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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寺坐落于一座低矮平整的小山岭上,岭南边是一条由东往西的环城大道,通向西城区,与环城大道相交叉的,一路还有几十条乡村公路,通往各个方向的郊区、农村、山区,而这些地方监控力量都非常薄弱。
事实也证明,彭坚他们查遍了环城大道的所有监控,也没有任何收获,嫌疑人显然没走环城大道,而嫌疑人如果想从没有监控的地方消失,进入当地广阔的农村与山区之中,那简直如蛟龙入海,你实在很难觅其踪影。
在佛光寺所在的山岭下面,星罗棋布般散落着十来个自然村,这些自然村小则一两百户,多则五六百户。这些村民可以说没有一个没到过佛光寺的,没有一个不认识德照法师的,这些人的嫌疑能排除吗?似乎也不能。
监控查得茫无头绪的彭坚与欧阳松,只好寄希望于德照法师的通话记录,但通话记录的查询也令他们失望了。
一月七日前,与德照法师通过话的无非是他的几个弟子,通话时间简短,通话内容据了解也都相当平凡,一月七日,德照法师居然只接过李仁翔的电话,而一月八日的通话次数为零。
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彭坚不免有些泄气,但很快又振作精神对欧阳松说:“队长,要不再去趟佛光寺?”
“这次去佛光寺的调查重点是什么?”欧阳松问。
彭坚答:“建筑与布局。”
“我懂了。”欧阳松心领神会,便发动警车,再次朝着佛光寺而去……
回来后,在一月十一日举行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上,彭坚发言道:“监控与通话记录方面的一无所获,也并非全是坏处,因为,这样的结果也有助于为案件提供新的思路。我的看法是,既然嫌疑人不是以打电话的方式召唤德照法师出寺,那么很有可能是直接用嘴巴喊。
假定此人是直接用嘴巴喊,那么站在山门处喊的可能性就可以首先排除,因为如果站在山门处喊,而德照法师又能听见,那么大雄宝殿东面的禅堂,与大雄宝殿西面的客房区,必然也会有第三者听见,其他地方喊,包括在东、西两道围墙外喊,也不可能只有德照法师一人听见。而我们在佛光寺的调查结果却表明,德照法师出走前后,无人听见寺内外有异常动静。
那么,如果此嫌疑人想以喊叫的方式将德照法师召唤出来,最有可能的站立处,就是在寺院北墙外。因为德照法师的卧室就临着北墙。”
“有道理,”郭生豪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们要按着彭坚与欧阳松的思路继续往下走,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谁在北墙外喊德照法师的问题了。这样的时间点,他究竟想干嘛?”
彭坚道:“所以说,我们的调查重点应该放在德照法师的交际圈中来,尤其是他的弟子,山下的村民以及李仁翔、陈君毅这两个人。都是德照法师的熟人,都与德照法师的生活关系紧密,其中德照法师弟子作案的可能性较小,李仁翔与陈君毅作案可能性较大,山下村民作案可能性介于两者之间,但因为人员广泛而分散,因此侦办难度最大。”
郭生豪问:“为什么说德照法师弟子作案的可能性较小?”
彭坚道:“德照法师的弟子,我们可以把他们分成两批。第一批是身在广州华严寺的那三个德照法师的入室弟子,即法住、法慧、法通,他们不在场证明充分,毫无疑问是可以首先排除的了。
第二批便是留在寺中的其他弟子,以法圆与法定为首。为什么说这批弟子也没有作案可能,因为一月七日晚上六点半左右,佛光寺是有晚课的,当时弟子们都出席了,此后也没有弟子外出。至少一月七日,所有的弟子都在寺中歇息,这是可以肯定的,和尚之间彼此都可以证明。现在假设半夜之后,有弟子起来,要跑到北墙外去喊德照法师出寺,那么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走出山门,然后绕到北墙根下。可是山门处却恰恰装有监控,而监控没有在案发时间段前后拍到任何第三者出入或经过。那么,寺里的弟子要出寺,就只有翻墙了。”
“翻墙就应该会有翻墙的痕迹留下。”郭生豪插了一句。
彭坚回道:“是的,翻墙就应该会有翻墙的痕迹留下。可我与队长去佛光寺调查的结果显示,佛光寺的围墙没有留下类似攀爬、翻越的痕迹。”
彭坚的发言有理有据,受到同事们高度认同,可以说警方侦办德照法师失踪案的大局已经确立了。那就是重点调查山下村民与李仁翔、陈君毅二人。
先说山下村民,这一组虽然是警方重点调查对象,但由于这一组地广人多,调查起来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与精力,需要持久关注,非一朝一夕间所能完成。这样一来,真正需要在现阶段集中火力猛攻的,也就李仁翔与陈君毅了。
“这两人出现的时间点太可疑了,”郭生豪道,“他们不早不晚,一月七日双双来找德照法师,而一月八日凌晨德照法师就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应该说郭生豪的意见,很能代表同志们的看法。
于是,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警方多次约谈了李仁翔、陈君毅,试图发现漏洞,突破心防,然而都没有成功。
这事也把陈君毅搞得一肚子火。
这也难怪,堂堂大记者,莫名其妙被列入嫌疑人名单进行重点调查,谁碰到都难免不舒服。
因此,他找机会便向谢雨花倒起苦水来。因为他知道,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谢雨刚,正是谢雨花的哥哥。
谢雨花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你怕单位领导从此弃你不用,不再提拔你了?”
陈君毅道:“完全有这个可能。所以才请你哥出面调停啊,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怎么就不能自证清白了?”
谢雨花又笑了:“告诉你吧,这事恐怕跟我哥说了也没用,这案子他比谁都重视。”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你哥最近是不是闲得慌?”
“我哥说德照法师的失踪十分反常,很有人命案的可能啊,”谢雨花解释道,“因此我哥对此十分上心,整个案子便由其亲自挂帅了。你现在还让我去跟他说,不是自找没趣吗?”
陈君毅没话说了,他只能忍受着单位的舆论,“负重前行”了。
家里,妻子叶晓梅也对其好一番数落,说自己早就劝过他离李仁翔这个人远一点,可陈君毅就是不听,现在可好,终于落得个引火烧身,自取其辱的下场。
“我早说了,李仁翔这人邪性,不吉利。”叶晓梅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观点。
这话要是以前听到,陈君毅肯定一顿还击,可现在呢,还击的底气也不足,还是一个人生闷气。
以前,单位的同事碰到陈君毅,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君毅,今天怎么没出去采访啊?”现在,单位的同事碰到他是这样打招呼的:“君毅,今天怎么没被警察叫走啊?”
陈君毅对于这种玩笑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次数多了甚至感到越来越愤怒,有一次,心烦意乱的他,还为此差点与同事吵起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