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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茶与江湖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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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错,这剑我帮你拆了,我在这,保你无恙走出南粤。”
  老爷子人生六十余载阅历,没少经历风浪,心态很快平和下来,作豁达道。
  “你要什么?”
  张鸿收手,坐回原位,心中权衡利弊,开口说道:
  “我只求名,名扬南北。”
  “我猜也是,名声好说,明日整个佛山武行都会晓得你,等你打完八家,我送你名扬津沧两地。”
  老爷子一拍手,看着很豪迈的决定道。
  张鸿用衣袖扫开茶桌上的茶水与碎碴,又拿了两个新茶杯,给自己和老爷子分别倒了一杯。
  选择性忽略老爷子将他放上火架的心思,满是郑重的敬了杯茶。
  “那张鸿在此先谢过老爷子。”
  “好说。”
  老爷子此刻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利,笑眯眯的接过茶,饮下半口,转而看向戏台。
  台子上的黑衣武松刚刚登上狮子楼,按照剧本,接下来,该是大戏。
  “冤赃官护恶人法无公正——”
  “俺武松岂是好欺凌?”
  台上黑衣武松转圈唱道:
  “直闯狮子楼~”
  “誓杀西门庆!”
  “小友,敢问你师承何处?老夫还是挺好奇哪位师傅能教出你这位俊才。”
  眼见西门庆还没挨打,老爷子少饮一口茶水,似是随口一问的悄然盘起张鸿根底。
  张鸿听闻此言,斜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年迈老人。
  那摊诡异水渍上的信息,张鸿还是历历在目。
  思索片刻,张鸿唇齿开合,平淡的话语叙出:
  “恩师雷恕已,海岱一散家。”
  “杜家拳?”
  老人追问了一句。
  杜家拳是齐鲁名拳,桥马稳健,趟的架子讲究五步黏打,和将才张鸿招式很像。
  “杂家八极。”
  “难怪,你刚刚那式短劲点掌,有南派的影子。”
  张鸿看着戏台上的表演,没有反驳。
  这个时候两广国术馆刚刚闭馆,南拳耻辱未洗,津门还是张老爷子的天下,南北派分的较清。
  两人关系生疏,谈完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聊的。
  看着戏,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没多久,烛过半截,戏台落幕,茶客也开始散场。
  老爷子将自己杯中的茶水倒满,而后几口饮下。
  “小友,那老夫就先静候佳音了。”
  笑着说完,老人转身悠悠离开。
  见老爷子离开,张鸿也不打算多待,看着地上的白瓷碎渣,张鸿抬手就想叫来跑堂,结了账。
  手抬一半,张鸿突然想起一件事,把手放下掏向自己的布裤衣袋。
  一阵摩挲,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衣袋不仅没有袁老头,更是连银毫子都没有,只有一小坨铜板。
  掰开细数,统共十三枚,数字很不吉利。
  “......”
  现在去找老爷子开馆还来得及吗?
  凌乱的杂念闪过脑海,张鸿扭头看了一眼老爷子远去的背影,晒笑一声。
  他一身好武艺,岂能被几个铜板绊倒?
  整了整衣襟,盖住胸口的茶渍,张鸿挺胸提步,走出茶馆。
  就如同云中鹤先生的诗句那般,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茶馆正门对着繁华大街,走出茶馆外,和煦的阳光将张鸿盖住。
  此时春晖当头,街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沿着街道望去,开在街边店铺花杂繁多,力夫蹲在包子铺前吞咽肉包,美妇领着孩童站在裁缝店量着尺围,街道边更是停留着一些卖雀儿,吹糖人,耍杂玩的手艺人。
  “也是个好地方。”
  张鸿抬起步子,沿着街道逛去,一路走走停停,用稀奇的目光打量着周边美景,他在寻摸个人流多,街路沿又空旷的地景。
  从街南逛到街北,驻足在街尾三岔路口这。
  许是前街有钱人更多,这里的摊子空出一截,旁边只有个摆茶摊顺便租书的小妹。
  朝隔壁店家借了张废旧纸板,又借支笔,张鸿提笔歪扭写上:
  “珠海饥荒水灾大难,独我一人逃难至此,身上无一物,今卖得十五年武艺,只盼混个窝头吃。”
  随意在地上打个滚,弄得邋遢些,再随便找两块石头压上。
  张鸿低头看着自己灰尘仆仆狼狈的身躯,满意的点头。
  一个江湖艺人的好扮相出炉。
  转头面对往来的熙攘人群,张鸿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一阵丢人的是民国的张鸿,与他无关,与他无关......
  平复好心态,张鸿开始演练起了师父曾经教过他的花哨招式。
  耍得不太连贯,不过常人大多倒是看不出来,只觉招式很俊,是真功夫。
  路边渐渐的也围上了人。
  有人想要跟他学武,不过也被张鸿推脱去
  ...
  练了很久,天色近晚,街上人流也少了些。
  张鸿也没打算再练下去,随意翻了翻铜板,大概是百来个。
  “小妹,来碗茶。”
  坐到茶摊马扎上的张鸿招呼一声。
  “好哩。”
  扎着马尾辫,打扮爽利的卖茶小妹招呼一声,捞起竹桶的茶水打入茶碗,端到张鸿身前。
  张鸿接过茶碗,两口饮下大半。
  清凉的茶水入喉,平息了喉咙的干燥。
  茶水带了一丝竹叶的涩苦味,不知怎的,张鸿觉得有这涩苦味倒是显得这茶水很清新,别样的可口。
  “阿哥,刚刚有人拜师,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可能是茶摊没有客人了,小妹倒是没走,搬来另一个马扎坐上,小妹左手托腮,杏眼望着张鸿,好奇的问道。
  张鸿闻言将目光投向娟秀小妹,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地面。
  本不算长的拙劣裤腿因为小妹的动作悄悄上跑,露出纤妙皑白的脚腕,粗糙的布鞋吝惜的裹住香趺。
  看来不是擦的,没人会给脚涂粉。
  张鸿心底杂念闪过。
  倒不是其他,张鸿就是疑惑同样都是在太阳老爷眼底下干活,怎么她的皮肤就这么白?
  “答应他干什么?”
  回过神来,眼见小妹不自觉的收了收腿,张鸿顺势捡起地上一粒石子,隐藏意图,抬头反问一句。
  “那个哥儿衣裳看着好华丽,应他不就有钱拿嘛,阿哥你也不至于在这受苦。”
  张鸿摇了摇头:
  “师徒首先求眼缘,他不合,我看不上他。”
  小妹将落于额前的青丝挽回耳后,一脸认真的提议道:
  “诶呀,阿哥你可以先教他一段时间啊,至少能吃好睡足,比在这好多了。”
  “师门规矩,收不了。”
  “规矩就那么重要?
  我看你人都这样了....”
  小妹蹙起水弯眉,很是不理解,指着地上的纸板说道。
  张鸿见小妹如此作态,挽起衣袖,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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