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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赵教授，屋里所有人身上，都布满了红点。
郑教授此时也不再心疼他的画作。
“老莫，你，你这又何必呢？你先收回灵装，这事咱们再议好不好？”
“不好！”
莫教授一口回绝，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郑教授，“郑建，你确实老了，是研究所安逸的生活让你的身体和灵魂一起变得腐朽不堪。
我以前只以为你没了进取心，没想到你现在还没了羞耻心。更是没了敬畏之心。”
莫教授身后的无人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好似蜂群。
郑建很清楚，只要对方念头一动，屋内所有人都会瞬间被打成筛子。
若是他人，郑建不担心对方会真的动手。
但莫不言……
作为曾经的战友，他太了解对方了。
只听莫教授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灵核研发科的心思。”
他猛地转头，喝道：“王忠，滚出来。”
仿佛消失般的王忠，将笨重的身子从王，郑两人身后挤出，胖脸挤得像风干了的橘子，“莫哥，这事跟我无关，我就是陪衬啊……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能不能先把你的小家伙从我身上移开。”
他话还没说完，浮在空中近半数无人机调转枪口，纷纷将红点瞄在了他笨重的身躯上。
王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
“老郑。”
郑建勉强站起身子，“莫不言，这可是研究所，我不信你真敢……。”
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道蓝光从无人机枪口射出，将他脚下的青石板打的粉碎。
炸开的碎石噼里啪啦尽数打在三人身上。
“莫不言！！！”
赵教授脸上被碎石打出一块清淤，顿时怒火中烧，“我要到董事会告你，我要免了你的职，你有种今天就打死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莫教授冷笑一声，“赵旭东，早有这点胆气，跟我正面刚啊，玩这些不入流的招数，耍手段，用尽心机，抢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孩子的职位，你爹的脸快让你丢光了。”
“莫不言，你！”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哗哗啦啦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
带头的是一名身穿白卦的中年人。
一进门，看到如此阵仗，顿时令他大惊失色，厉声申斥道：
“莫不言，你想造反？”
莫教授人未动，身后的无人机早已掉转机身，一瞬间，冲进来的人群亦被红点瞄准。
领头的白卦中年没想到对方见了自己，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凶性更盛，当即下令道：
“给我把他拿下。”
站在他身后的研究员们，纷纷激活身上的灵装。
嗡的一阵蜂鸣。
一群无人机出现在这些人身后，枪口直指莫不言。
除此外，地上，墙上，爬满了形态各异的小型机器人。
战斗一触即发。
躲在一角的王忠三人，此时后悔不迭，暗恨自己处于舒适圈太久，竟没了随身佩戴灵装的习惯。
现在这种情况，一旦擦枪走火，无法撑开领域的几人，只怕在一瞬间，就会成为被枪林弹雨射成渣。
如此局势。
王忠强撑着站起身，面色苍白，“马董，莫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回应他的，是两方的沉默。
半晌，莫教授开口道：“马德彪，李所长吩咐你管好研究所，你就是这么管的？”
马德彪淡然回应：“我怎么管，是我的事，莫老你做好自己分内事就好。”
“好一个分内事。”莫教授阴沉着脸，“我本不想插手所里的鸡毛烂杆事，只想一心研发灵核，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
马德彪顿时露出迷茫之色。
他身旁的研究员赶忙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清楚了前因后果，马德彪先是瞪了赵旭东一眼，尔后皱眉道：“关于你科室特别研究员竞聘事宜，既然已经通过董事会决议，那就符合规定……况且，在面试中，那位机修工也未能通过考核，如果你对这个结果有异议，完全可以向董事会申诉，何必搞出这么大阵仗？”
“申你X个头。”
“莫老，你！”
“我什么我？”莫不言伸出手，将桌上那副画轴拎起，悬于众人眼前，“虽然你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但想必能从这张图纸里，看出些东西来。”
一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把目光投向画卷。
“这，不就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油画吗？旁边还被人涂鸦过，这，莫教授，你该不会是压力太大，疯景了吧。”
“你才疯了。”莫不言一把扯过画卷中间，将郑建原本的画作‘星空’一把撕下，丢在一旁，剩下半张林景用油笔勾勒的模型，顿时在众人眼中清晰出来。
“这！”一名带着老花镜的研究员抻了抻脖子，快没牙的嘴微张，“是灵核图纸，嘶，奇怪，我怎么没见过这种结构？”
“你当然没见过。”
莫不言冷笑一声，环视众人，“这是五代灵核的部分设计图。”
“什么？”
“五代灵核？”
“不可能。”
堆在门口的白卦们人头攒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半副图。
“像，又不像，虽然大致结构相同，但灵核构图学理论严重相驳。”
一人断言道：“一个机修工，怎么可能绘制出五代灵核图纸？我看，这不过是他仿照公开资料，加以想象出来的赝品。”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对外公开的资料，用来维修尚且足够，能够绘制如此以假乱真的图纸，真是那名机修工胡乱猜想出来的吗？”
“王忠！”
莫不言将画卷一抛，满头大汗的王忠应了一声，赶忙接住。
“告诉他们，这幅图纸，是真是假。”
“哎。”
王忠忙不迭的展开图纸。
刚看了两秒，他那双眼便瞪得浑圆。
随手手足无措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一边看图，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连串复杂的公式。
不一会儿，王忠失神地抬起头，手里紧紧握着那副图纸。
“这幅图，是真的，我刚才按照这个结构推演剩余的部分，得出的结论是——新灵核虽然无法媲美教会的五代灵核，但要比目前在役的四代灵核性能高出百分之十。”
莫教授转过身，四周寂静一片。
……
同一时间。
秋林二十七分厂。
厂长办公室。
赵志刚肚子里憋了一股邪火。
停职审查结束后，他被停止一切工作，免除原职，下放到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机修厂任厂长。
就这，还是他多年积累来的人脉从中斡旋的结果。
原本审查小组的判决是将他发配至调查兵团当随军机修师。
想到要过上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赵志刚用尽了积蓄，打通关系，才免于受灾。
“可恶！”
想及此事，赵志刚便胸闷气短，辉起手掌，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办公室里顿时一阵铃铛乱响。
正好有人推门而入，见到此状，连忙缩起脑袋。
“厂，厂长。”
来人挤出谄媚之色，小心趴在地上，将碎片一一捡起。
赵志刚脸上怒气未散，斜眼睨了一眼来人，“小韩，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韩跃脑子忙笑道：“赵厂长，我敲了门的，只是……”
他指了指扫进垃圾桶的碎玻璃。
见赵志刚神色不悦
韩跃赶忙道：“何秀英已经在门口了，您看。”
“何秀英？是老的那个吧，还有一个小的呢？”
“好像是，请假了。”
“请假了……算了。”
赵志刚将领口扶正，咧嘴笑道：“先收拾老东西，让我出口恶气。”
“那个，赵厂长。”
韩跃犹豫了半秒，踟蹰道：“何秀英可是机修厂的老人，声望很高……”
“所以呢？”
“老头不识抬举，得罪了您，被收拾是应该的。”韩跃连忙赔笑，“只是，您看他年纪也大了，对他是不是，稍加惩戒就好……”
赵志刚斜睨他一眼。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
韩跃赶忙收敛笑容，唤何秀英进门。
老头一进门，看到办公桌后坐着的人，心底不由一沉。
听说新厂长要见他，便放下手里的活赶来，本以为是前些天塞的钱起了作用，关于进公司养老院的事定下了。
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赵志刚。
“焊武帝？”赵志刚笑了笑，“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