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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往的感觉不同。林德感觉有股力量抓住天灵盖,想要把自己向上拉扯。可是,自己的双腿似乎被绑上铁锭,非常沉重。那股向上的拉力,不足以将自己提起来。
林德正想跟白龙沟通,问问它是否有办法。林德感觉体内的液体突然剧烈变化。粘稠的液体扩散到自己的体表,仿佛化作另一层皮肤,更似坚韧的铠甲。林德莫名其妙的突然感觉心安。
沉重的双腿陡然变轻,林德感觉自己往上一纵,眨眼回到熟悉的大床上。
林德来不及仔细检查身体状况。他感觉眉心好涨,还发烫,好似有什么东西快要钻出来。
林德急忙闭目凝神,关注眉心的黑暗空间。
林德看到两团硕大的光辉。一团正是白龙的形象,另一团则是石台上的石像。那石像居然脱离石台,飞到半空,遥遥跟白龙对峙。
林德感觉自己好似突然拥有身体。白龙和石像同时看过来,都流露危险的气息。
林德知道情况危急,却没有多少紧张。他还笑得出来:“两位,我就是个小人物。你们随便一位,挥挥手就能将我解决。我看,两位还是先确定谁是老大。可别让对方钻了空子。”
也许是林德的确渺小得毫无威胁,白龙和石像同时转移注意,盯死对方。
林德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今天。他半是戏谑,半是遐想:“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同归于尽。”
林德并不指望这种可能,他觉得概率微乎其微。
白龙动了。它一声咆哮,身体膨胀,几乎增大两倍。它的体表冒出带刺的冰甲,头上的一对弯角延长,变得更加锋利。它长出更长的獠牙,金黄色的竖瞳仿佛燃烧起来,溅射星星点点的微光。
石像动了。他的形象更加清晰。一个两侧扎脏辫的中年硬汉,身着暗红皮甲,两手各举两头尖细的降魔杵,脚踏蛟龙虚影。
白龙飞扑,石像前冲。两者狠狠撞到一起,迸发无形的冲击。林德感觉整个黑色空间震荡起来,自己摇摇晃晃,越来越难受。
白龙撕咬,石像刺杵。战斗愈发激烈起来。
林德晃啊晃的,感觉什么东西出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跟自己重叠起来。那东西似乎想要竭力固定住林德,可惜收效甚微。
林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抖散架,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漩涡。自己正是漩涡的中心。
漩涡无形物质,并不可见。它的吸力非常可怕。正在激斗的白龙和石像,一起被拉扯过来。
白龙和石像,顷刻分离。白龙振翅,想要往远处飞。石像双手挥舞,仿佛游泳划水,想要往远处逃。
都没有用。白龙后退,身体被逐渐剥离,化作星星点点的流光,飞向林德。石像的形象越来越模糊,整体后退得比白龙更快。
“这是什么东西?”白龙气急败坏的质问石像。
“都怪你!”石像恶狠狠的斥责,“都告诉你别乱来。是你打破平衡。”
“怎么办?”白龙伸展细长的尾巴,卷向石像,似要联手。
无需回答。石像被猛地一扯,消失在林德面前。白龙惊悸,来不及收回尾巴,奋力振翅。
一声悲鸣,白龙化作白光,冲向林德消失不见。
黑色空间由此稳定下来,林德感觉环绕自己的漩涡隐匿。林德望着一片虚无的黑暗空间,有点不好意思:“这就结束啦?那个未知物,好像更中意我?”
林德很快暗暗警醒自己:“刚才的事,算是我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幸运。运气总是有限的,迟早耗光。以后还是要靠硬实力!”
不仅石像消失,就连那个所谓的明王舍利石台,也不知何时不见踪迹。林德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下意识的嘀咕:“这也太单调了。”
变化随之发生。林德看到一座别墅突然出现眼前,自己就站在别墅前的草坪之间。
林德仰头,金黄的太阳悬挂正中。东面被两层或三层高的别墅遮挡,林德望向东南。一片青绿山坡连接白色沙滩,大海湛蓝,隐约能听到浪涛声。
林德看向北面,陡峭的山壁仿佛屏障,白色的瀑布悬挂峭壁中间。西边,矮丘起伏,上面要么生长茵茵草地,要么绵延茂密的阔叶林。
林德满意的点点头。他没有探究,视野外的风景的兴趣。因为他自然而然的知道,视野外的空间,一片虚无,包括东边和南面的大海。不过只需动念,虚无就能变作林德想要的自然景观。
林德正打算参观,由潜意识构建的别墅。他有所感应,仰头望向太阳。
太阳并不刺眼,急坠下来。随着下降、接近,太阳没有变大,始终头颅那么大。太阳悬停林德头顶,灌注流光溢彩。林德感觉充实,舒服得闭上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太阳回升到中天。林德睁眼,愕然。
林德看到:自己腆着大肚子;自己的双腿粗壮,仿佛野兽的下肢。林德急忙检查,念头一动,想要制造一面穿衣镜。
镜子并未出现,林德的视线脱离身体,拔高,笼罩自己的整个身躯。
林德发现,自己变成白龙的样子,胖乎乎的,有几分凶残,也有点蠢萌。
林德感觉非常羞耻:“自己可不是宠物狗。我是人,不想变成异兽。”
林德动念,形象随之变化。林德重新变作人形。但他遗憾的发现,自己手脚上的指甲又厚又尖;自己全身上下长满细密的龙鳞;自己的背后有一对蝠翼一般的翅膀,如臂使指;自己还有一条仿佛来自异形的狰狞尾巴;自己的头顶生长一对弯曲的犄角。
林德的衣裤,非常配合身体的变化。那些多出来的身体部位,衣裤都有严密相配的开口。
林德发现自己变成龙人,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他动念,想要彻底变回人类。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更趋近普通人类。
“哎,算了,”林德很快不放在心上,“我现在是在眉心里。现在的形象,只是精神体的显化。我的基因多半没受到影响,身体就肯定还保持人类模样。”
林德打算去看看别墅。他刚要迈腿,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石墩上。
林德环顾,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正十二边形的石台上。汉白玉的石台,跟之前的明王舍利很相似,只是更白、更漂亮。
林德有点迷糊:“难道,舍利是真的?”
林德跨下石墩,身体瞬间溃散,再次化作无形无质的存在。林德向后一瞧,发现中心石墩上,遗留一个小男孩的汉白玉石雕,正是自己刚才的龙人形象。
“怎么回事?”林德凝神,想要感知到什么。
林德感受到头顶磅礴、深邃的存在。他这才确定,头顶的太阳,正是未知物所显化的形象。
林德顿时饶有兴致的沟通起来:“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有什么能力?”
询问犹如泥牛入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林德自说自话一阵,无奈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叫你匣体?感觉匣体很重要,就用局部代称整体。”
“新代号,匣体,已确认。”
林德一愣,高兴的再次沟通。
又没回应。林德不由哀叹:“匣体,你不大灵光啊!”
林德等待一阵,向匣体询问汉白玉石台和龙人石像。
模糊而混乱的信息传来,林德连猜带蒙的进行整理:汉白玉石台,的确代表某种位业。姑且称为“不动明王。”石台中心的石像,算是白龙和上代明王所遗留精华的结晶。至于石像的形象,是林德之前变化的龙人。那表示,林德已经获得一半的位业,算是石台舍利的主人。
之后,林德只要缓慢吸收舍利石台蕴含的能量,就能不断壮大自己的精神体乃至物质身躯,最终取代龙人石像,获得完整的明王位业。
林德继续跟匣体沟通,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
他转移注意,关注自己外在的身体。身体果然没有变化,林德就感觉头脑特别清醒,精力十分旺盛。
林德爬下床,蹦了几下,发现力气没变化。他突然听到匣体的提示:“发现异位面,是否开始探索?”
林德一愣,注意到,匣体对新世界的称呼是“异位面”。而它之前称呼其它世界,都是“半位面”。
异位面对半位面,是不是表示,新世界比以往的世界更高级?
林德尚在揣测,又收到匣体的提醒:“异位面存在干扰,坐标随时可能失效,建议立刻开始探索。”
林德望望窗户,一阵为难。太阳快要落山,估计快要吃晚饭了。爸妈来叫自己怎么办?
林德正在考虑,隐约听到父亲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二娃还在睡?那我看看他,可别是生病了。”
林德暗叹,默问:“异位面的干扰是主动的还是自然的?”
匣体立刻回应:“干扰变化规律,推断源自智慧生命体。”
林德眼睛一亮:“新世界很牛叉啊,居然能主动干扰坐标锁定。也就是说它的力量上限很高,前景远大。也许很危险,但坐标丢失了很可能再也抓不到。能不能直接将异位面锁定成次世界?”
匣体机械的询问:“是否确定,将新发现的异位面锁定为次世界。”
林德尝试咨询:“你的建议是?”
匣体毫无反应。
林德等待片刻,直到听到父亲推门的声音,才默念:“确定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