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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失败，是整个工程的理论有问题，我们走错了路，我们要推倒重来，要彻底地推倒重来。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什么去中心化的鬼东西，我也是耳根子软，就听信你的说辞。可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行不通。人都是用一个脑袋控制全身的，怎么可能四肢都有各自的信息处理中心，那还能协调吗？那是智慧吗？真是岂有此理，现在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被人笑话了，而且是贻笑大方的笑话。”总经理丁力挥舞着被圈起的一本杂志敲打着大班台，向坐在大班台前的张以旗怒吼着。旁边还坐着冯梅，看到老板的愤怒，她瑟瑟发抖着。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刘工程师。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对不起，丁总。这只是一个验证比赛，输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反而可以让我们找出问题所在，我们总要在错误中学习进步嘛。我不认为我们的理论有问题，阿尔法公司也是在这个相同的理论框架下编写的程序，偶然的这一次失败就推翻现有的理论，我很难理解。。。”
丁力盛气凌人地坐在自己的坐在自己的大班台上，很无理地打断张以旗的辩白：“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的项目取消了，你去搞城市智能工程。机器人项目由刘工项目组的16号推进。决定已经做出了，你们遵行吧！”
总经理不由分说，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刘工过来拉起还在忿忿不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应的张以旗推着他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冯梅随后也跟了出来。
走在公司的走廊里，张以旗仍然低头思索着，紧皱着眉头。刘工安慰他说：“张工，消消气。您刚刚生了宝宝，应该高兴才对。别想着咱单位这个事了，再怎么重要的事能有家里的喜事更重要吗？”
冯梅也在傍边附和道：“就是啊，张工，咱们不要气在一时。市政那些智能工程也够您忙乎一阵了。刘工的机器人组不也是由您参与架构的嘛，您还是有机会验证自己的理论的。”
张以旗停住脚步，拉住他们二人说：“这就是问题。刘工，您的设计思路还是传统的大数据，在巨量的数据中找出规律，优化直线逻辑，但这个智能已经被国内外证明很难达到自我思考的智慧水平，国外很多公司都放弃了以此为基础的开发。我们项目组引入的深度学习和价值逻辑正是国际流行的理论，我们的竞争对手阿尔法公司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我做了去中心化的处理，就算是不对，有失误，那也是我设计的问题，可为什么我们把整个理论推翻了呢？而且就这么一次失败，以前我们国际大赛获胜的记录不算了吗？为什么一次失败就急着推翻，是不是他一直都在找借口让我们中断开发？这个黄皮肤的外国人老板太让我不理解了。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简直是蹊跷。我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道理？”
刘工听到这话也感觉蹊跷了，也开始紧皱眉头，冯梅更是惊讶地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有同事经过他们站立的地方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勉强应对着。跟张以旗熟悉的员工分别向他道喜，祝贺他升格做了父亲。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刘工连用三个成语来表达自己的吃惊，使劲地摇着头。冯梅则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啊，咱们这个。。。”她重复了张以旗的对老板的评论：“黄皮肤的外国人老板，至少也应该祝贺一下张工刚刚有了儿子的喜事吧？不过，要说老板有什么阴谋，好像不大可能吧？”
张以旗一挥手向前走去，喊道：“哼，算了，我也不需要他的祝贺，把我的东西视作粪土，他一定是有阴谋的，就是故意为难我。”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几个行政部的员工跑来，其中一个停下来对他们三人说：“张工，刘工，你们快去实验室，昨晚实验室被盗了，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了！”
三个人连忙汇同这些人一起跑向他们的实验室。实验室里已经拉起警戒线，有几个警察正在勘查现场。实验室跟警察一起把守门口的人一看他们是项目组的负责人就让他们进去了，他们看到偌大的实验室依然还是井然有序，从操作台到办公室没有混乱。相比较刘工办公室的整洁，张以旗的办公室里面混乱不堪，显然昨晚盗贼的目标是他的办公室。
张以旗惊讶地看着，张大嘴巴合不上了。
惊愕间，他的一位更年轻的实验室男助理走过来，向他们汇报说：“张工，冯工，刘工，你们来了。张工，我还以为您会在家陪师母呢！是这样，昨晚IT部门发现服务器有异常访问就开启了报警系统，但是监控并没有发现异常，所以也没有做特别处理。今天早上上班竟然发现您的办公室已经被人翻乱了，我们就赶紧报警了。警察现在正在勘查，我们清理了一下，发现没少什么东西，但是偷盗的人怎么进来的呢？监控竟然没有反应，我们感觉好奇怪。”
一名警官走过来说：“有人切断了10分钟的监控线路，进来的人是一个，他的目标就是那间办公室。还好你们的员工说没丢什么东西，服务器也没有窃取数据的痕迹，估计是为了切断监控做手脚。”
实验室门口又闯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是丁力总经理，他看到这个场景，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人来偷东西，丢什么了吗？”
张以旗已经恢复正常，头脑飞快地思索着，看到丁力急切的询问，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冯梅楞了一愣也转身跟着他跑出去。
张以旗看到冯梅追了出来就问：“你昨天说老板把我的15号丢掉了，丢哪里了？”
“垃圾站”
张以旗快步跑向电梯，恰好电梯门打开，他闪身而进，冯梅也跟进来了。
电梯门关上，张以旗按下地下室的按钮。冯梅说：“我也奇怪老板不喜欢你的作品干嘛直接丢垃圾呢？”
张以旗语气庆幸地回答：“幸亏丢了垃圾站，盗贼可能是为了我们的15号机器人来的。但愿还在。”
电梯到达地下层，他们两人跑到了垃圾处理站。张以旗四处寻找，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他看到一个金属人的残缺外形，堆躺在地上。张以旗如释重负，蹲下来伸手去拿。
冯梅有点厌恶周围的气味，退后两步，说：“只是架子，几个芯片我昨天都给你了。”
张以旗回过头来对冯梅微笑且满意地说：“是的，真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