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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在楼下左等右盼,却不见死党下来,因为头脸青肿,自是不好光明正大在单元门口站着,便稍稍站远在一侧的桂花树下,心有焦急等待着。
进进出出的住户经过时,都会有意无意扫量一眼,陈冲只能装出在打电话的样子,嘴里呜哩哇啦说着话,眼睛却是钉在门口。
“年轻人,这栋楼可是2单元?”
一位手拄亮银拐杖的银发男人在桂花树前站定,彬彬有礼问道。
“……你家的小花怀孕了,关我什么事啊,我当初让你带它去医院结扎,你不愿意去的嘛……”
陈冲装的有模有样。
“咳咳,年轻人,打电话起码要拿对手机……”
银发男人手捂嘴轻咳两声,笑看着不愿理睬他的陈冲,善意提醒了一句。
陈冲肿成猪头的老脸一红,顿时尴尬不已,不得不转过身面对银发男人,有几分心虚地挠头问道: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
“这里可是二单元?”
银发男人笑着追问了一句。
陈冲上下打量银发男人一眼,不禁咧嘴一笑,探出两根手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莫名问道:
“这是几?”
银发男人眯了眯眼,如实回答:“二!”
“既然眼睛没毛病,那还问个什么路,老人家,你不厚道啊!”
陈冲撇撇嘴,笑眯眯与银发男人对视。
“哈,年轻人,你倒是有趣,梁某人今天受教了!”
银发男人一手提着亮银拐杖抱了抱拳,徐徐离开。
陈冲看着消失在单元楼口的背影,笑了笑。
梁子佩之前与他提及过,她有一个睚眦必究的表叔,这个表叔一直想撮合她和自家儿子,只是她对这个表叔一家素来无感,但碍于亲戚里道的关系,只能尽量躲着,她从学校搬出来住,也就是想甩开表叔一家的监视。
先前陈冲与银发男人对视一眼,就发现与梁子佩有几分神似的眼睛,加上先前梁子佩有提及,故而陈冲方才能隐隐做出判断,刻意恶心了对方一把。
给梁子佩打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陈冲本想打电话报警,但死党冯生还在上面,情况究竟如何,他也不得而知,思来想去,不免一阵苦恼。
之后,有描眉涂面的老太太带着小区安保前来盘问,陈冲如实回答,安保一番询问,也没问出什么东西,只能讪讪离去。
楼上客厅。
梁子佩脸挂泪痕,蜷坐在沙发上抱着腿,一言不发。
梁坤跪在一旁的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
梁德庸则是坐在原先摆放饮水机的位置上,手中亮银拐杖拄地,身旁立着在屋中与梁子佩走招过手不弱分毫的平头男。
“子佩是女孩子,又是于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小坤,就这一点,你就不占理,何况你还出手伤人!”
梁德庸用手里的拐杖“笃笃笃”的戳在地板上,惊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在落针可闻的客厅。
“小坤,你可知错了?”
梁德庸提起拐杖,点了点一旁的梁坤。
“儿子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纠缠子佩,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
梁坤耷拉着脑袋,用余光悄悄打量一眼沙发上的梁子佩,心有不甘说道。
梁德庸点点头,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今天过来主持局面,为的就是想推波助澜,好让儿子生米做成熟饭,身边平头男便是他派来帮忙的助力,只是事情出乎他预料,或许是儿子办事能力委实不行,本该顺风顺水的一桩好事,生生变成了眼下这番田地。
“既已知错,还不赶快给子佩赔礼道歉!”
如此说着,又用拐杖敲了儿子梁坤一下,梁德庸同时也在悄悄打量沙发上的梁子佩。
若是抛开家世背景,梁子佩在梁德庸看来,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称不上倾国倾城,世间女子千千万,中人之姿更是多不胜数,他不会允许儿子梁坤将心思消耗在这类无用俗事之上。
但多了家世背景这一层东西的加持,中人之姿的梁子佩无疑是梁家儿媳妇最好的人选,所谓的强强联合便是如此,没有丝毫道理可讲,有的只是看在眼里落在兜里的利益。
论亲戚关系,梁德庸是梁子佩表叔,与梁子佩的父亲是表兄弟的关系,兄弟二人自小拜入梁家拳大师梁怀逊门下,而这梁怀逊又是表兄弟二人的老舅爷,论起辈分算是二人的老祖,有如此曲折复杂的关系,梁德庸也心生出亲上加亲的心思,只是梁子佩这个侄女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心思,这也是他最为烦恼的地方。
“子佩,对不起,表哥以后不会再纠缠于你了,希望你能接受这份歉意!”
“知道了,表叔,我学校还有事,就不请您吃饭了!”
半天没说话的梁子佩说着话,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先离开这里。
“哦,子佩这就要走了?那大川在楼顶要是一不留神伤了那个年轻人,表叔可能会爱莫能助……”
梁德庸跟着拄拐站起身,平头男上前一步,似要出手阻拦,被梁德庸用拐杖拦下。
“……冯生?”
梁子佩一愣,她以为先前冯生在客厅一番撕打后已经安全离去,但没想到眼下梁德庸却说冯生尚在楼顶,而且还有身手不俗的范大川……
“表叔,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我的朋友冯生发生任何的危险,这笔账一定会算在你的身上,我父亲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届时会不会大义灭亲,我就不得而知了……”
梁子佩止步深吸一气,转身看着老谋深算的梁德庸,压着心头怒气一字一句说道。
楼顶。
冯生头破血流,正迅速横过一架翻到在地的热水器立架,落地的同时反身掷出手里的半块土石,紧追不舍的范大川慌忙闪躲,速度也因此慢上些许。
双方于这一段时间的追打情况来看,总体而言,范大川是稍占上风的,凭借自身扎实的武术底子,几度躲过冯生近乎搏命一击的反攻,虽然脸上于撕打中遭了殃,吃了几次出乎意料的偷袭,变成面目全非的猪头,但较比起冯生的头破血流,还算是轻之又轻的皮外伤。
因为双方这将尽半个小时的追逐打斗,楼顶上的菜地,热水器,还有晾晒衣服的绳索皆大变样,两块菜地被踩成一锅粥,一排热水器歪歪斜斜倾倒在地,绳索断开,衣服被褥掉在地上,俨然成了乱遭之地。
一面奔突,一面快速捡起地上能用的东西,冯生肩膀和前身几处也受到或轻或重的轻创,伤势较比头上的并不算重,但对于身手动作的施展还是有一定程度的阻碍。
回头看一眼正捡土块的范大川,冯生再度甩手掷出刚捡起的半块废木板,木板飞旋,虎虎生风,吓得范大川连忙闪躲。
抬眼望了望女儿墙,估算了一下距离,冯生不再犹豫,果断脚尖蹬墙跳上女儿墙,勉强能站稳双脚的墙体,于助跑中稍有不慎,就可能坠楼身亡。
“呼……”
冯生吐口憋在肺里的浊气。
范大川站在不远处,正不明所以看着他,“刚度,玩不起了,要跳楼?”,说话间抛了抛手里的土块。
“草尼玛的,十三点……”
冯生大骂一句,同时脚下攒力,身体一瞬间疾冲而出,耳畔风声呼啸,眼前只有狭仄的墙体,和即将要必须跃过的天空!
“疯了吧这是……”
范大川看到冯生在女儿墙上飞跑,一时间也有些被吓到傻眼,但看到斜对面的楼顶,倏忽又明白过来。
紧追而上!
在跑到墙体最边沿那一刻,冯生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凭借大腿带动小腿遽然发力,他整个身体在那一刻间高高冲腾到了天空!
身体于空中滑翔的过程,若是用数字准确计算,也就不到十秒的时间,但对于身临其境的冯生而言,却是那么漫长和美妙。
像一只真正的百灵鸟飞腾在空中。
范大川追到墙边,目瞪口呆看着正飞过空中的冯生,蓦地朝空中将落的灵巧身影,甩手掷出了土块。
身形已经在下落,冯生出奇平静地看着即将抵达的楼顶,脑海里已经做好了落地翻滚的打算。
“啪”,身后风声呼啸,紧接着腰间一沉,滑落的身形跟着出现偏转。
在滑落到距离老楼两臂的半空中,冯生意识到事情已然无法挽回,于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