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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危机已经解除,佐佐木三郎挥手道:“上茶!”
蓝发女子纳刀入鞘,端着一副盘子,来到条案前,陈枫定睛看去,上面竟然放着一只老式咖啡机。整个咖啡机呈古铜色,全金属制成,上方是一个盛放咖啡豆的漏斗,下方是是一个类似于水管的造型,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侧面巨大的镂空轮盘,轮盘上有把手,应是做研磨之用。
佐佐木只三郎向陈枫介绍介绍道:“今井信女,我的副手,以后还请血影桑多多指教。”
“大人。”今井信女跪坐于陈枫身侧稍稍靠后位置,将咖啡豆倒入机器上的漏斗中,开始缓缓摇动轮盘进行研磨,佐佐木只三郎便静静地看着女子研磨,陈枫还以为这是什么特殊礼仪,便也如此效仿,一时之间,室内只留下齿轮的转动声,咖啡的香渐渐弥漫开来。
女子神情平淡,和服宽大的袖摆滑至臂弯,露出一截藕白,细腻而紧实,这毕竟是一只使用太刀的手。
如今武士间流行的打刀不同太刀兴盛与平安时代,刀长大都超过三尺弧度较大,一般作马战之用。但如今已经逐渐被更适应与步战的打刀淘汰。
女子将一杯咖啡调制好后,在佐佐木只三郎的示意下,捧到了陈枫面前,入鼻香味浓郁,浅尝一口,却是十分苦涩,还带着淡淡的酸味,或许是因为没有放糖加奶的原因,这份咖啡的味道并不怎么美好,至少陈枫是这么认为的。
“血影桑知道这是什么吗?”看到陈枫微微皱起眉头,佐佐木只三郎反而露出了卖弄的笑容,仿佛是为了避免对方回答不出来而尴尬,连忙自问自答道:“这东西名叫coffee,コーヒー,是荷兰人带来的,虽然初入口有些苦涩,但余味醇香,提神醒脑,长时间引用还可以提高武士在战斗中的反应速度。”
实在是喝不惯这东西,陈枫又礼貌性的啜饮一小口,便将之搁在条案上,“大人似乎很喜欢西洋的物事,在幕府眼中,这可都是些奇技淫巧。”
佐佐木只三郎自嘲一笑,“奇技淫巧,奇技淫巧,就连血影桑亦是如此认为吗?美法英荷就是靠着这些奇技淫巧轰开了樱之国的大门,屠杀我们的军队,残害我们的百姓。”
陈枫对此不置可否,历史总是相似的。在黑船事件爆发后,幕府闭关锁国自欺欺人营造的假象已然破灭,以长州藩,萨摩藩为首的沿海势力开放口岸,发展工业,推行兰学,派家族子女到外国留学,学习西方的先进知识,短短十几年就已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就连幕府也知道港口的重要性,经济中心逐渐向关东的江户区域转移,京都这座位于樱之国腹地千年古都逐渐走向了它的暮年。
历史的大势不可阻挡。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我去杀了桂小五郎吗?”
“我是见回组与头,这就足够了,没有人能在京都为所欲为。”
陈枫微微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警察署副署长眼里,奇兵队的那些维新志士自然属于恐怖分子一般的危险人物。
“我已经知道长州藩内城驻地所在,三天后,我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价格。”言罢,陈枫的身影倏尔不见,就像是从没有来过一般,房间里只留下佐佐木只三郎与今井信女两人面面相觑。
佐佐木只三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手掌握紧而又松开。
“大人?”
“备车,去见松平大人!”
…………
六月,京都进入了梅雨季节,自两天前夜里的暴雨后,仅仅放晴了一个白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变得连绵不绝起来,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一天半的时间,但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在这个不大的岛国,梅雨更多了几分潮腻,天气逐渐回暖,春末的温热让人更加烦郁,就连岛原花街的生意都淡了几分,下午前来寻欢的客人几不可见,手持细长烟斗的姑娘慵懒的卧在栏杆后面打着哈欠,连闲聊的兴致也无,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珠拍打在青石板上,水花四溅。
位于街道入口处的角屋今日的生意也是十分惨淡,三个男人正坐在酒屋后方的庭院的屋檐下,望着庭院对面的房间,
饭塚:“从语言和习惯判断,明显不是京都女子。”
老板娘在庭院另一侧的房间里教导酒屋里的女子插花的技艺,雪代巴也在其列。
“而且略有教养,自己也很漂亮,我猜测应该是关东的武士家出身吧,然而却始终挖不出底细来,在武鉴中也没有姓雪代的武士家。”
饭塚将木签最顶端的一颗和果子咬下:“根据白梅香这条线,我也去查过烟花柳巷,但毫无所获。”
高杉晋作:“是被幕府抹去了身份吗,密探?”
“不,她没有与外部联络的可以迹象,这条线的可能性很低吧,大概是落魄武士家的女儿,流入了青楼最后漂泊至此吧,很常见的事了。”
桂小五郎将杯中茶水饮尽:“是吗?你的这些话我可以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