,想问问李仁翔在不在,有没有时间陪同。
李仁翔说不忙,让他直接过去就成。于是陈君毅也就不再犹豫,开车往设计公司而去。
这回,他们是在公司楼下的紫竹林里见的面。
陈君毅想围绕古画作节目,自然绕不开李仁翔,但李仁翔却坚决反对他这样做。
“你们记者总是想报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李仁翔有点上火,“但我碰到的这个事过于敏感,还严重涉及个人隐私,何况这隐私也并不光彩,你还是另谋出路吧,这忙我帮不了。”
“真帮不了,真不想拍?”
“这哪是拍啊,你这分明是出卖。”
陈君毅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揭露,探索神秘事件的真相,这是记者的职责所在,这哪是出卖啊。”
“行了,我不跟你打嘴仗,总之我不同意就是了。”
当事人不同意,再有能耐的记者都只有干瞪眼。陈君毅一脸无奈地仰天长叹一声,也就只好闭嘴了。
见陈君毅偃旗息鼓了,李仁翔就谈起他关心的话题来了。
“你跟叶晓梅真的分居了?”
“分了,毫不留情地,非常干脆地分了。双方都很满意。”
“画就放在你的床下?”
“不然放哪儿?我就是这么有实验精神,探索精神,哪像你,拍个短片还跟我唧唧歪歪。”
李仁翔笑道:“我就算能放下我的隐私,我也放不下我的面子。这样跟你说吧,我在大礼堂对着一千人开讲座我都不怕,我就怕你们电视台的摄像机,你就饶过我吧,行不?”
“行,我另找题材拍去。”
李仁翔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马上他又心事重重地问陈君毅道:“你睡得怎么样?还好吧?你没给我打电话,我猜是没什么事吧?”
陈君毅道:“对,要是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不要急。”
两人正边走边说,天空却淅淅沥沥地飘起雨丝来。他们只好加快脚步,往李仁翔的办公室赶去。
进了办公室,李仁翔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纸巾,两人正用纸巾擦拭着被雨淋湿的头发与衣服,办公室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李仁翔冲门口喊了一声,这才知道敲门的人原来是周可怡。
“李总,这是我的论文修改稿,请您帮我看看。另外,想跟您请个假,我今天回家。”说完,周可怡就把文章放在了李仁翔的桌子上,这才扭头冲陈君毅礼节性地笑了笑。这笑容像是已经冲泡过数十遍的茶,没滋没味的。
李仁翔随意翻动着论文,说:“你先回去吧,我看过后再回头找你。”
“好的,那我走了。”
陈君毅原本以为是自己老拿周可怡开玩笑,又几次乱点鸳鸯谱,这才引起了周可怡的反感,如今周可怡对他态度淡漠,也算是自己活该。可没想到周可怡对李仁翔也大有疏远的味道,他是老记者,阅人无数,在他手术刀般的眼神前,任何人的细微举动与神情变化,他都自认为洞若观火。周可怡确实不像原先那样对李仁翔亲近了,他看得出来。
陈君毅盯着周可怡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这才回过神来,问李仁翔道:“她怎么了?感觉不是很高兴啊。”
李仁翔道:“嗯,我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道不明。”
陈君毅道:“是不是我老跟她开玩笑,她生我气了?”
李仁翔道:“不是,她跟我也似乎在刻意地保持距离。也不知怎么搞的?我的推测是可能跟袁婷有关。”
“袁婷?这女的还在作妖呢?”
“谁说不是呢,我错就错在不该报警。这事也许确实是我的不对。你说一个女人,长得不错,事业不错,倒贴着来追求你,你冷酷无情地拒绝也就算了,竟然还搬来警察收拾人家。这就把人民内部矛盾上升为敌我矛盾了,是我把事情的性质给严重化了,从而彻底激怒了她。她以前是疯狂地追求我,现在是疯狂地报复我,巴不得我身边所有的女人都离我而去,我光杆司令一个,或者出家当和尚,到这一步,她估计也就满意了。”
“你到底哪里不喜欢袁婷?”陈君毅问,“以前艳玲在的时候,你不喜欢她,一副铁石心肠,冷酷到底,那还情有可原,现在艳玲也不在了,你还看不上她,到底是为什么?她怎么说也是个出色的女人啊。”
李仁翔道:“她太强势了,也太霸道了,她是那种武则天式的女人,爱你爱得轰轰烈烈,深入骨髓,但你爱情的防线一旦被她的糖衣炮蛋给攻破,你真的跟她在一起了,那你看着吧,有你好果子吃的。她一定会把你盯得紧紧的,看得死死的,她会把你当成宠物来养,给你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一切美好丰富的物质,但同时,你得完全忠实于她,你要是在街上跟女同事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激起她的妒意。日子长了,两人都得疯,没法过。”
陈君毅道:“这么说你是把她看透了?你的说法也太武断了吧。”
“当然,我承认,我上面的论断仅仅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推测,也有可能是冤枉了她,这也说不准,总之我的第六感就是这么觉得的。”
陈君毅苦笑几声,道:“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动不动就是第六感,可这第六感还偏偏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别人想反驳你还无从着手。”
“那就别反驳了,闭嘴。我看看周可怡的论文。”
此时的周可怡,已来到美术学院国画系主任胡教授的办公室。
胡教授是她的导师,本身也是李仁翔的好友,周可怡去李仁翔公司实习的事,也是胡教授促成的。
周可怡轻轻敲响了胡教授办公室的门。里面厚重的嗓音,传出一句“请进”,周可怡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胡教授好。”她有些拘谨地站着。
“周可怡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可怡又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胡教授道:“这是论文的修改稿,请您过目。”
“放着吧,”胡教授指了指桌子,“我让你另外打印一份,交给李总审阅,听听他的意见,你给他了吗?李总可是松溪道人研究会的会长,是国家级的专家。”
“给他了。”
“那就好。还有事吗?”
周可怡犹豫了片刻,道:“胡教授,首先我想再次感谢您帮我进入李总的公司,但现在吧,我想暂时从李总的公司退出,全力把论文搞定再说。”
“奇怪,当初你对于进入李总的公司可是抱着极大的热情的,怎么现在说退出就退出了?是没法适应那里的工作吗,还是有其他什么问题?”
周可怡的脸红红得发着烫,像个小火球,两只手不安地乱动,像是得了跳舞症。
胡教授看出了她的反常,又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吗?你来我这儿,李总知道吗?”
周可怡被问得心里直发慌,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她在进来之前,把可能与胡教授发生的对话预演过好几遍,但真的身临其境以后,心绪就零乱了,勇气也退却了,逻辑也丧失了,她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事,我……我也只是随便问一下,好了,没什么事了,胡教授您忙吧,我走了。”
说完,她便狼狈不堪地从胡教授的办公室逃了出来,只觉得心脏都要从身体里蹦出去了。她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不知不觉来到了办公楼的公共空间,就在那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胡教授品味着周可怡的话,总觉得有问题,便给李仁翔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可以到他办公室来坐坐。
李仁翔说有空,公司与学院也近,这就过来。
“我去趟美院,”李仁翔对陈君毅说,“很快就回来。”
陈君毅正玩手机呢,头都没抬。
很快,李仁翔便来到了胡教授所在的的办公大楼,恰巧周可怡从楼上公共空间出来,正下楼呢,这两人一进一出,还刚好碰上了。
李仁翔正要开口与周可怡说话,周可怡却惊慌失措地叫了声“李总”,随后就低头奔向外面,匆匆而去了。
李仁翔对于周可怡的表现实在不解,但他也没太多纠结,还是照样去找胡教授了。胡、李两人是老相识了,胡教授也不多客套,便问:“周可怡在你们公司的表现还行吧?”
“还行,她人聪明,专业过硬,没问题的,以后也会发展得很好。”
“这样啊。”
“怎么了?是不是周可怡来过?”
“是的,她刚才来了,不过我看她心事重重的,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可能还不能适应公司的节奏,想全力把论文写好再说。”
胡教授说得很委婉,也没有提周可怡想退出李仁翔公司的事。但李仁翔听出了话外之音。
“什么意思?她是想辞职?”
“好像有这方面的意向。”
李仁翔很是惊讶,她不敢相信周可怡来找胡教授,竟然谈得是辞职的事。
员工想换工作,不想再追随自己,这怎么说都挺令当事者难堪的。李仁翔是这样跟胡教授解释的:“我跟周可怡有过几次学术观点方面的冲突,她毕竟是研究生了,早有了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我们也鼓励这种独立。如果她实在无法认同我的某些观点,并因此想退出公司,另谋高就,我也是理解和支持的。”
“原来是这样,”胡教授好像在自言自语,“那就是她的不是了。学术是学术,工作是工作,要分开来嘛。这孩子,还是年轻啊,我回头会跟她说的,让她别意气用事,你也别见怪,艺术类的高材生,脾气都大。”
“没事,年轻人嘛,又有才华,谁都有过目空一切的时候。”
“那行,既然这样,我就先替周可怡作主,叫她继续留在公司。”
“有我在,您一百个放心。”
在胡教授面前,李仁翔极尽委曲周旋之能事,但出了胡教授的办公室,他不禁怒从心头起。周可怡是他“粉丝”,是他员工,谁能想到背后还搞“叛变”,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