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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窗外雨声淅沥,昏暗房间里烛火明灭,条案前的桂小五郎正趁着微弱的烛光查看长州藩寄来的书信。
笛声悠扬,一名身穿浅蓝色付下和服的女子正将一支竹笛放在嘴边吹奏,这名女子用红绳和竹签将发髻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面容婉约,双目微闭,似乎沉浸在了竹笛的演奏中。
女子名叫木户松子,乃是三本木艺伎出身,她以美丽的容颜以及高超的吹笛和歌舞技艺闻名于京都时,桂小五郎还只是一个从长洲来的游郭集会的穷小子,当年为了凑齐与女子相会的钱财,桂小五郎还曾仗着一身剑术扮演过拦路强盗的角色。
没有钱财替心爱的女子落籍,同乡好友伊藤博文听说这件事后,用刀架在老鸨的脖子上,逼她同意了女子脱离艺伎籍,那一年,松子20岁,桂小五郎30岁。
如今,松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陪在心爱人的身边,脸上尽是温柔之色。
伴着笛身与昏暗的烛火,桂小五郎展开了布满褶皱的书信:
木户孝允亲启
小五郎,最近要多加小心,国内的长老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实在摸不清幕府是否真的派人来试探的,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这是我的直觉,而且还有宫部先生的那件事,现在切不可贸然行动
……
桂小五郎轻叹一声,将信纸凑在烛火上点燃,灰败的余烬掉落在条案上,散作细碎的雪片。
松子停下了竹笛的吹奏:“信中的内容不好?”虽然对丈夫操劳大半生的事业不甚理解,但声音中仍是充满着担忧。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好内容了。”
松子将竹笛放在膝上,微微仰头,露出雪白的脖梗,闭起眼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讨厌啦,那我写给你的呢?”
桂小五郎脸上愁容稍去:“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窗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两人来到窗边,顺着声音望去,傍晚昏黄的雨幕中,一名消瘦男子抱剑坐在庭院的一棵松树下,佝偻身子随着咳嗽不断晃动,仿佛要将肺刻出来一般,身后是大片大片的低矮绿丛,一簇簇紫阳花开的正盛,如嫩绿间的沾染水珠的绣球。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业需要付出如此的代价,庭院里的男人明明病重至此,仍在奔波操劳,松子感到担忧:“高杉先生的身体如何了。”
“不太好,说是会传染给女人,所以都故意避开女色了。”
“鹈野说过了,真是可怜。”鹈野是高杉晋作女人,与松子是闺中好友,亦是艺伎出身,只不过没有成为他的妻子。
桂小五郎叹息一声:“鹈野的心里是清楚的。”
“什么。”
“晋作这个人,就像是出鞘的刀,没有人能够组织他的生活方式。”
“咳咳咳!”庭院里的男子咳嗽有了减轻的迹象,扶着树干缓缓起身,佝偻身子,向对面的房间缓缓行去。
望着男子的背影,松子说道:“高杉先生是刀的话,那鹈野就是鞘了。”
“鞘吗?”桂小五郎望向身后房间的角落,一柄长刀归于鞘中,摆放在刀架上,旁边的瓷瓶中,一株虞美人开的正盛,
“鞘吗?也对……”
作为曾经的剑豪,自己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拔剑了。
…………
“站住!我们是奉命守卫京都的见回组!”
漆黑的雨幕中,街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皮靴与石板踩水花四溅。
一组身穿青红色羽织制服的武士正提着几盏灯笼,在京都的街头大喝,追赶前方的阴影。
一名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年正在街头狂奔,暗红色碎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贴在前额,雨水顺着脸颊滴落,脸颊的刀痕渗出的鲜血与雨水混染成一团。
暗道一声糟糕,这一次并非遇到了埋伏,而是在暗杀后正好撞上了深夜巡逻的见回组小队。
在都城,这样的逃窜只会引来越来越多的追兵,现在还只是见回组的一组武士,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新选组参与其中,甚至只御庭番众。
少年反转冲势,向着追兵迎去,只听一阵刀兵交接声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随后街道又重新陷入了安静。
……
“哗、哗、哗、哗、哗!”
雨势越来越急。
大量的灯笼照亮了街道,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反射着斑驳亮光,一片片殷红浸染其上。
街道两边的住户隔着木窗向门外大量,恐惧的看着街上打着白色纸伞,身穿青红制服的武士,以及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
大量血液从五具尸体的身下流出,和着雨水,涂满了整个街道。
一具面目朝下趴在石板上的尸体被从肩部向下直接劈开,刀势沿胸肋,直至侧腰,几乎被斩断成了两截。
一名中年武士神情凝重的望着尸体,纸伞下,武士脸上两条深深的法令纹让其不怒自威,“是示现流吗?”
“不,不对!”中年人转眼见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在尸体的不远处,一截断刀正在灯笼的映射下反射出亮光。
“那名武士应该是格开了须藤的第一刀,确实,如果硬接示现流一刀的话,刀也可能会断。”
“但招数仍有差距。”佐佐木只三郎站在下首,观察尸体模样,说出了自身的猜测。
“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