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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当微红的太阳将影子拉长时，车队终于抵达了山脊。远望而去，那是另一重山脉，不过相对而言矮上许多。
“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
陈冰摆了摆手，视线从王顺身上收回，落到远处山脉上：“我没事。”
“你是领队，如果连你也倒下，这队伍也就散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唉~”一声叹息，似乎将王顺的千言万语统统融了进去，又似乎只是单纯感叹。
咖啡木篝火燃起来很静，没有普通火堆噼里啪啦声，如同这雪山一样静谧。淡红色火焰跳跃着，好似新春孩童提的灯笼，映红两人脸庞的同时，位置也在不断变换。
“克隆复活应该挺神奇的。”
王顺保持缄默，陈冰似乎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仿佛自语般再次开口：“克隆复活出来的人……”
“不再是原本的人，清铃她们不需要替代品。”
顺着声音寻去，王顺视线落到正站在不远处凝视陈冰的张志身上。
“那样，至少她们还活着。”没有回头，陈冰依然眺望远方雪山，仿佛那里有什么在等待他一般。
“死了就是死了。”
“你就不想再见到她们吗？”
“想，但我想见到本人，而不是替代品。”
陈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也许，是我太执着了。走吧，去吃饭。”
入夜，成片星辰闪烁微光，静静悬在天边；星空之下，连绵雪山泛起有些清冷的光亮，让本就暗淡的月光显得可有可无；几簇篝火沿着山脊排列，这本是为了防止人员失足，可看起来却像是在为远去的人儿照亮归路。
“这么晚还不去休息？”
张艺转过头，对着来人笑了笑：“这里风景不错，我再看会儿。”
“需要陪同吗？”
张艺微微摇头，目光从吴峰身上移开，投向一簇篝火：“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好，我会的，你先去休息吧。”
“嗯。”吴峰颔首，转身回了车里。考虑到便携性与保暖等问题，最终讨论决定在雪山过夜不再会支起军帐，而是直接睡在车内。
一阵微风拂过，夜幕中似乎多了几分寂寥。
“你是谁？”
张艺的声音忽然响起，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话，可回应他的却只有风声。
“什么意思？”
“你能让她们重新活过来？你是什么？神？”
“那你需要我付出什么？”
“只是跟你过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尹甜，真的是你！？”
“太好了，太好了……”
张艺张开双臂，似乎在要去拥抱什么，可他身前，空无一人。
就在双臂即将环住的那一刻，脚下雪层忽然坍塌，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显现，将张艺连同大量积雪一并吞了下去。
没有惊恐，也没有呼喊救命，张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嘴唇上下开合：“尹甜，如果哥哥的命真能换回你，那该多好。”
天空微亮，众人围在一处两米宽的冰窟旁，那是张艺脚印消失的地方。
“我记得昨天这里是一层雪地。”王顺死死抓着手中记录仪，据吴峰说，那是张艺昨晚看风景时留在下的。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这不怪你，”王顺打断了王辰的话，凝视冰窟，“是他走的太远。”
吴峰轻轻拍了拍王顺的肩膀：“回去吧，冰窟太深了，恐怕连尸体回收都做不到。”
“好。”
没时间悲伤，当太阳升起时，车队再次出发，只是永远无法再与某人共进早餐了。
王顺打开张艺日记，那扉页上写着：“尹甜，好好活下去。如果某天哥哥死了，就再克隆一个我，替我去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