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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车在前院里停好,李娟摘下墨镜拿掉头巾,笑着迎上来的母亲当即变了脸色。都不用去问怎么回事,妈妈就知道谁伤害了女儿。
做姥姥的压着火,把孙女领到后院,让她在花园里玩。等母女俩在边上的躺椅坐下,谈话才正式开始。
“什么时候的事?”母亲的声调异常冰冷。
“前天。”她摸着脸,又回忆起丈夫拿水果刀的凶狠。
“因为什么?”当妈的总会问这句。
“我反对他再娶。”说到这儿,李娟有了哭腔。
母亲和女儿聊了很久,当妈的不停的感叹,要是在她年轻那会,像这样的混蛋早就抓起来了。李娟读过以前的书,知道母亲所说不假,可这对她有什么用呢?
“唉,都怪我。”妈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妈妈收留了女儿和孙女,把她们安顿在自己家,期间丈夫打不通李娟的电话,又打到了母亲的手机上。母亲把电话放在耳边,腮帮上的咬肌鼓起了好几次,最终用平常的声调撒个慌,打发了丈夫。
丈夫打妻子不叫打,那是教育,此乃中东传承已久的习惯,而在远东泛艾瑞白区,宗主国的习惯法大于地方法。在记忆中,那个从中东来的女婿不是第一次殴打女儿了。她年轻时候学过心理学,见识过太多血淋淋的案例,知道面对不敢反抗的受害人,加害者只会越来越失控,越来越收不住手,直到其中一方死亡为止。
这将要落得死亡下场的一方,几乎必然会是她女儿。
妻子杀夫是重罪,李娟连个假模假式的律师都得不到,就会被押去闹市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把弯刀斩首。光是想象女儿被那中东男人杀害,她就快疯了。佘蓝玉必须做点什么,而她其实有这个条件和力量。
身位名人,敌我双方都会巴结。南边的人来找过她,话说的暧昧不清,什么希望借助她的影响力,把某些内容通过媒体送出去。想当年,佘蓝玉可是被这帮人抓进过监狱,她本该拒绝才对。可那场剧变后的十几年里,她没有一天不是活在忏悔中。
男人上前线,我带着姐妹们搞抗议,围堵军工厂,在征兵站门口静坐,联系外国媒体去采访所谓的“阵亡者遗属”。
就让男人去吧,战争跟女人无关!她记得自己拉起过这样的标语,被带上警车仍然骂不绝口,说夏国男人都是该杀的**。李娟的爸爸抛弃了我,于是我就让许许多多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再害得亲女儿承受战败的后果。这不是没关系,而是太有关系了!心中的苦楚令她无意识的捏紧手机,传来的痛感惊醒了她,现在不是发呆的好时候。
佘蓝玉放下电话,她转向女儿,李娟惊讶的发现母亲眼里尽是泪水。
“娟儿,我对不起你。”妈妈一把搂过女儿,孙女也放下玩具,跑过来加入了大拥抱。
三个女人哭了好一会,她抹掉了眼泪,把女儿和孙女留在院内,她走进书房,从保险柜中翻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卫星电话。南边来的客人教过她怎么用,佘蓝玉打开卫星电话,按下了数字“1”。
晚饭后开进院子里的车吓了李娟一跳,见车上下来的三个男人都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李娟差点就抱着女儿从后门逃跑。她以为是丈夫叫来抓她的,带头的男人大笑着伸出手,她才稍微放心了点。
在远东区的公开场合,没男人会用跟女人握手的礼节,也很少对女人笑。
李娟懵懵懂懂的走到车前,但等轮到她那血统不纯一眼就能看出差异的女儿时,跟她握手的男人蹲下来,问了她女儿一个问题。
“小朋友,你是哪里人啊。”话虽是笑着说的,可那男人的眼里没半点笑意。
糟了!丈夫成天告诉女儿,她有着高贵的艾瑞白血统,她是中东人。没等李娟干预,女儿很认真的仰起脸答道。
“我是夏国人,叔叔。”
欣慰的笑容挤出了男人眼角的鱼尾纹,女儿过关了。
许久不曾听到的称呼让李娟捂住嘴,母亲在边上对她眨了下眼。等带着女儿坐到后排,母亲却没跟上的意思,那两个年轻一点的也留下了。
“妈?”李娟扒着车窗,女儿挤过来喊“姥姥”。
母亲总能哄住女儿,这次也不例外。她笑着说会随后赶到,让女儿和孙女先走,路上要听南方朋友安排。她对离去的汽车挥着手,到了看不见才作罢。
接下来要做的事九死一生,非得轻装上阵不可。
“佘女士……”年轻人喊她。
“叫我老大姐吧。”孙女都有的人,她没那么多穷讲究。年轻人笑了,笑容里有藏不住的紧张。但两个小伙目光异常坚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要有多少人为我当年的愚蠢付出代价?负罪感又找上了她,在被彻底压垮前,佘蓝玉必须有所作为。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过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