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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欧世界,心灵系的法术,除去魔网和牧师稍有涉猎,基本只能由特定种类的术士继承和学习。
神祇总是例外。依靠诸神的力量,普通人也能直接剥夺某些心灵系怪物的异能。当然,代价十分高昂。
积攒一年多的贡献值,林德并非学会,而是靠仪式直接获得心灵系的侦测法术。
心灵侦测:仅限于林德的施法距离,无视障碍物,能侦测到范围内所有的具备较高智慧的生命。配合林德心灵感应的天赋,还能短时间里追踪、锁定目标的位置。
不仅林德不断强大,搭档弗雷德也不懈提升自己,学会别的侦测能力和战斗法术。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侦测手段正好互补,两人接到独立任务:调查湖畔的废弃别墅。
别墅属于昂莱家族的产业,之前因为家族衰败,无力修缮。最近,再次兴盛起来的昂莱家族打算改造别墅,先后派遣两批冒险者清扫障碍,比如:窃居别墅的魔兽;将弃屋作为据点的强盗、小偷;悄悄落脚的冒险者……
第一批搜查别墅的冒险者,几乎人人重伤。第二批人,不仅重伤,还当场死掉三个。
没人说得清,别墅里的袭击者是谁。都说是团人形黑影。昂莱家族怀疑黑影就是蜕化者,是以向戒律所求助。
别墅已经可以称得上小型庄园,楼屋众多,设施齐全,周围栽种大片的银章果树。
林德两人首先搜查果林,并未发现明显的异常。别墅区的布局,大致呈工字形,袭击基本发生在中间那一竖。
林德两人先查两头,最后步入中间区。弗雷德拿着手杖,冲林德摇头:“我闻不到任何血气,也听不到任何心跳。这里非常干净。”
林德手持重剑,剑长一米六,约五十斤重:“我也感应不到任何情绪。我们得小心啦。要么元素类,要么怪物类,也不排除其它怪异。”
弗雷德凝重的点头。两人仔细来回检查两层的长楼,未能发现任何可疑。
太阳开始落山。林德两人拿出早备好的蜡烛,四处放置点燃。林德还把破旧的镜子悬挂各处,反射烛光。
没多久,上下12个房间,外加宽阔的大厅,变得灯火通明。
林德两人就待在大厅里,时而走出门,仰望各个窗户,查看是否有烛光熄灭。
不知何时,刮起微风,轻柔近乎难以察觉,风声却比较响亮。林德侧耳聆听,渐渐感觉心浮气躁。
林德提醒:“不要关注风声。”
弗雷德一愣,这才凝神倾听起来。他的眼神渐渐凝固,良久没有动作,越来越像雕塑。
林德拎着剑走上前,重重拍打弗雷德的肩膀:“怎么啦?”
弗雷德回神,没在意的样子:“没事,就是愣了一下。”
林德暗自蹙眉:这一下,足足有二十秒!
林德坐到又脏又破的沙发上,大声念起《顽石经》。弗雷德聆听,神色逐渐安详起来。
风声骤然略微变大,好在被林德的念经声轻易压制。林德突然起身,一边念经,一边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外面的景象有所变化。之前借助上下楼层的烛光,林德能模糊看到十多米外的杂草、树丛、破车厢、碎石小径、荒废的花圃……
此时,仿佛一层黑幕将房屋笼罩起来。林德不但看不见大约十米外的景物,仰头也望不见任何闪耀的星辰。要知道,太阳落山时,天上可没有多少白云。
弗雷德走到林德身边,向外张望:“我能感受到微风。照向外面的烛光消失了,或者被吸收了。”
林德的视线注意到地面。他转身看看地面,向屋里行走几步:“我们的影子不见了。也许,我们应该当心自己的影子。”
“嗯?”弗雷德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失踪。
两人走回屋里,靠近层叠的蜡烛,还是看不到各自的影子。屋里的其它事物的影子,倒挺正常。
林德走到悬挂着的最大的镜子跟前。他照照自己,又通过镜面观察大半个大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猛然间,林德清晰听到水滴掉落水面的声响,好似就发生在身边。林德环顾,找不到源头,只听弗雷德推断:“我能闻到生命的气息,不是血液,更加浓郁!”
弗雷德仰头,闭目四处轻嗅,看起来很陶醉。林德突然有点担心对方阴沟里翻船,沦为负累。
林德想了想,打算暂时先别提醒对方:“你能找到源头吗?”
水滴声缓慢的持续着,很有节奏。弗雷德仍旧闭目轻嗅:“我找不到。这味道真美妙!”
林德心头微寒,感觉弗雷德快成梦游。他上前,正想狠狠捶弗雷德一下,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我看到你了。”
那人仿佛就站在身边。林德下意识的转身查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或黑影。
“你听到了吗,”林德踢弗雷德一脚,“有人在说话!”
“谁?”弗雷德惊醒,睁开眼。他本就黝黑泛红的眼珠,显得更加猩红,仿佛突然戴上美瞳。弗雷德疑惑的抽动鼻子:“说了什么?”
林德再次听到,难辨雌雄的声音。他跟随重复:“那声音在说,‘我看到你了’。”
“看到我?”弗雷德惊讶的摇头,“我没听到有人说话啊!我就听到水滴的声音。比鲜血滴落还要好听。”
林德移动左手,用双手握住剑柄。他阴沉的倾斜重剑,略微偏向弗雷德。林德再次听到耳畔的轻语,也感觉弗雷德越来越不对劲。
弗雷德好似没有发现林德对自己的提防。他的脖子左侧,突然裂开细长的伤口,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
林德大惊,喝问:“弗雷德,你怎么啦?”
“什么?”弗雷德茫然的问。
“你在流血!脖子!”林德后退一步。
弗雷德垂首,抬起左手摸了摸湿漉漉的脖子。他错愕的闻了闻沾血的指尖:“我怎么会流血?谁伤害我?真浪费。”弗雷德伤口附近的血肉轻轻蠕动,封闭住破损的血管。
林德仔细的观察弗雷德的身侧:“我没看到任何异状。你的脖子突然就流血。”
“是谁?”弗雷德突然怒吼,转身。
林德这才看到,搭档的后背存在一条又窄又长的伤口。或许因为单薄的内甲的保护,伤口不算深,只冒出一串血珠。
弗雷德咬牙切齿,双手的指甲略微增长,变得更加锋利。不见任何动作,血红色的虚影从弗雷德身边出现,飞快的扑向远方,眨眼消失。
这些不停闪现的长条虚影,正是弗雷德施展的技能“吸血鬼之触”。
弗雷德胡乱的释放技能。林德正要让他镇定,突然看到一团阴影出现在“血触”的前方。
林德一个动念,就要向阴影释放冰霜新星。可是,阴影眨眼变淡,摆脱林德的精神锁定,以致林德无法释放出技能。
林德又动念,明亮的光团接连出现,飞射到弗雷德头顶,徐徐下落。弗雷德周围变得特别明亮,映照出模糊的黑影。
林德又要对阴影释放冰霜新星,阴影再次变淡消失。
与此同时,弗雷德看到阴影,连续对其释放两个“血触”,未见成效。
“该死,”弗雷德暴躁的发出仿佛野兽的嘶吼,“我们该怎么找出它?”
林德不答,连续的把明亮的光团发射到半空。他同时使用心灵侦测。他能模糊看到黑影在不同的位置变淡,却无法靠心灵感应锁定对方。就好似,对方是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死物。
大厅里的光团越来越多。最先释放的闪光弹,快要熄灭。林德大声提醒:“我们需要范围攻击!”
弗雷德总算冷静下来,瞪大眼睛观察四周。等到阴影再次显现,弗雷德移动手中的短杖瞄准。
耀眼的光辉从短杖里喷发,呈扇形,覆盖阴影。林德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
阴影瞬间变浓,快速移动,像一团乌云,跳跃着向林德扑来。
林德一个动念,冰霜新星总算成功释放。乌云冒出寒气,速度骤然一顿。附近的弗雷德急忙以“血触”追击。
“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大厅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起初低沉,后来高亢,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
这声音仿佛具有魔力,灌入耳中,令人太阳穴刺痛。林德难以集中精力,释放魔法。
弗雷德受到的影响看起来更加严重。他用双手分别捂住太阳穴,大吼大叫:“谁?你是谁?谁看到我?为什么看我?”
林德念起《顽石经》,感觉痛感瞬间减轻近半。但他无法同时释放魔法。林德挥剑,一边念经,一边对战扑来的阴影。
附有光辉之力的重剑,多少能对阴影造成伤害。林德竭力纠缠。弗雷德大叫着加入战团,用手杖捶打。两人合力堵住阴影。
突然,林德跟弗雷德同时摔倒。两条细长的阴影,分别纠缠两人的双脚,仿佛绳索。那两条新出现的阴影,明显跟两人的脚后跟连接一起,应该正是两人原本消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