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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黑衣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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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只兔子说过:“每个人一生都能遇到两万个与自己相配的人……”侯爱泽坚定地认为,这可人儿,就是其两万个里名次排列NO.1。
  如果哪一天没看见黑衣女神,他心就要失落好一会。以前每天乘车对于侯爱泽了说是一件烦恼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事。从此以后乘车上班却是一件令人期待、浪漫和惬意的事。
  但情况没有什么进展,她还是她,侯爱泽还是侯爱泽。
  侯爱泽心中的黑衣女神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依然高傲的听着音乐,大眼睛还是看着窗外,那睫毛还是随车抖动一闪一眨巴,眼光没在侯爱泽的身上逗留过一秒钟,侯爱泽的存在如同空气一样可以忽视。
  侯爱泽幻想着有什么奇迹发生,设想着爱神将为他开启一扇幸福的门,设想着解开她的第一个上衣扣子……有正常荷尔蒙分泌的人可以为他设想出来。
  想是不犯法的。
  有一天侯爱泽晚饭跟两个小包工头吃饭,喝了酒,一个人回家。
  华灯初上,街上人来车往很热闹。
  可侯爱泽回去要面对的是空空荡荡的没有生气的房间,没有生气的家具,一屋子孤独的空气,孤独地伴随孤独的床,孤独的枕头,一个人度过寂寞孤独的长夜。
  于是侯爱泽就在不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的那些街道转悠。
  夜色下晃眼美女更多,瞧瞧美女,看街景,逛逛店铺消磨时间。
  一个老小区门口街边搭着一个棚,棚子里外摆满了花圈,棚里灯火通明,里面烟熏火燎,摆了麻将桌子,有许多人在打麻将,有哀乐声从里面传来。
  这是特有的现代丧葬风俗——“打丧火”——死了人都要这样支棚设帐摆灵堂,亲戚老表、三朋四友、同事老乡、街坊邻里都要来缅怀吊唁。
  侯爱泽酒劲还没消,好奇地往打丧火的棚里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犹如被电击了一下——莫非是她!?
  香案的上面挂着一幅年轻姑娘遗像。
  遗像里的人微笑着,这是深深刻在侯爱泽记忆中的人——这就是侯爱泽上班公交车上经常遇到的黑衣女神!
  遗像上的笑脸有一股无形的魔力,牵着侯爱泽走进了棚里,来到遗像下。
  那笑容是那样具有感染力,这笑容是对着他的,这心上人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笑容对待过侯爱泽。
  侯爱泽看着遗像,左右移动了一下身子,那遗像上生动的眼睛发出的目光始终不离开他。就是她,就是她!侯爱泽在心里叨念着。
  她要是活着这样对侯爱泽笑,他的心一定幸福得要开花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侯爱泽不由潸然泪下。
  侯爱泽点了三根香插到香炉上,拜了三拜。
  有个戴白花的矮胖姑娘把他拉到一张桌边,问他叫什么名字,拿了一张会议签到表一样的表格,上面写了一些人名和钱数。
  侯爱泽明白了意思,从钱包里拿了钱放到桌上。
  “您叫?”
  “我?路过,路过。”侯爱泽支支吾吾说。
  矮胖姑娘,把侯爱泽给的三张百元钞对灯照看了真假,在“签到表”上写下了“陆哥300元”。请侯爱泽坐下,端上小纸杯装的茶水。
  人们都聚精会神打麻将,没人理会侯爱泽,只有那矮胖姑娘姑娘不时地看上他两眼叫他抽烟、吃花生、嗑瓜子。
  棚里烟雾伴随着哀乐缭绕,侯爱泽感觉胸闷头晕,喝了一口茶,茶水太烫,把舌头烫了一下。
  侯爱泽起身告辞,矮胖姑娘姑娘把他送到棚外。
  心里想着黑衣女神,侯爱泽迷迷糊糊,悲悲戚戚回家,鞋和衣服没脱,倒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侯爱泽也无精打采,整天脑海里都浮现遗像里黑衣女神的笑颜。糊里糊涂地挨到下班,侯爱泽去寻找昨天晚上那条小街,还想到那吊唁灵棚里看看他暗恋的黑衣女神,不,是黑衣女神含笑的遗像。
  侯爱泽转了几条街,可是就是没找到地方,这世界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昨天那事。
  天黑尽了,侯爱泽找到貌似昨天那小区的门口——小区的外面昨天摆吊唁棚的地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小区门卫室开着窗,一个门卫在里面看电视。
  侯爱泽胆怯地凑上去问:“师傅,师傅,你们这昨天外面是不是搭了个棚?”
  “棚?啥子棚?”门卫诧异的口气里带着不耐烦。
  “就是你们这死人了,搭的棚……”
  “死啥子人呃!你个乌鸦嘴!”门卫愤怒了,站起来叫道,“吃饱了,没得事,走走走!”
  侯爱泽无语,黯然神伤,蔫蔫地走了,走不远,不甘心,又回来,到很像是昨天搭棚的街边仔细地观察了地面——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侯爱泽一阵背皮发凉,头发立起来了,过了一会,脚耙手软,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到马路牙子上坐下,回去萎靡了两天。
  过了几天,两个耍得好的同事高迷糊和郭文凯又约喝小酒的时候,侯爱泽把公交车上经常看见的黑衣可人,他心中的黑衣女神,以及看见那丧葬棚子第二天又消失的事,讲给他俩听。
  当然,侯爱泽对黑衣女神的无理举动,以及挨黑衣女神耳光的事,只字不提。
  郭文凯说:“你这故事听起来挺骇人的,是不是编起来说的哦?”
  “我老侯向天发誓,如果有假,侯字倒着写!”侯爱泽说。
  “侯字倒着写,又不是叫你猴子翻筋斗。简单一点,就把白字上面那一笔去掉,就姓那个就行了。”高迷糊说,郭文凯表示赞同。
  “老子给你们来个提壶灌顶。”说着侯爱泽拿起掺茶用的水壶,要往俩人头上浇的架势。
  高迷糊和郭文凯一个劲地做求饶状,侯爱泽方才作罢。
  高迷糊问:“她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
  侯爱泽说:“好像姓车。名字还有点怪,有点像日本人的名字。”
  “姓车?还姓炮呢!”郭文凯把侯爱泽的话顶了回去。
  高迷糊不赞同郭文凯的话:“车,有这个姓。”
  “这名字就有些怪,叫上一美娘子。”侯爱泽说。
  “上一美娘子?加上车姓,就叫:车上一美娘子!你是耳朵不对是脑壳有问题呃!”
  高迷咯咯地笑了起来。
  “车上一美娘子,你咋个知道她叫这个名字的?怪糟糟的。”
  郭文凯问道。
  “其实是这样的,我从那个棚棚里出来,隔着棚布听里面的人老是说‘车上一美娘子’,‘车上一美娘子’如何如何。”
  侯爱泽又补充:“那口音搞不清楚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说快了有些就不大懂。”
  “是不是人家说的是‘车尚一’和‘梅良志’,还是其他的什么话,你给移花接木了?”高迷糊分析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车上一美娘子’真有点像日本女娃的名字。”
  郭文凯说:“那就叫车上一美娘子也好听。只要你喜欢,名字就是一个代号。”
  其实侯爱泽讲的故事里的关键和精彩的内容并没讲给高迷糊和郭文凯听,这里面还有他不可告人的过程。
  侯爱泽和他称之为车上一美娘子那心里的黑衣女神,最后一次相遇是这样的:
  那天乘车,黑衣女神坐在侯爱泽的前排。
  侯爱泽把头凑到前面去想听听她耳机里放的是什么音乐。
  俗话说:不洋看颈项!天鹅好看,关键在它颈项长。
  黑衣女神的颈项太优雅迷人了,迷得侯爱泽心猿意马,不能自持,先是嗅人家的头发,进一步用鼻子去蹭人家的香颈和耳垂。
  侯爱泽正心醉魂迷之际,他心中的女神站起来,转过身一言不发,照他脸上就是一耳光,“啪”得一声,惊了边上的人,都惊异地看着他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两个站在跟前的,穿着校服的女中学生目睹了整个过程,尽然放声大笑起来。
  侯爱泽驴眼睛一瞪,把那俩女中学生震住了。
  俩小姑娘用校服长长的袖子捂嘴,憋住了笑声,相互对视了一下,转了个180度,背向侯爱泽,又笑弯了腰。
  黑衣女神见侯爱泽苦笑,沮丧着脸,转身坐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周边的人好像全都明白刚才扇耳光的内涵,哄笑起来。
  侯爱泽脑门“噔”的一下,仿佛挨了一闷棍,急急忙忙向车门挤去,正好车到一个站,第一个下了车,匆匆地向车行驶的反方向走,期望尽快和那公共汽车拉开距离。
  走了一段距离,侯爱泽回头看那公共汽车已不见踪影,街上匆匆的行人各自行路,好像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侯爱泽长长地吸气,又狠狠地吐出来,非常庆幸今天这一幕没有被熟人看见。
  侯爱泽摸摸有些发麻的腮帮子,又把摸腮帮子的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放到嘴上亲了亲,周身突然感觉到非常地通泰、舒畅,进而又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甚至于到单位,见到那对他指指点点的欧巴桑上司那老姜皮上抹了冬瓜灰的脸,以及脸上纹的大毛毛虫似的眉毛也不反感和恶心了,倒觉得有几分可爱了。
  人就是贱!这伟大的一巴掌给侯爱泽打醒了,以免他在丫丫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滑向犯罪的深渊。
  这正是:思想不端,行为跑偏,乘乱揩油挨打不冤!唉,恋爱和耍流氓就是一步之差。
  这么多年侯爱泽也没搞明白,吊唁棚里遗像里的人——车上一美娘子,与车上给她亲切一耳光,那心中的黑衣女神是不是一个人。到底是黑衣女神,还是是黑衣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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