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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十一魅
朝道年间,河原阳县新县令陈潇,下车伊始,欲树爱民如子之形象,其常至城内体察民情以秀之。
一日,陈潇携随从数者,微服至市井,见店立,人来人往,一派太平景象,欣慰之。此时忽见人群骚动,一面如黑炭者惶然逃至,似有白罩于其身,其跪于陈面前,求曰:“求大人救吾一命,现有凶手追杀于吾。”陈惊异,举目顺其来路远望,见远处一少年,相貌如善财童子,手利剑飞奔,杀气腾腾而来,怪哉!此黑面者身力壮,焉能惧少年者?此少年因何剑追杀?少年渐,不多,陈急令:“汝匿于吾随从身后,不可现也。”
少年追至陈面前,四处寻之,见无黑面者身,遂向陈施一礼曰:“敢问陈大人,可见一面如黑炭者从此逃之?”陈怔然,此少年如何吾姓陈?其迈上问曰:“汝年纪尚幼,手凶,意欲何为?”少年施礼曰:“吾鲁莽之举,让大人惊矣,若大人见此黑面者,请明示,吾欲为民除害以求民也。”陈见少年满面正气,并非歹徒,然刃追杀,非善举也。遂抬手向右曰:“汝所言黑面者适从此逃往,吾劝汝罢手,汝年幼,能与其相拼?请息怒而归之。”然少年不依陈之劝,拱手谢辞,顺陈所右方,追逐而去也。
少年剑远矣,陈唤出黑面者,问曰:“汝姓甚甚?因何少年逐之?”黑面者跪地曰:“谢大人救吾于危难之中,吾姓焦,因面黑,人称焦炭,适追逐吾之少年,乃吾兄之子,吾之侄也,因吾兄与吾于外谋生意,不幸身亡,其误认吾弑兄之凶手,故而剑追杀吾也,吾不能与其一见识而相拼,故而避之远匿,请大人明之。”陈拈曰:“原来如此,请汝好自为之。”焦求曰:“大人,请可怜吾之处境,求大人留小人以避难重生,吾愿鞍前马后伺候大人,凭使唤而无怨也。”陈暗:既救之,则之,吾暂其于留府内候差,待化解其叔侄之误,辞去不迟,遂点首允之。
焦至县衙后,方陈乃本县之主,其愈勤快伺候,不辞辛苦求主欢心,到直至无差错,备陈赏之。
一日,陈自外衙后,闷坐后堂,唉声叹气,一筹莫展。焦见之,上前赔笑问曰:“吾见大人愁眉不展,似有重忧者?”陈叙曰:“本官至郑州府衙办事,事毕,府冯大人欲邀诸县令比酒大赛,并规定输者称夺冠者为父,当众连呼三声父亲大人,并跪地敬酒三杯,以此为嬉耳,然本官无酒前往比之,比赛将始,吾必输无疑矣,定当众出丑,故而忧也。”
郑州冯府为人飞扬跋扈,对下属颐气使而故意戏耍之,陈无可奈何。焦闻陈所言,慰曰:“此有何难?大人勿忧,吾有特等酒已备至,大人定夺冠也!”陈疑之,原阳县无酒可产,焦炭焉能有之?
次日,陈不见焦有所动,急而问之,“汝之酒何在?明日比赛之时至矣。”焦心有成竹曰:“大人尚不吾之也,吾乃飞毛腿,能日行一万,夜行八,请大人稍候片刻,吾之来也。”言罢,出门飞驰,臾无踪矣。
片刻之后,焦手托一坛酒归,现身于陈面前,见酒坛之上赫然书“古井贡酒”四字,古井贡酒乃上陈之酒,产于徽亳州,相传三国时曹操命古井酒匠酿之,向汉献帝进贡酝春酒,由此而得,此酒色如水晶,香醇似幽兰,入口甘醇和,味久经不息,乃上陈之酒也!陈见之大喜,不焦如何获之?
陈携此古井贡酒出赛,果夺冠,输者皆跪地称父,其大悦。凯旋归,自此陈对焦刮目相视,视其为上宾,并贪饮此贡酒,常令焦奔里亳州之,其小酌,后渐进至狂饮,久而久之,竟嗜酒如命,成酒鬼也。
一日,陈酒瘾难忍,不及焦之,命焦负其飞奔亳州,焦无奈,只得从命。陈负于焦之背,飞起身,陈闭目,只觉耳边呼呼风响,片刻之后,焦曰至矣,陈睁目视之,二人已至亳州,果至矣。
二人寻一酒馆,唤酒,贡酒,陈痛饮之。酒足后,焦曰:“亳州城内热闹非凡,酒肆茶馆贾立,除此之外,赌馆亦盛,大人,来之,则乐之,不如进赌馆一搏,以求乐也。”陈觉焦言之有理,里之外,无人晓本官赌博,赌之无妨,遂点首允之曰:“也罢,领本官前去,赌之乐,短时归也。”
二人进一赌馆,与赌徒押注,赢,陈兴起,赌,后输,直输至分文不剩。陈不肯罢休,命焦府资,欲赢。焦施展飞行术,不多时来纹银两,续之,不意,尽输,陈败兴而归之。
自此,陈又染赌瘾,常与焦至亳州,屡输屡赌,经济日渐拮,无奈,令赋税巨增,从中牟利以赌之。征税之时,凡缓缴拒缴者,非捕。原阳县内,姓妻离子散,怨声载道,无不痛骂之。
逢赌必娼,陈常微服入青楼。城内怡香院有青楼女颜玉,面似桃,艳靓丽,能歌善舞,陈迷恋之,出资两,购之入府为小妾,其日沉溺酒色,不理县政。其原配孰不可忍,携子离府远去。其无人管束,愈加肆无忌惮而胡为之。
阴荏苒,焦侍陈已一年余,投其所好,备宠爱。焦狐假虎威,为所欲为,日天酒地,陈职权而胡为,属下稍有不顺,遂骂之,俨然二县令也。
冯府又出新赛,命诸县令行古董比赛,败者聚银万两,奉于夺冠者。陈令,其欲夺魁,求焦寻上古之珍宝以赛之。焦闻城外祝家屯祝员外有珍藏,乃代之玉灯。陈得大喜,遂率众衙役趋而往视之,胁迫祝员外展其宝,祝员外迫无奈,出,见玉灯乃透玉雕成,一貌宫女一灯跪,灯罩透明呈圆形,上刻镂纹,罩下蜡扦似炬柄。当场试之,点燃红蜡,插于蜡扦之上,扣上纹灯罩,亮从玉罩射出,映于墙壁之上,室内熠熠生辉,众无不称奇,赞叹不已。陈大悦,以价购之。
古董比赛始,陈亮出此珍藏,大异彩,诸县令皆赞叹不如,冯府评为魁首。陈又夺冠,获奖银万两归之。
获胜归,焦竟欲分奖银一,其要挟陈曰:“大人古董赛获胜乃吾之功也,此奖银万两应分吾一以均之。”陈岂能允之,斥曰:“休得无礼!此次获胜乃本官之福也,汝焉能分之?妄想!”焦见陈独吞而不分,并翻脸,其亦翻脸责曰:“岂有此理,汝之混也!若吾不为汝效力,则将分文不获,必分之!”陈大怒,骂曰:“大胆狗奴!竟敢辱骂本官,寻殴也!”言罢,一掌扇去,焦闪过,遂还击,二人动手殴成一团。从大堂殴至后堂,陈乃一介书生,于焦怂恿下,酒色财赌皆染,身已毁之,焉能胜之?其气力不支,击倒,焦骑于其身,双手狠掐其颈,欲掐其亡而后快,正危机之时,猛闻喝声:“魅何去也?”一人于之中飘然下,人至剑至,焦大惊,呜呀怪,急松手避之,剑走,劈,焦倒地闪过,化作一缕黑烟逃之,剑者剑中,剑尖出一道白,罩住黑烟,其纵身飞起,欲杀之。
陈大惊,定睛细视,见剑者正乃去年追杀焦之少年者!又见少年飞上中,陈急出后堂,仰视之,见白罩住黑烟,黑烟难脱,少年挥剑刺黑烟,闻中一声哀嚎,黑烟灭,一黑骷髅架散落之!!
少年落地,现于陈前,陈谢曰:“谢贵少救命之恩,吾日方,贵少乃仙人也,忆去年吾之举,惭愧之极,敢问贵少,何方仙人也?”少年剑于鞘,拱手曰:“大人不必客气,吾实言告,吾乃判官钟馗属下降魔道童也。”其手黑骷髅架,“适所除焦炭也,其非乃吾之叔,乃一阴间之魅也,其去年私逃至阳间,为非作歹,其贪嗔痴慢疑于一体,凡与其者,皆染贪赌财色气恶习,钟馗命吾其降魔剑入阳间除之,去年吾寻至,用白将其罩住,挥剑欲斩之,其逃至大人处,藏匿于众衙役身后,大人一身正气,吾不能身,若吾动手,又恐伤及无辜,故而佯退而暂缓之,吾料定其必大人弃正入邪,待大人危急之时除之不迟。一年余,吾随时关注,果不出吾所料,大人已堕之,魅竟欲弑杀大人,吾遂除之。”陈闻道童所述,如梦方醒,愧曰:“闻少仙一席言,墨者黑之良言,若无日少仙搭救,吾定遭朝廷之法办,吾彻喻矣,吾定前非,重新人,廉洁奉公,为一方姓谋福,甘当姓之侍也!”道童见陈有过自新之决心,遂辞曰:“愿大人如此,现恶已除,吾归也。”言罢,化作一缕白烟,瞬间无踪矣。
冯府闻之,叹曰:“噫!吾应引以为鉴,官正则民顺,自日始,本官体恤下属,缔酒古董之赛,此嬉害而无一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