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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简把机械大剑前置，往前冲。子弹朝着他飞来，乒铃乓啷的。
无形中，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大剑亮起了蓝光。
他只知道腿还在迈，也没感受到子弹冲击。
还有身体的灼热，从腹部开始的灼热。
前方涌入了许多走地机器人，大概到膝盖那么高，两根手指枪管状。
他们是突然加入战场的。
胸前是“宗久”的标识。
克劳德・简一剑刺穿了一个走地机器人。机器人被穿刺的伤口正在燃烧。
警察依然在射击。
简把一串八个走地机器人钉在了柱子上。如在金属湾流域烧烤。
嘭的一声，克劳德・简踹开了大门，身后的警局已经烈火熊熊。
他与托金斯四处张望，托金斯解决了一个正在追上来的走地机器人。
克劳德・简发动了停在门口的摩托车。托金斯跳上摩托车后座。
发动机转动，派克机车被点燃，发出沉闷的回火声。托金斯摸了摸光头的脑袋。
克劳德・简往有路的地方开。身后走地机器人追出来。拉开了一条极长的战线。
简一路开上了警局的天台，期间冲破了铁网栅栏。
简把大剑向下挥动，剑峰炸起一大片蓝色的火花，他瞳孔一缩，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的剑。
十几个走地机器人顷刻间毁于一旦。
很难相信警局的天台上会有一个斜坡。
克劳德・简加足了马力，发动机转速到达极点，派克机车如一束光刺破了黑暗，瞬间加速度到达顶峰，擦过斜坡，前轮飞起！
简两只手抓着油门，整个人悬置在半空。写着警局的牌子与他擦肩而过。
简抓着油门，忽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来时的目的。
“瘦弱的我在下雨天，掀翻警局，救出了托金斯……”
飞身回身暴踹，一脚给那牌子掀翻了去。
掀翻警局！
没说不能这么掀翻吧。
他算玩了个文字游戏。
“呜呼！”坐在后座的托金斯兴奋地举起手尖叫。
简开着的机车重重地砸在地上，像是脱离了炮筒的炮弹一样。
他们骑着派克机车绝尘离去。
闸门拖出两道巨长的蓝色尾焰，简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炫目到不属于机车本身的尾焰。
就像清晨的玫瑰花那样漂亮。
在简口袋里的末日剧本，剧本变回了空白。
……
一个月前，在贫民窟与贸易街之间，简把来到末日世界五年来收集到的所有金水结算一起，购置了一批给未来做准备的材料。如今可以坐在派克机车上，穿着朋克大衣，像个正常人那样。
都是这些年他一直在准备的成果。尽管都是末日剧本上写的，要他这么准备。
慢着，其实他自己也挺愿意的。从盖着棉被吹空调到混着汽油味和蟑螂一起睡觉，大概经历过的人都会想摆脱这样的环境吧。
在末日世界，末日官方提倡人人平等，每个人出生都会戴一个叫做“市民通行证”的腕带。
类似上辈子的身份证，不过使用范围更广。
简转动手腕上的腕带红黄光切换闪烁。灯带颜色停在了黄光。
他在五年前买来一个存放金水的盒子，放到贫民窟的地下。保存金水的盒子是他从黑市上找人买来的，可以有效地阻止金水被探测器检测到。
这五年来收集到的所有金水都被简小心存放在了盒子里。盒子埋在贫民窟一个房子的地下。
一直以来都被简小心翼翼地照顾。
用这些攒存的金水。
他先去某个软件商人那里买了一个腕带的补丁，输入补丁后，腕带上代表身份的灯带就会暂时亮出其他颜色，唯一的缺点是不稳定。
在末日世界，你可以去买这样的补丁去改变自己的身份，但你要承受被发现的时候，被官方发现后抓进警局，要做好觉悟。
这导致了几乎没人愿意会去买补丁。
不说发现后会犯法。
你真的会因为灯带颜色改变了就跟着身份改变了？
在末日世界，富人身体比穷人更加强壮，有钱也是装不出来的。
既然改变了灯带实际上也带不来什么——那些去购买补丁的穷鬼只能是为了什么事而需要身份去疯狂的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帕克商店的老板看见他的灯带颜色不停切换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后面也没在跟他讨价还价了。
因为亡命之徒的钱，难挣。如果价格不合适，他们会拿命去抵，不过是你的命。
简当然不是亡命之徒，那天他也没想过用灯带不稳定做文章，一切只是巧合。
他就想偷个刺刀而已——谁让那个老板故意敲诈他的？
克劳德・简推开保健室的门，进到一个暗沉昏暗的房间里。
外面是白天，又是多云的一天。梦之都长年累月的乌云，即便如此，光照还是与室内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外面的店牌，和闻到这里浓郁的熟悉的玫瑰花味香水。
简知道没来错地方。
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简脱下了腕带，靠在门口的椅子上，迫不期待地把爱浇灌进了花田里。
——与飞扑过来的人，紧紧盯着她向下弯柔的眉眼。来了个热情的吻拥。
为什么是吻拥，而不是拥吻？……大概是吻在前，忽视了拥吧。
他们显然请投与前者，
爱丽丝天生有对向下长的眼睛，用简的话来说，很像上辈子小区里隔壁张婆婆养的那条哈士奇。
俗称小狗眼。
做什么事看着你的时候，眼睛一弯，总觉得是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即便是她生气的时候。
很难想象这样面善的人可以在旮旯街活到现在。
拥有小狗眼的爱丽丝是这家美妆店的老板。
她还有一个身份，舞会的名媛。（笑）在这屁大点的地方，名媛其实也算不上，总之是个跳舞很棒的女生。
她身上浓郁的玫瑰花味香水是她最钟爱的一款。
爱丽丝爱用玫瑰花味的香水。
——如果你可以用一款香水代表她，那大概就是玫瑰花香水了。你一闻到玫瑰花香水味，就会想到爱丽丝。
关联程度大概是她走丢了，你闻着香水就能把她找回来。
简想了想，其实他更喜欢橘子味的香水多一点。简单来说，他更喜欢淡一点的气味。
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频频。
简从兜里掏出了白天从一名小孩贼那里买来的玫瑰花。
一朵还沾着昨夜露珠玫瑰花，送给爱丽丝。
简把玫瑰花交由到了爱丽丝手里。简脱下罩在身外的朋克大衣，露出用两根带子固定的白色衬衣，像上辈子的练习生。此时他像工作一天回到家脱去外套的丈夫。
“不是口水。”简有时候就会嘴贱。
“口水也罢。”又不是没吃过总觉得要紧随其后，爱丽丝把玫瑰花插在了不知道是哪位老板送的玻璃瓶中。
简脑子里又闪过火红色封皮的书，自从和托金斯分别后——这家伙被自己救回来后说什么家里有事要出趟远门。
简知道心结一说，不过事关自己，想的头疼，他也没去纠结。
我靠，谁知道他真的有没有个家？
剧本空白了一段时间，与昨夜又有剧本了。简昨夜翻书的时候看到了。
简看着爱丽丝，知道自己应该笑笑。这种时候他本来就该笑笑。不过很快他就被爱丽丝脚边的纸箱子吸取了注意。
根据末日剧本，他笑了笑。
尽管就算没有剧本他也会回来做这件事，至于为什么，这事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爱丽丝蹲下，简翻开纸箱，粗糙的手指与瓶瓶罐罐碰在一起，听声音是玻璃包装的。
手蹭到了自己的皮带，他继续翻纸箱子。
“嗯……”
穿好皮带起身，简如愿以偿。
心情和前几日坐在自己后座看到机车飞起来的托金斯一样。
料泡沫纸掩盖的纸箱子里躺着三小瓶药剂。
他要去往“新世界了”。
梦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