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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崔鸣康’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着破小的瓦屋里,硬邦邦的墙壁糊着黄泥。
头顶的瓦片破了几块,透过缕缕光,躺着的床又凉又疙,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头好疼,我这是在哪里?
‘崔鸣康’睁开眼,被光刺得又阖上,头痛欲裂浑身乏力,被子冷硬还重,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耳边是鸡鸭鹅的鸣叫声,远处依稀还有犬吠,还有鼻尖隐隐不散的尿骚味,都让他很难受。
他自幼聪慧,智多常思虑,特别是入朝为官之后,政务缠身殚精竭虑,更是浅眠,不能容忍半分侵扰!
那些下人,怎么敢?
不,这里不是是驸马府,他应该躺在软被中,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臭味,只有令人神清气爽的熏香。
‘崔鸣康’紧了紧怀中的布衾,那种扎手的感觉让他赶紧放开,他这是在做梦吗?
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口好渴,我要喝水,‘崔鸣康’心里大喊,给我水!
没有人理,渐渐的视线模模糊糊,为什么有火,火很大,水为什么还没来?
身上好重,燃烧的木梁狠狠地砸在身上,‘崔鸣康’无处可逃,极致的痛楚疯狂的喊叫,渐渐失去声息。
救我!
‘崔鸣康’再次醒了,这次他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驸马府,没有人救他。
“我在哪里?阴曹地府,为什么会发光?”
刺眼的光线让他什么都看不真切,这让他想起曾经稀里糊涂,被蒙蔽得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自己。
他不能接受,瞪大眼睛眨眼揉眼睛,做完这一切眼更花,冷静下来后画面变得清晰。
适应光线过后,他看清楚了,近在眼前的是黑乎乎的被子,上面补丁、污渍堆叠,不知道什么的痕迹透入布料浑然一体。
仔细一看,眼前还有细小的孚虫爬动,‘崔鸣康’猛的吓了一跳,哇哇哇的哭起来。
“朗儿啊!你终于醒了!”一个还算年轻的妇人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替儿子拍背。
‘崔鸣康’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会被小小的虫子吓哭,他不应该哭,都是因为这具年幼的身体。
他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小孩的身体,所以那么喜欢哭,实在是太麻烦,不过好像没死?
子不语怪力乱神。
心里念叨一句,‘崔鸣康’开始观察这个房间,还有面前似乎是身体母亲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喝水。
“渴,喝水。”他虚弱的说,嗓子眼里痛冒热气,好像嘴巴灌浆糊,又似乎被烧焦了。
“好,娘亲现在去拿水!”孙氏眼睛得透哭红,要知道她这唯一的儿子,已经烧了三天。
农家没什么讲究,小儿发热都是捂一捂就好,严重的采些清热解毒的药草,或者吃点营养的。
崔鸣朗烧得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神志不清,崔家人不得不重视,当晚就请了大夫开药。
“菩萨保佑,醒了就好。”昨天再去请大夫来,大夫已经摇头,说再不清醒也没办法。
“我的儿!”孙氏扶崔鸣朗坐好,小跑到桌边拿水,没成想已经喝光了,“等着,娘去拿水回来。”
崔鸣朗乖巧的点点头,眼前的人他好像认识,这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年轻很多的脸。
二婶孙氏,在他的记忆里,二婶根本没有儿子,生了明珍之后,二叔家再也没出过孩子。
莫非,小时候二叔的孩子夭折了,家里人没有提过,而自己当年年纪小,也没记忆便忘却了。
很快,孙氏拿着一瓦翁的白开水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孩子,长着不似农家白嫩的脸。
崔鸣朗一下子看向那个穿着书生长衫少年,死死的盯着,果然,崔鸣康见堂弟看着他。
“阿朗,醒了就好,等你好起来,二哥带你去抓鱼!”少年如同小葱,挺拔的站在床边,安抚堂弟同时还能安慰婶母。
“二婶,大夫都说,阿朗只要醒过来,能吃东西就没事。”崔鸣康摸了摸崔鸣朗额头说,“您摸摸看,不烫手。”
“好啊!”孙氏强打精神,几天忙于照顾儿子,她一直没合眼,“我都傻了,不知道准备水,还好鸣康你那里有。”
鸣康二字一出,崔鸣朗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果然如此,他这是回到小时候,却去了二叔家。
天不亡我,这是给我报仇的机会,这一次我在暗,你们在明,鹿死谁手尤未知!
眼前的人,应该便是曾经的自己,不过这一世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些事,有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没什么,二婶一直都在照顾阿朗,寸步不离,水喝干了也不知道。”
崔鸣康想了想说了个词:“夫子说,这叫做忘身于外,是二婶为母之慈,伤身之痛。”
“我没读过书,不像你家,还知道那么多。”孙氏见儿子大好,心情也畅快许多。
“阿朗,以后得向你哥学。”孙氏说完就后悔了,“阿朗,娘不要你有出息,你健康就好,我们不读啊。”
今天,崔鸣康已经穿越有八年之久,崔鸣朗也到了六岁启蒙的年纪。
怎么知道,才刚刚上学堂三天,崔鸣朗就重病不起,差点去了一条命,这个家都为他揪心。
这年头迷信,讲究风水命格,出这样的事,也有村人闲话,说崔三郎与文曲星犯冲。
“不,我要读书!”崔鸣朗上辈子就是科举走出去,清楚知道,这是最好走的一条路,“我会上京城,当大官。”
“你现在病了,迟点身体养好我们再读书,好不好?”孙氏看着儿子有些哀求,她不能失去这个儿子。
无论是改变命运,亦或者找到真相,还有可能的话报仇,崔鸣朗都先要走到那一步!
“我想读书,娘,我会读书。”崔鸣朗慌了,怎么二婶还不许他读书,他只想早点科举。
“好,有志气!”崔鸣康自然不会倒冷水,那些传言没啥可信,就怕小堂弟信了,对读书产生心理阴影。
“可是,你弟弟他……”孙氏看着侄儿诺诺道,“身子不好,不如养个一年再上学也不迟。”
“我没事,才不要那么久。”崔鸣朗急切的望向崔鸣康,这是他第一求助目标,他相信另一个自己。
“阿朗你不要着急,这几天,我散学之后都会给你补功课,还有大哥也会教你。”崔鸣康转头对二婶说。
“二婶放心,我和大哥都经历过,教阿朗不是问题,可以让他在家多养几天,也不耽误学习。”
“你和你哥学问好我是知道,不耽搁你们的时间吧?”对待内侄晚辈,孙氏因为出身家庭,都有些畏畏缩缩。
虽然这样的性格不健康,也养的明珍的性子也弱,但是崔家都是和善人,正适宜一家子好相处。
“自然没问题,阿朗是我亲弟弟,而且教他读书相当于我温习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麻烦你了。”
得到崔鸣康的许诺,孙氏松了一颗石头,这个侄儿可是文曲星下凡,状元公在世!
有崔鸣康出面压着,那些牛鬼蛇神,必然不敢侵扰阿朗读书,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事。
崔鸣康不知道二婶居然想到这种地方,只是他连皇帝都教过,指导小儿启蒙这种事,大材小用。
区区一个小堂弟,手到擒来,二婶既然信他,他多教崔鸣朗几天,比去学堂听老童生强。
崔鸣康入学之后,一举夺得入学第一,往后的各种考察都是一骑绝尘,稳居榜首。
不仅仅是学校的夫子山长村里人,连外面的族人都知道,乡里出了个有天赋的后生。
大房一时之间风头无二,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会读书,山长更是爱才之心,包下崔鸣康学习用品的花销,还开放私人藏书。
每一年,崔鸣康都能从族里得到一份额外的鼓励钱,祭祖时安排站在前面,让列祖列宗好好看看。
偶尔有位高的族人回乡,村子和山长都安排崔鸣康作陪,被长辈考察几句,答得好又可以有奖赏。
可以说,现在崔鸣康小金库之充足,家里都比不上,不过很多东西不是现钱。
崔鸣康喜欢银子,但是这个年代读书人觉得俗气,一般都给一些书画之类,还有小摆件。
不能出手,崔鸣康可谓望洋兴叹,守着金砖吃糠咽菜,不至于,他的伙食早就超过当初的大哥。
家里面不仅没有因为多一个读书人而窘迫,看到崔鸣康身上的希望,花费大方伙食自然上来了。
倒是三叔,前些日子参加院试,又名落孙山,不过他才二十三还很年轻。
仕途不顺,一年前三叔倒是成亲了,娶的是镇上一商户女,如今住在岳家对面,娇妻伺候更少回家。
崔老太一直想去镇上看看,也想着催促多一个孙子,被崔爷爷压制住。
崔爷爷颇有智慧,道别人小媳妇哪里会欢迎老太太,不要打扰小两口,才是正经道理。
对此,崔鸣康非常赞成,婆媳关系不好初,特别是乡下婆婆和富家女,还是距离产生美为妙。
对小堂弟安慰一翻过后,崔鸣朗便告辞离去,表现好压力也大,一堆额外作业等着他呢。
嗐!
天天被出题,离谱。
想当年,崔鸣康主持过十几届科举,也是女科举第一任座师,年年都是出卷人。
如今,出题人,变做卷人,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