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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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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李仁翔的到来,欧阳松和彭坚在表示诧异的同时,也伸出了欢迎之手。要知道,以前每次警方打电话给李仁翔,李仁翔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抗拒与恶劣,没想到这次竟主动登门了。
  “我承认,”李仁翔开门见山地说,“我对警方隐瞒了部分信息。”
  “你是指什么?”彭坚问。
  李仁翔道:“我去找德照法师其实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我收藏了一幅明代的古画,是松溪道人所画的侍女图。我怀疑这幅古画带有某种邪气,所以就约了陈君毅,一起去找德照法师,并把这幅画放在了德照法师的卧房中,目的就是为了杀杀那画的邪气。”
  李仁翔一本正经地说着,而彭坚与欧阳松却不以为然地听着,他俩都觉得李仁翔所提供的信息有些不着调,但尽管如此,两位警察还是将李仁翔的话当成新线索来看待。
  “一起去趟佛光寺吧,”彭坚戴上了他的帽子,“你把寄放在德照法师卧房的画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李仁翔点头说“好”,便随两位警察一道出去了。
  “坐我们的车,完事之后我们再给你送回来。”彭坚道。
  于是,李仁翔便坐着警车,又一次来到了他所熟悉的佛光寺,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卧室。
  “把画取出来吧。”彭坚道。
  李仁翔弯下腰,很快便从床底将画取了出来。彭坚将画箱打开,见里面果有一轴古画,生怕失手坏了这珍贵的古董,还是请李仁翔亲自动手将画打了开来。
  彭坚和欧阳松面对着松溪道人的这幅大手笔,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它好在哪里,这两位“武将”,对于这艺术品,实在属于外行。
  “不就一个女人吗?很普通啊,哪有邪气了,邪气在哪儿呢?”彭坚半带讽刺地说。
  李仁翔道:“对,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碧烟。但就是这个碧烟,却三天两头化作厉鬼进入我的梦中,不断纠缠着我。在我来找德照法师之前,我已经饱受其苦,身心已到崩溃的边缘了。”
  “还有这种事?”彭坚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警察同志,”李仁翔接着道,“我知道我很难让你们理解并认可我的处境,我请你们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没有一点撒谎,你们之所以会觉得这事听起来荒唐,是因为你们还不知道这画的来历,以及这个叫碧烟的女子,她所受的遭遇。”
  “那你说说看,这画有什么来历,这个名叫碧烟的女子又有什么遭遇。”
  就这样,李仁翔又再次说起了松溪道人作画的故事,再次说起了碧烟的悲惨身世。
  两位警察也觉得这幅画的来历颇为离奇,整个故事也曲折生动,对于碧烟的身世他们也深表同情,但他们实在看不出这故事,以及碧烟的身世与经历,跟李仁翔作梦有什么关系,跟德照法师的失踪案又有什么关系?
  “是怨灵作祟。”李仁翔斩钉截铁地说。
  “怨灵?”彭坚无论如何想不到,李仁翔会冒出这个词。
  “是的,怨灵,”李仁翔双眼发直,出神地说,“没有形状,所以看不见,没有实体,所以摸不着,因为看不见,摸不着,人们就轻易地以为它不存在,错了,大错特错了。碧烟死后,她的怨灵透过地板,就附着于这张画着她自己肖像的画中,并于凌晨时分,从画中飘出,透入我的脑窍,引发了我的恶梦。而德照法师呢,我本想请他帮忙的,没想到我间接地害了他。是的,我不该带着画来找他,更不该把画放在了德照法师的床底下。一月八日凌晨,碧烟的怨灵一定又从画中飘出,穿过床板床单,透入了德照法师的脑窍,显然,德照法师的症状比我更为严重。我只是恶梦缠身,而德照法师却变成了一具游魂。”
  “游魂?”彭坚与欧阳松又嘀咕了一声。
  “是的,游魂,”李仁翔坚定地说,“正因为碧烟的怨灵透入了德照法师的脑窍,德照法师才变成了无意识的游魂。他才会深更半夜地掀起被子起床,莫名其妙地从屋里走出去,其实走出去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德照法师了,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话说完了,李仁翔的眼睛还是发直,一副灵魂出窍的淡漠的表情。两位警察也多少受了他的影响,或多或少地有些分神,但一会儿也就回转过来了。
  彭坚问:“这就是你对于德照法师失踪案的解释是吗?”
  李仁翔答:“是的,这也是我中午来找二位的原因。”
  彭坚道:“对于你刚才所陈述的内容,我个人保留意见,但我会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来,供大家探讨。”
  “保留意见?”李仁翔颇觉不满,“看来彭警官不太相信李某的话啊。那么,请问你们警方怎么解释德照法师睡到一半,忽然起身出走,一去不回,这一反常行为呢?”
  “我们认为德照法师的出走,也许不像你说的是睡到一半起身走人,说不定是刚掀开被子的一角,正准备钻被窝睡觉,忽听有熟人叫他,他才回头出去的呢。”
  李仁翔道:“那你们调查过他手机的通讯记录没有,既然是熟人半夜三更的叫他出去,在这之前总会有电话打来,事先商量吧?”
  彭坚道:“那天晚上,德照法师的手机确实没人打电话进来。”
  李仁翔道:“您自己想想,彭警官,如今这年头,还有谁半夜三更叫人家出去,提前不打个电话沟通一下的,你说出去我就得大半夜的出去,有这种道理吗?”
  彭坚再次申明他的立场:“我说了,对于你所陈述的内容,我会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来,供大家探讨的。”
  李仁翔道:“那就有劳彭警官了。这幅画我也顺道带走了。”
  彭坚道:“这幅画先借我一用吧,到时我在会上做报告时,可以向领导及同事展示实物,以便他们增强印象,更好地加以判断。”
  对李仁翔来说,这幅画已经成了“鸡肋”。留着,带来恐惧,放弃,却又舍不得。特别是当彭坚提出要将此画带到警局去时,李仁翔竟然不肯借。
  彭坚只好摆出他的理由:“按照你所说的,既然德照法师的失踪,罪魁祸首就是这幅画,那么,这幅画就成了嫌疑对象,也因此我有权将这幅画带回警局加以调查。”
  彭坚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确实令李仁翔无法反驳,最终也只好乖乖地交出画作,同意让警察带回去了。
  当天下午,回到警局的彭坚与欧阳松,及时向领导汇报了此事。领导倒也颇为重视,认为有组织会议,讨论研究之必要。
  开会时,谢雨刚也参加了,并认真听取了彭坚的报告,按流程与惯例,会议将进入讨论环节,然而该环节却被谢雨刚一票否决了。
  “李仁翔的出身与其个人经历,我们都已掌握了,”谢雨刚接着往下说,“他的整个童年,少年,以及部分青年时期,都是在寺院,庙宇,道观中度过的。长期以来,他眼睛看到的是神仙、菩萨、妖魔,耳朵听到的,是说神,说鬼,说怪,久而久之,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就难免受到‘怪力乱神’之类的影响,所以,李仁翔所说的东西就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以及唯心主义,封建迷信的论调,我们不必理会,不必受其干扰。”
  谢雨刚的观点一说完,全场就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掌声表示着警方已经摒弃李仁翔的那一套说辞了。
  彭坚也鼓掌了,但他还想试着作最后一番努力,至少他要把那幅画亮出来,这是他答应过李仁翔的事。
  他请示了谢雨刚,问他是否可以把画展示一下,看看大家能从画中看出什么新名堂。
  谢雨刚也没反对,把手一挥,示意彭坚可以把画打开,展示出来。彭坚便找了一面有钉子的墙,将画缓缓打开,并小心地挂了上去。
  松溪道人的这幅杰作,对于任何一位专业的画家来说,那都有着震撼人心的效果,但在座的警察却只报以阵阵的嘘声。
  谢雨刚起初看到这幅画,也是带着不屑的笑容,但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脸色竟开始变得沉重了。
  “你们发现没有,这画中的女子像一个人。”谢雨刚一面说,一面以其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
  彭坚接上他的话头,道:“像李仁翔的妻子屠艳玲。”
  听彭坚这么一说,其他一些警员也纷纷附和。
  “这事情好像慢慢有趣起来了,”谢雨刚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欧阳队长,还有彭坚,你们俩是主要办案人员,你们不妨好好想想,这一细节意味着什么?”
  “是。”欧阳松与彭坚各自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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