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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ck,kncok。”
罗哲非常有礼貌地敲击着门板,开口说话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声线变得低沉沙哑。
片刻时间过去,门依旧死关着没有动静。
罗哲猜测,门内人兴许死了,又或者从后门离开了。
不管怎样,关着的门总要被打开。
趁着机械臂膀还有电量,把该试的都试了。
开门无需用到刀片,让五指握成拳头对着门锁狠砸一拳,脆弱的锁芯就会被呕吐至门的另一侧。
一拳的威力还不够,那就再补上一拳。
罗哲本想最后像动作电影那般用脚将门踹开,可他抬起右脚时又意识到自己是个瘸子。
“打扰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罗哲看见一根喷着彩绘的金属棒球棍正迎面向他的脑袋敲打下来。
大脑来不及反应,但机械右臂却及时挡在脑门前。
钛合金质的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球棒的末端,震颤顺着球棒的顶部向末端传递,持拿球棒的人虎口阵痛,怪叫一声后把武器留给了罗哲。
罗哲看得一清二楚,准备拿球棍砸他的是这家超市的收银员陈茉莉。
罗哲在一个月前刚好见过她,那时他来店里寻找售价低廉的过期面包,正好碰见收银员陈茉莉正在和一位高个子的顾客拌嘴。
顾客喝了点酒,进门后就一直盯着陈茉莉的胸脯看,嘴里念叨着:“为什么安这种没用的假体。”
陈茉莉听见顾客的嘟囔,这位肤色黝黑身材短小的矮个子女人眨了眨眼快速地反驳道:“我这是真材实料!”
罗哲不理解陈茉莉反驳的意义,直到他瞥见高个子顾客不错的皮囊还有手腕上套着的一只精致的机械表。
这样的顾客在偏远落后的海滨城异常讨喜,醉醺醺还耍流氓不妨碍女孩们排队等候嫁给他。
在小城市嫁若能嫁给这样的人,意味着下半生不用再为失业发愁,不用在冬日冒着寒风到超市打卡上班,听从老板无聊的训诫。
这样的男人是陈茉莉此生能够到的极限了,为此她本能地放下尊严,尝试把握住机会。
而罗哲破坏了她的机会。
找到过期面包的罗哲排在了高个子顾客的身后,让对方意识到超市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于是醉醺醺的顾客不再嘟囔,他买完一包香烟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为了保持他的形象甚至连头也不回。
这类人就是这样,道貌岸然,心怀鬼胎,胆小如鼠。
罗哲相信只要陈茉莉耍点手段,不顾一切地迎合对方,是能够顺利俘获猎物的。
此类例子在海滨城时有发生,身家不错的男性娶了一位服务员或吧台女,一开始他们如同帝王般幸福,后面就在女人的喋喋不休里逐渐垂下头来。
在结账时,陈茉莉恶狠狠地盯着罗哲。
她极力想要表现出敌意,可水灵的双眸却传达出悲伤与无奈。
女孩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和男孩别人看破底牌同样不幸,罗哲完全理解陈茉莉的情感——她本可以活的像只高傲的天鹅,如今却为了生存折断翅膀。
罗哲曾经也折断过翅膀,那是在下决心和唐婉分手后。
罗哲原本是那种无所畏惧的男人,落伍于时代的发展挫败不了他如剑锋利的锐气。
他一无所有,却幻想着拥有宇宙。
直到比他率先成熟的唐婉,那个永远先她一步看到残酷世界真相的女人告诉他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有所成就。
诸如唐婉这般聪明的女人不会明确表态想要放弃,她们和诗人一样喜欢在爱情里打点哑谜。
她们会不经意间提及其他男人,提及他们的成就,提及一些类似珠光宝气的东西。
她们会用眼神、用动作、用言语源源不断地透露出对物质若有若无但真实存在的欲望。
她们会让一个无所畏惧的男人开始有所畏惧,并最终认知到自身的无能为力。
“我们不合适”是唐婉期待罗哲说出的谜底,罗哲不是痴情蠢蛋。
他用尽全力给了唐婉一个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湿吻,在吻到唐婉放弃挣扎的瞬间松开怀中迷醉的女人,并告诉她是时候分手了。
罗哲清楚地知道,唐婉这辈子都将记住这个吻。
尤其是在她逃进金闪闪的财富堡垒后,在优雅与克制的生活里,只要理性稍微松懈,恶魔之吻便会如溺亡的尸体般浮出水面。
除非出现一个人像罗哲这般热烈地爱她,以火攻火,才能泯灭罗哲留下的钢铁烙印。
否则,唐婉将背负这份爱意至肉体干枯、机械腐朽、世界灭亡。
“你是个混蛋!”分手的夜晚,唐婉对着罗哲淡薄逐渐远去的背影留下最后的告白。
显然聪慧的她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同时也明白将很难摆脱它。
可罗哲非要当一回混蛋,他要向唐婉证明,爱情对人的异化不比金钱来得简单。
被深爱是幸运,也是诅咒。
“你别想着溜走,我只是稍微走神了。”罗哲空洞的眼神重新焕发神采,他看见陈茉莉正打算贴着身后的墙壁离开。
“是的,我能说话,只不过声音变得沙哑。放心,我不会咬你或者吃你。”
罗哲扬了扬手里的泡面,“这才是午餐,所以你大可放松点。
我们之间见过面的,一个月有位高个子戴银色腕表的客人想调戏你,我替你赶走了他。想起来了吗?”
陈茉莉当然记得,她方才已经认出了罗哲。
毕竟罗哲的个子拔高,秀气俊朗的五官并不多见。
而她方才想逃,完全是被罗哲脖子和脸上的黑色血纹吓到的——那是丧尸独有的标记。
不过罗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与那些见到活人就张牙舞爪的丧尸差异巨大。
为此,陈茉莉点头回应:“我想起来了,不过你现在的状态……”
“放心,我很好。”罗哲扬了扬右手臂,金属闪烁的光泽虽不如腕表两眼,但其背后的价值他想陈茉莉会懂,“我们进去说吧,里面还有房间吗?最好还有水,因为我发现货架上没有一瓶纯净水。”
陈茉莉皱眉,她能读懂眼前这位男人的冷嘲热讽。
不过她向来好脾气,再加上罗哲浑身是血,一副亡命之徒的凶样,她所做的无非只有唯命是从:“水都被我搬进去了,没被污染的水源是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