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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98年3月26日,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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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继续发生,在暴动游行之前,我们的视角暂时转到皮军这边。
  那晚的噩梦像一把生了根的海藻,一直缠绕着皮军的大脑,最初的几天里,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阿氢只是小野的同学,仅见过屈指可数的三次面,为什么会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一周之后慢慢淡忘,把小野安顿好之后,皮军当然得在这种时期做点什么,这是他的专业领域。
  不过天启医院的马克行并没让他回去。
  “老皮啊,你就待在G国,到处都需要人手,我介绍你到45区去,那里有我们一个专家小组,你正好认识。”马克行如是说。
  当天晚上,皮军坐上了去往45区的高速列车。
  整列车厢只有稀稀拉拉十来个人,换做平时,这种100人车厢应是座无虚席,而且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跨区工作的年轻人。
  由于是晚上的列车,人少,很多座位上的灯光都处于夜间模式,只有少数座位较为明亮。
  皮军看了一会儿新闻,眼睛有些疲倦,他不想在短短的半小时车程中睡过去,于是站了起来,放松一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正前方约第五排的靠窗座位上有两个人,是两个女人。
  那两人几乎没有说话,一直带着耳机。右边靠窗那个个头矮一些,一直朝着窗外看着。
  这场景好像在哪儿见过......
  就在皮军努力搜索大脑中的记忆碎片时,左边的女人取下耳罩站了起来,朝厕所走去。
  夏季是一个很难遮掩的季节。
  除了酷热和繁茂,还有热情、暴躁和欲望。
  车厢内温度适宜,但皮军心里莫名地躁动起来,那名女子的玲珑背影赋予他过多的联想,身体正发生着难以启齿的变化。
  他赶紧坐了下来,假装看看窗外。这会儿窗外是一排排向后飞驰的摩天大楼,大楼的灯光并不比车内明亮。说不定,比起从内往外看出去,反过来的视线可能更为清晰。
  这么想着,皮军心里生出一种正在被别人监视的感觉。俗话说得好: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两分钟过后,女子从厕所出来。皮军偷偷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阿氢的妈妈。她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口罩,额前的卷发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正慢慢朝座位走去。
  回想着刚才自己的行为,皮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还好阿氢妈没有看到自己,他赶紧埋下了头。
  不过,这么说来,旁边那个应该就是阿氢咯,难怪觉得眼熟,原来这姑娘坐车都是同样的姿势。
  之后的半小时,皮军感觉过了很久,他的思维不断被阿氢妈的身影扰动。
  怎么回事?一周前在机场都没有这种感觉。皮军心里开始烦躁,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揉摸着头发,试图将这股邪劲儿驱散。
  车终于到站,皮军等到阿氢母女下车之后才慢慢起身,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阶梯口他才不紧不慢往前走。
  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论样貌,皮军虽比不过如今的男子俊美,但五官端正,身材高大,能给女子一种独特的安全感。
  我能想象老皮年轻时一头卷发,腰背挺直的样子,应该比现在好太多。
  之所以没有婚娶,没有孩子,全是因为年轻时对传统牢固的婚姻观嗤之以鼻,更不用考虑孩子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相当讽刺,36岁那年,医院一名护士在重症病房外发现一个弃婴,出生不到一年。
  出于没有人愿意收养孩子,副院长打算把小孩送往儿童收容中心,预定的时间是下周。副院长在这一周内,需要将婴儿的健康状况检查了解清楚,并形成信息资料提前传给收容中心。
  说巧不巧,皮军那天正好值班,正值婴儿首检,这个工作给安排在他头上。在此之前,婴儿的所有数据仅有性别和出生日期。
  然而当婴儿的生物信息展开在他眼前时,连皮军也呆住了。数据显示婴儿属于复合体质,这在全世界也是仅有!
  皮军当然不会相信,怀疑自己检测仪器参数没能严格设置。当晚他将仪器重新清洗干净,所有参数逐一调整校准之后,得到的结果依然没变。
  如果这些信息准确无误,皮军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婴儿很快会被送去医疗研究中心。确切点儿说,这婴儿现在已是一具活生生的实验标本,而且极其珍贵。
  说这一段的时候,老皮并没有泄漏太多私人情感,但我知道在那一个星期中,老皮对这名弃婴的态度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致于老皮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监护人。
  皮小野,这是个很朴素的名字,但掩饰不了这孩子在老皮心中的重要地位。在孩子十多年的成长过程中,每一次生物信息监测都是致命的考验,我不知道老皮是用什么办法糊弄过去的,他也没说。
  但说阿氢母女走后,皮军一直陷于胡思乱想之中,最终无济于事。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以表述的问题,他是成年人,正值壮年,身体素质亦处于美妙的时期。怪就怪在皮军的这种躁动,与之前的那些行为之前的状态截然不同。
  他思索了很久,走了很远才想到一个词:原始欲望
  他站在路口,夜晚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向各个方向,抬头是密密麻麻高耸入云的建筑群,眼前车水马龙,酒店,商场,娱乐城的灯光将城市照如白昼。
  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将这片繁华更增一份喧闹。现在早就找不到原始的一丝踪迹,它是上古的遗物。
  然而原始欲望这个词只是表面,其深处还混合着一股奇特的诡异。
  皮军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他当时不明白这和之前的那些经验有何特别不同之处。
  “集中营”事件发生于皮军临时任职45区抗感医生之后的第二个月,此时全球已感染超过两万人次,规模之大,范围之广,严重程度之大让人胆寒。
  一方面为了防止疫情范围扩大,另一方面稳定各国各区群众情绪,全球政府全面实行宵禁,所有日常活动处于实时监控之中,尤其是确诊的感染者,活动区域仅限于政府划分的一小块隔离区。
  一旦有了管制,时间一久必然引起暴动,更别说文明程度如此高度的人类了。
  8月初,各个医疗中心的病毒疫苗陆续到达隔离区,病人就像久逢甘露一般争夺使用。
  到了8月5日,隔离区突然大规模失控,很多病人闯入街道,大肆破坏,高声喧嚣。
  皮军知道疫苗出现了问题,在前几天就陆续有患者猝死,只是隔离区管理森严,即使亲属探问也被取消。新闻根本不能对外报道任何隔离区消息。
  当面看着病友死在面前,而且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发生,这种画面太过强烈,存者的心理急速恶化。
  8月10日,在病人及其亲属终于稍稍镇定之后,医疗中心联合45区警察总局召开紧急会议。
  “张院长,当初就是绝对相信你们才同意疫苗进入隔离区。出了这种事,你自己看怎么办!”
  “王局,疫苗使用之前可是经过全球卫联的检验签字同意的,我一个小小的院长能有多大能耐?再说,病患暴动与你们监管不力也有直接关系。”
  “张院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全球因为这批疫苗致死的人数就属G45区最多,反观病患,不到平均人数。你不觉得其中有特别原因吗?再说,你们医疗中心还有A1的专家团队,努力那么久,还不如其他国家的小团组。”
  “王局,事故已经发生,我们也在着手调查。今天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商量怎样安抚好病人的情绪,等到下一批疫苗引入时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您老倒说得轻巧,这十来天啥情况你心里没数?”
  ......
  这种看似讨论的争吵永远没有终点。皮军很恼火,会议开到一半便借口回了实验室。
  疫苗根本没有进展,病毒每天一个样,患者也像被拖着玩儿,症状变化不定,很难着手精确诊治。
  8月初的那批疫苗,完全是出于冒险尝试,本以为这是病毒较为稳定的一段时期,所以疫苗分发迅速,患者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注射。结果不言而喻,人类医疗完全摸不准这狗娘养的。
  “唉——”临时医疗小组组长申ttey站在实验室门口盯着皮军,长叹一声,“这会开得真他么窝火。”
  “怎么?跟总局那老家伙杠上了?”皮军没看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手上的试管。
  申ttey走了进来,随意看了一眼玻璃管中的东西,然后点了点头:“两人都是说话文明的粗人,一言不合就开骂,今天的会议本来就没有召开的意义。”
  “我来45区之前,副院长问过我怎么对付这种病毒,我给出的答案是范围攻击。”皮军将试管放入液氮中,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这是比较切实的办法。”
  “不好说。”申ttey摇摇头,“至少我不认为是个好办法。这对病人伤害太大了。”
  “与其与它斗智斗勇,不如一把火直接烧死。”皮军说。
  “少一些邪恶,多一些仁慈吧。”申ttey笑着说,“耐心等待,说不定过几天又是一个稳定期。”
  当天下午,皮军收到一个噩耗,小野在超市买东西时,被两名感染者误伤,现已被送至牛户城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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