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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时空转换人物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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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时代就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时代变迁,物是人非,美好的记忆已被现实拆迁。
  
      铜分厂和螣纹矿资源枯竭,已经倒闭,职工家属少数留在当地,大多数都各奔东西。老平房几乎全都拆了,修起了一栋栋漂亮的楼房,外满刷了各色涂料,光鲜亮眼,比当年二机厂和三机厂的红砖楼好看多了。
  
      而现在,二机厂和三机厂已经人去巢空了。
  
      衣食田园不在,只留下精神故乡。
  
      青春无悔是假话,是虚伪的说辞。误了如花岁月,青春似水,青春的珍贵在于她不会重来。说青春无悔也只是无可奈何。
  
      人生的方法都一样,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人的死法却千奇百怪。孙悟空不一样,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厂一代的老一辈许多都过世了,厂二代也老了。
  
      世事不可预料,可三线人的命运冥冥之中好像是神安排好了一样,落寞就是你的归宿,这里不再是你的窝。
  
      即使死去,乃是魂魄回游之地,即使青春的梦想在这里起飞,往事都已随风而去,不堪回首,也不忍回首,可是此时此景触动了心中已沉淀的情愫,引起了大家对往事的回忆。
  
      青山绿水,故土重游,几多惆怅。
  
      那山,那水,既熟悉又陌生。玉水河大桥上留下了他们无数往返的脚印。
  
      玉水河大桥上依然风大,风味依然清新——这是大山的味道。
  
      桥下流水声,伴着山涧的蝉鸣,依然还是那么悦耳动听。
  
      玉水河大桥就像是这山沟里一处神圣的地方,或因为下岗失业,或因为贫困,或因为病痛,或因为失恋,曾经有人选择这上面跳下。
  
      青山绿水,并不只演绎美好和幸福。
  
      可桥下的水还要流,流到千古不回首,流走了当初的似水年华,潺潺声却依然如旧。
  
      蓦然想起,小时候往河里撒尿,也经常在撒过尿的河水里嬉戏,喝撒过尿的河水。
  
      勒弥峰依然高耸,那山巅依然是那么小巧,小得与那山肥硕的躯体好不协调——如同肥硕的相捕运动员头上长了幼儿的***。
  
      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呢,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呢?
  
      初中部、幼儿园呢?还有那开水房、澡堂呢?
  
      这就是儿时的记忆,熟悉又陌生,这就是做梦经常来的地方。
  
      大食堂,灯光球场、厂部都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商品楼。
  
      原来感觉宽大的公路也显得那么窄小,只是小路都用水泥硬化了,上山下坡的梯坎也都砌上了石材,下雨天估计也不会稀泥烂膏的了。
  
      房前屋后、路边、农家的地头还是有那么多芍药花。
  
      这芍药花好比山里乡村野地的妩媚少女,再美,在一些人的眼里也是做丫鬟的命。然而她并不自轻自贱,仍然认真地美丽着,根本不在乎别人闲言碎语。
  
      同学们蓦然觉得当初怎么没发现她的美,美得那么透彻,美得那么具体。
  
      曲尽人散了,留下了依稀的记忆。
  
      虽魂牵梦绕,却无奈世事沧桑。
  
      上学的小路还在,校园却成了菜地。
  
      美好的青春遗留在这里,有强烈要把她找回的愿望。
  
      当感觉这愿望是枉然的时候,又揣满了惆怅。
  
      流连此地,已成了陌生人,没人认识你。
  
      梦游人来寻梦,在寻找年青时的足迹,还是那孩童时代的记忆?
  
      打听旧人,别人根本不识,以为你在痴言梦语,懒得理你。
  
      这就像当初爱的生生死死的恋人,却进了他人的怀抱,相见只是冷眼袭人。
  
      青山绿水永在,不见了青春的足迹,岁月,已经把儿时的往事,埋进记忆的深场。
  
      时代的脚步太快,三线人,早已被现世遗忘?
  
      同学会的召集,总有热心人,有热心人就有人响应。
  
      忆往昔,青春年华,现在而今,皱纹和白发不请自来,赶都赶不走,青春的小鸟却飞走了。
  
      激情四射变成了五味杂陈,那段青春成了定格在记忆里永恒的风景。
  
      把隐藏很深很久,毫无交往的同学都挖掘出来了,岁月把容颜摧毁,相见也不相识了,衰老的相貌,一点都和不上年少时的容颜,大街上碰面也不会有相识的感觉了。
  
      别说友谊长存,寒暄式的客套,那是一种生疏,一种应付式的交流,显得过于热情就有点尴尬。
  
      几十年没见面相处两三天——你好我好,大家好。人处在一起免不了要生矛盾,处两三天没什么,处两三年什么矛盾都出来了。
  
      都是彼此生命的过客,今生今世必定要相遇而已,何必把这些抬得那么高。
  
      那个年代,命运使这些天南海北来的同学聚到一起,而今口味也统一了——吃麻辣已经成了共习;南方的同学的普通话都说得好了,没有四川驴子学马叫,南腔北调的感觉了。
  
      当初无约而聚,都是命运的安排。
  
      租了大巴车,载着一车老头老太婆旧地重游。一团一簇走到一起的,还是同学时期和得来的那些人。
  
      侯爱泽脸皮厚,都推荐他代表男同学在会上发言。侯爱泽琢磨了几天,拟好发言稿,发言:
  
      各位女孩,各位男孩,对不起哈,都老了。这样招呼不合适。咳咳。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这样开头太俗套,太正式了,不行。咳咳。
  
      各位尊敬的老师,各位亲爱的老同学。这还可以。
  
      光阴荏苒,星移斗转,忆往昔峥嵘岁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青青子玲,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阅尽沧桑人已老,花落知多少。
  
      我们是彼此生命的过客,都将随风消逝在历史的长河。
  
      我们是失散的亲人,回想大家在一起上学玩耍嬉戏的情形,人生苦短,那是记忆的珍藏版。
  
      风华正茂,青涩孩提转眼变得过分成熟,垂垂老矣,现而今为人父,为人母,为人爷爷奶奶,公公婆婆。
  
      千里江山,英雄无觅,想当年金戈铁马,这个有点不搭界哈。想当年青梅竹马,少女如花,靠,扯哪去了。
  
      时光总是日复一日,寂寞总是周而复始。
  
      人生当是萍水逢,相识相知乃一梦。
  
      莫让年华付水流,揪不住,青春的尾巴,辉煌的焰火,只不过是转逝的烟花。
  
      生命里,陪伴你度过那精彩还是平淡。
  
      不要我这没有内容的感叹,青春在现实里只留下一些旧照片。
  
      下来大家把自己存的老照片交流一下。咳咳。
  
      岁月悠悠。怀揣梦想。年龄,长大了,梦想也长了翅膀,后来梦想就飞的没了踪影。
  
      无奈,我再也无法把她寻回。
  
      离别太久,今天回到这记忆的港湾,今天的团聚,好像又回到了往昔。
  
      忆往昔,曾记否,学工、学农、学军。豪情满怀,风华正茂,信心百倍,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准备什么?现在都没搞明白!
  
      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梦,当你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青春和梦一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岁月在脸上画出了皱纹,光阴把头上添上了白霜,年龄吃掉青春,激情败给了机能……
  
      好多同学在下面叽叽喳喳讲话,并没多少人在意侯爱泽的发言,讲完一会,待大家明白侯爱泽讲话完毕,给与礼节性的掌声。
  
      这些个老同学,好多都在省城生活了。
  
      同学里有几个离婚单身,平日邀约喝茶聊天打麻将。都老熟人了,当爷爷奶奶的年龄了,少男少女时的矜持都没有了,说话也直言不讳毫无顾忌了。
  
      这次同学会,几个相熟的又聚到一起。
  
      戚筱美性格大咧咧,抽烟喝酒都会,自从和她老公离婚之后,性格变得更加豪爽了,喝酒也可以大口干了。
  
      她为了帮儿子还房贷,自己在山里水电站辛辛苦苦上班,说她老公下面憋不住,找小姐,被派出所给拘留,还是她原单位的同事给她讲了事,也是她把她老公从派出所里弄出来的。
  
      逢年过节从山里工地回来,就是不叫他碰。老同学见面,像祥林嫂一样,又唠叨起她的遭遇。
  
      说到这些事,侯爱泽说:“你不让人家碰,人家怎么不去找小姐呢?”
  
      其他同学听着就笑,戚筱美就骂:“你离婚也是找小姐惹的事吧?”
  
      “我不找小姐,是小姐找我。”侯爱泽说,“呃,小姐也不找我。”
  
      边上有同学搭话:“侯爱泽老婆以厉害著称,说她捂半边嘴侯爱泽都说不赢她。”
  
      “还不止这些呢。她说如果奥运会有吵架项目,她必拿冠军。”侯爱泽补充说,“家暴指的是武力,其实语言上的暴力也应该抵制,往往言语暴力,情绪上的暴力受害者都是男方。”
  
      “胡扯!那你骂我一句,我打你一下你干吗?”戚筱美听这不服气了。
  
      “她说吵架是一门艺术:“侯爱泽把喝到嘴里的茶梗子啐到地下接着说,“一般人不懂。”
  
      “你看看,你这些动作,多喽嗖,怨不得女娃儿不喜欢你。”戚筱美说。
  
      听戚筱美这么一说,侯爱泽用脚搓那地上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茶梗子。
  
      “你看看!越说你还越起劲了!”尤丽霞补充说。
  
      “你看看,这团卫生纸刚才擦了鼻子揣兜里,现在又拿出来擦桌子,擦了桌子又擦嘴。”戚筱美嘴里发出啧啧声说,“跟你爹似的邋遢惯了,土八路不脱壳!”
  
      有个外省回来的女同学说:“其实你形象也不错,就这些地方,早改了也不至于打单身。我们老同学都替你着急。”
  
      “我都不着急,你们着急啥劲!”侯爱泽说,“我就属于那种没有女人缘的人。这辈子注定孤老终身了。嗨,说这些都是空话,谁是兔子谁是鹰,麻将桌上见输赢!”
  
      “东风吹,战鼓擂,麻将桌上谁怕谁!”戚美人来劲了。孤家寡人,长夜难熬,她也经常用打麻将来“麻醉”自己。
  
      陶建国来到,又一桌搓麻将的人凑齐了。心急火燎地上了麻将桌,好像耽误一分钟就错掉赢几百万的机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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