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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江成亲口承认,嘴角裂得更高,但因为骨骼奇特相貌猥琐,这一笑竟颇有惊悚之感。
饶是江成一身铁骨,亦觉毛骨悚然。
那人拱手一揖,说道:“既然是江.公子来访,还请稍候片刻,小的立刻去请管家。”言毕,朝远处喊道:“小六子,带江.公子去久雅阁,泡一壶上好龙井伺候着!”
“哎!”有一少年应了一声,放下小铲急急奔来。
江成跟着小六子,穿过三条廊道,又拐了四个弯,才来到久雅阁门外,只是站在门口向内望去,已觉眼花缭乱。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靠北墙的一只紫檀博古架,其中摆有玉器数件,如白玉饕餮、血玉珊瑚、寒玉人偶,还有瓷器数件,如宣德青花小口瓶、金底青花桃纹碗,另有金银器物数件,立在在各个方位。在这好些个珍玩之中,最为宝贵的当属正中的珐琅彩描金八仙瓶。诸多珍玩便如众星拱月,围着那只炫彩夺目的八仙瓶。
博古架东西两侧的墙壁上,各挂着一幅名家大作。
东边的是一副山水图,印在画上的名章是吴道子的,题跋却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西边的是一副花鸟图,印在画上的名章是巨然的,题跋却是“蜂翅乱,蝶眉颦。花间啼鸟劝游人。人生无事须行乐,富贵何时且健身。”
吴道子早生于李白,巨然早生于米芾,而前者却能在画上题后者的诗,不得不说这两人有开天眼的本事。
正中的一套红木桌椅,相比之下显得平平无奇。桌上有一套出自宣德官窑的茶具,最受文人青睐。
东西两边另有走道,此时却被重重密密的惟帘遮蔽了去路。那惟帘乃是绸缎,每一张长达一丈,宽有六尺,光滑靓丽,五彩缤纷,却只能在这屋中,做遮掩之用。
江成从极尽奢华的房间之中抽回目光,小六子已泡好了茶,倒了一杯等着他享用。“江.公子,您先坐一会,管家这就来了。”
江成忙应了一声,走去桌旁正要坐下,忽听一人高声道:“且慢!”他只好站直了身子,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名妙龄女子手捧一只金边蒲垫小跑而来,跃过门槛之后直来到他身旁,弯腰将蒲垫铺在椅面,而后双手搭上他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请坐。”
人声粗犷而女子曼妙,江成已无心思去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逃,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又有一人进到屋内。
但见那人穿着一件缂丝长袍,玉带系在皮球一般鼓胀的肚子下方,腰间悬挂的那枚雕虎玉佩与那人脸上的肥肉一般,随着他的步子左右不住摇摆。
那人快步来到沈初九身前,拱手一揖,模样憨态可掬,“在下刘宅管家,刘金财,字永华。”
想不到这刘宅管家胖得像一只皮球,声音竟颇为低沉粗犷。
江成定了定神,拱手回礼道:“在下江成,见过管家。”
刘金财哈哈一笑,“江.公子多礼了,请坐。”言毕,视线一移,望向江成身后的女子,“牡丹,还不伺候江.公子坐下?”
名号“牡丹”的妙龄女子莞尔一笑,搭在江成肩上的双手稍稍加了力道,迷人脸蛋更往前伸,红唇吐出的芳息正好打在江成脖颈,“江.公子,请坐。”她的声音极为抚媚,似要勾走江.公子的魂魄。
江成哪里经历过这些,当即便有些魂不守舍,几欲落荒而逃,但是一想到欧阳青还在地牢之中,他只好忍着面红耳赤坐下了。
少年的窘迫,管家自然看在眼中,心里乐了,脸上却仍是和善表情,给牡丹使了一个眼神之后,问江成说道:“江.公子,听说你是为李三被杀一案而来。”
江成登时净了心神,面目重新恢复严肃,点头正色道:“正是。”
牡丹弯下腰,双手捧起茶杯送到他面前,柔声说道:“江.公子,请用茶。”
虽然惧于与女子相处,但一谈到正事,他即变得刚硬无比。他只是单手提起茶杯,放回桌上。
牡丹有些无奈,求助地望了一眼管家,管家给她使了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提起纤纤玉手,替江成按拿肩膀。
江成一双鹰眼直视着管家,朗声说道:“多谢姑娘,江某粗鄙,不习惯有人服侍,请去帮管家按拿吧!”
牡丹只得收了手,向后退了一步。她望向管家,委屈地要哭了。
眼见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管家没有搭理她,只是望着江成,说道:“江.公子,你已去过陈大老板家了?可见到陈大老板没?”
江成摇了摇头,“陈大老板贵人事忙,哪里有空见我。”
刘金财立刻接道:“正是正是,我家老爷也忙,今日一早知县便亲自上门邀请我家老爷去县衙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我家老爷推脱不掉,只得去了。”
江成知晓刘员外明里暗里皆要压过真正当过员外的陈大老板,便只是微笑点头。
刘金财又道:“那么是陈宅管家接待你的吗?他说了什么?”
江成道:“陈宅管家不仅将当日发生之事悉数与我告之,还送了我一句话。”
刘金财登时有些紧张,盯着他急切问道:“送了你什么话?”
江成道:“他告诉我,凡发生的事,皆有其命数,我们不可抵挡,亦不可隐瞒,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这句话当然不是陈宅管家送给他的,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他料想过会刘金财不会告以实情,便利用刘、陈两家的关系,走了一步妙棋:你们不是处处要与陈大老板争吗,现下陈大老板的人什么都坦白了,你们还敢有所隐瞒?
管家闻之,一边点着头,细细思考此话之意,过不片刻即豁然开朗,“得此点拨,令刘某人茅塞顿开啊!”他站起,向江成深深一揖,郎朗说道:“江.公子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刘某人必定如实相告,绝不有所隐瞒。”
如此正中下怀。
江成起身回礼,两人目光一交,各自脸上泛起笑容,互相点头之后重新落座。
江成道:“我只是想知道,两日前李三送肉上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