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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金斯想杀了顾宇。
顾宇捏住托金斯挺进的手腕，玻璃碎片离他的喉咙几厘米。两个人手颤抖地僵持在一起。
托金斯捏着玻璃碎片瞄准顾宇的喉咙扎去，这一下必中要害。也是瞄准了要害。
顾宇如果被扎到，必死无疑。
不用怀疑旮旯街底层蛀虫“穷鬼”杀人的技术，一个钢笔头也能成为他们杀人的武器，就是一粒弹珠也行，碎片什么的已经是人手熟练度堆满的装备了。
没错，碎片是废土人民的顶级武器。
托金斯看似丧失了理智，攻击却很准。也没有忘记如何使用顶级装备。
他瞄准了顾宇的脖子，用力扎去，这一下可以直接死，没死手一撇，拉出道口子，失血过多也是死。
可以说这下，托金斯抱着必杀的决心。顾宇是必死。
况且顾宇一开始没有任何准备，不知道托金斯要杀他。
顾宇来末日世界已经五年，在穷鬼横行的旮旯街摸爬滚打了五年。自己也是以穷鬼的身份。
如今都做上普通穷鬼头头的他，并不单单是靠末日剧本预知未来的能力服众，贴身打，生死斗，危险本能。
怎么说也是一路打了五年。
要是回到前世，一个眼神就能把同岁的高中生吓个半死。
现在他的身体二十三岁，生死相斗的话，给他一把刀，能干赢四十岁的史泰龙。
怎么说也有些打架技巧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顾宇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躲了过去。避开了金托斯的致命一击。
差一点就被扎到了。
两人一上一下，互相僵持。
两人体格相当，力气看上去也差不多，事实也确实如此，金托斯握着碎片无法更近一步，顾宇也无法挪开他的手一下。
顾宇和金托斯就这么咬紧牙关，你推我，我推你，硬是把生死相拼的瞬间，变成比手劲的大赛。
尽管气氛看上去丝毫不像。
托金斯在上位，更容易用力。顾宇反手位，渐渐被托金斯占据优势，玻璃碎片贴紧了皮肤。
残存的金水滴进了顾宇的嘴巴里。
顺着嘴巴流进喉咙，喉结一耸动。
顾宇在托金斯眼里看到了“去死”。
顾宇在托金斯的眼里看到了以往只会在对待其他混混群时才会看到的表情。
白天他用手臂夹住托金斯，现在反过来。
鬣狗咬向了自己人。
全是因为自己，顾宇心里一抖一抖，余光看着碎片离他的大动脉越来越近近，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顾宇听见了喉结耸动的声音。
淡淡的血腥味，是哪里的铁生锈了吗。
顾宇咬紧牙关，把手往旁边一扔，连同托金斯的一起。
一拳捶向托金斯的太阳穴，脚蹬在托金斯的肚子上，狠狠一踹。
碎片扎在了空处，托金斯向后跌倒。
“不，不，不，老大，对不起！”托金斯起身，贴着墙壁，铁板床被他撞得发出金属的颤栗声。
托金斯看向顾宇神情惊慌失措，眼神再次变得呆滞。
顾宇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喘气，似乎有一种无形默契飘在空中，让两人停手。
气氛如水，在这一刻凝固。
“克劳德简，克劳迪简，简老大原谅我。”托金斯说。
顾宇在某人眼中看到了恐惧。
“……”顾宇抬手，托金斯抖得更加厉害，忽然喉咙沙哑一叫，抬起手又缩了回去。
他又想杀了顾宇，可被他忍住了冲动。
顾宇怕他做出过激反应，也不知道是为托金斯，还是自己。他必须稳住托金斯，毕竟剧本要求，他要救出托金斯。
“别紧张。”他的手一直在表达停下停停停。
此时两人相聚半米不到。
周围依然人声鼎沸，警报声响起，外面的人晕倒被发现，楼上传来脚步声，显然被打晕的人被注意到。
警局的人发现了顾宇。
红蓝混合的警报颜色瞬间充斥在整个地牢范围。
顾宇只能注意到托金斯脸上的红蓝光不停频闪。
他依然在稳定金托斯，这时候托金斯倒像只真正的鬣狗。难以驯服，难以接近。
他甚至在害怕你。
“别紧张，我是来救你的。”顾宇想要找到托金斯安慰点，语气尽量小心翼翼。
托金斯盯着他。
顾宇看着他。
“我对今早的事感到抱歉。”如今按照剧本他必须救下托金斯。
顾宇害怕两人再度打起来，尽量心平气和，可两人争斗后废了很大力气，想做到不喘气说话很难。
“简哥，对不起……”托金斯摇头，只是脚步却离顾宇越来越远。
在末日世界顾宇的名字叫克劳德简，他不建议别人叫他这个名字。
毕竟是他自己取的，
“白天有误会，我只是在研究监狱的构造。”克劳德简说。
“我让他们把你抓进来，我在你的身上装了针孔摄像头，我要研究这里的构造，以防以后有兄弟被抓进来，我就有个万能的逃跑方案了……”
“我现在救你来了，我要是想害你，干嘛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是找死吗，你说是不。托金斯。”
“你看，我来救你了。”
托金斯气息渐渐平稳，眼神也不那么呆滞呢，慢慢地，眼白也有了。
可他还是离简有一段距离，离他的老大，保持半米远，自始至终还是半米。
警报声依然在持续，一名警察已经走下楼梯，站在来监狱门口，目睹大门敞开的牢房。
他看到了牢房门打开，有两个人在里面聊天？
其中一个穿着囚服明显就是犯人！
犯人在聊天，牢房门还是打开的。
代表了什么？
这明显的越狱，越狱！
面对越狱的逃犯身为警察要做什么？
警察毫不迟疑地举起抢，朝着前方射出一枚冲击力巨大的麻醉弹。在下楼之前，枪的子弹就已经上膛。
他几乎就是保持动作不变。板着脸，下蹲，射出子弹。
简听到有枪响声。
还未想哪里来的。
本能性地低头下蹲，前滚翻到墙体后。
五年的末日生活不止塑造了简打架本能，还有听到枪声下趴躲到掩体后的条件反射。
麻醉弹打空了，打在了铁栏杆上。那名“警察”的枪法实在是烂。
简从身后抱着托金斯，在他肩膀上恨事地锤了两拳，期间咬牙切齿。
这两下不是因为托金斯犯了错，就是拳头出去了。
“cnmd。”
托金斯浑身发抖。
真是疯了，要来这里改写剧本！
名为克劳德・简的年轻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
跑，离开这里！
他们被警局发现了。
虽然剧本上写的是他要推翻警局。
口袋里的歌曲放到了（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赛博的世界啊，我只想活命。）
简头一次觉得有些歌废话连篇，抽出机械大剑，一甩剑柄打晕了拿麻醉枪的警察。
他和托金斯往楼上跑。
托金斯看见克劳德・简跑，迟疑了片刻，跑了。
“黑手党老大，你在哪里装得摄像头，我是说针孔。”托金斯的语气听上去是道歉。
向他的黑手党老大，克劳德・简道歉。
虽然他现在一头黄白色头发帅得让人睁不开眼，骚得不行，还帅得不行。
朋克大衣是从哪里弄来的，之前大家不都是穷鬼。
但不妨碍小弟和老大正常说话。
托金斯原谅了简。
不，应该是简原谅了他。简原谅了全世界。
“呃……头发里。”简一遍跑一边说。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无数把枪正把瞄准器对准他们的后脑勺。
子弹可不会聊天。
保证不对他们的聊天内容感兴趣。
“怪不得我今天觉得头发很痒。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浴室，你知道那里有个小黄鸭。”
“……那可能是皮肤过敏。小鸭啊，你洗澡是不是不放水？下次滚我远点。”
克劳德・简和托金斯依然在狂奔，他们已经翻越到了一楼，现在是警示大厅的位置。
踏在上过蜡的玻璃地板上，身后络绎不绝的枪响声。
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大厅里全是柱子，被柱子堆满的大厅。天花板上有无数根电线下垂，缠成蜘蛛网的样子。
身边全是电子音的声音。
“原来我的头发那么厉害。”
托金斯摸了摸整个脑袋，发现空空如也，他是个天生的光头。
他刚刚戴着囚服帽，刚好包裹住卤蛋一样的脑瓜子，帽子在上来时，被有个狱友抓住偷了，帽子没了，为此他狠狠揍了那人鼻头一拳。
身后追来警察。
前方涌入一批，克劳德・简与他的小弟托金斯刚跑上警局大厅，没过多久，在脏话连篇的声音中已经被包围。
警察数量令人瞪目结舌。
克劳德・简上辈子看过的动物世界里的蝗虫群都没这么多。
他刚才途中给了小弟一把刺刀。
现在，克劳德・简与托金斯两人朝前冲去，穿越雨林一般，在他们身边的柱子上错峰响起喷喷喷的子弹敲撞的声音。
克劳德不要命地举起了他的剑。
朋克的音乐声再一次恰到好吃的从他口袋里的随身听上响起。（是时候反抗了，没有未来的朋友，去打破那堵屏障。）
简这一次没有觉得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