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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畸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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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前,法国,巴黎。
  塞布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播报的内容,那个被封禁的实验室是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从他的主观意象来看,“开什么玩笑,这能出什么事。那些专家口中的大危机无非是骇人听闻罢了。”这一个星期,塞布始终这样对自己说,但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想,联合国的人也不会放过巴黎的,但他想做最后一批撤离的人。
  “老天,真是有够多的,”莱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正拎着个半身高的行李箱,“我说,可以走了吧,电视有这么好看吗?”
  “你难道就这么想离开这儿?没有感情的家伙。”塞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莱莎猛地吸了口气,随后向上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在逃命,老头子,我请你认真一点,你到底走不走!”
  “啊……麻烦的女人,这是当然,我们这就出发,请你别那么激动。”他实在不想跟莱莎吵架了,这些年她们几乎天天在打骂中渡过,塞布虽然想多呆一会儿,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由于车流量稀少,从上塞纳省到戴高乐机场的这段路仅花了两人四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上,除了些失去主人的流浪狗,几乎看不到活物了,这才不是巴黎,塞布暗自想道。
  便利店的灯还是照常亮着,门可以轻松推开,“他们迟到了,完全看不到人。”塞布无奈地挑了挑眉,随后满脸惬意地走进了便利店,他早就想抽那个昂贵品牌的雪茄了,可惜平时没有机会。
  早晨的雾气逐渐散去,但还是看不到太阳,莱莎望着马路的尽头,她希望联合国能快点接他们离开。
  “为什么还是没人来?”莱莎看了眼一旁的塞布,他正怠惰地坐在长椅上,享受着白嫖来的雪茄。
  “不来才好,我可不想离开巴黎,”他灵动的眉毛又向上挑了一下,“一路上也没什么危险,不是吗?”烟雾从塞布的口中喷涌而出,环绕着他的整个头部,肺部的阵痛令其不间断地咳嗽起来,这种现象塞布早已司空见惯了。但随后,雪茄根部的血渍令他慌了神,“该死,”塞布暗自想道,他偷瞄了眼一旁莱莎,她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绝对不能让这老娘们儿发现,就是这样。”思衬了一番后,塞布便小心地将那剩下的半根雪茄丢进了一旁的排水管中。
  约半小时后,天空开始飘起一些小雨,粘稠的液体侵染着塞布的全身,今天的确是有些不同。“嘿,你不觉得热吗?”
  “你在说什么呢,现在可是冬天。”莱莎漫不经心地答道。
  “啊,没错,是冬天,呵呵。”他的汗开始不住地往体外渗出,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塞布的胃内翻涌出来,“一个小时了,我们走吧,没错,我是说立刻,我马上要离开这里!”
  “你在发什么疯,再等一会儿罢了,会有人来的。”
  “我说,我马上要离开!”塞布咆哮道,他的瞳孔逐渐呈现出异样的颜色,手臂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真是……真是疯了,”莱莎有些发怵地轻声说道,随后试探性地拍了拍塞布的背,“既然你想走的话,先回家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也等了有一会儿了。”话刚说完,塞布的身子便猛地向前一倾,随后,一口鲜红从他的喉咙内喷涌而出。
  “该死,”塞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显而易见的,他出了些问题。“快走快走。”他凶狠地白了莱莎一眼,对方正捂着嘴愣在原地。
  “老天,你这是怎么了?求你了,我们去医院吧。”
  “你是白痴吗?巴黎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吼声贯穿了整个戴高乐机场,莱莎被吓得全身一振,后颈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她从未如此惧怕塞布,但她知道,塞布的身体出了些状况。比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她更担心她男人的死活。
  僵持了十秒左右,塞布被缓缓地扶了起来,他的身体冷的要命,莱莎觉得自己正握着块毫无生机的冰块。他们的行动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慢了一倍,塞布的四肢开始时不时地抽搐起来,动作也变得无比僵硬,他快不能动了。去停车场的一百米路,他们整整花了五分钟,当塞布被抬上车的时候,莱莎看见他的瞳孔有些翻白,一些唾沫也开始时不时地从他的嘴里流出。莱莎的视角不停地在塞布和前方的马路间转换,她拿钥匙的手不停颤抖着,导致她根本无法对准汽车的钥匙孔。“该死!”钥匙在经历一番折磨后被狠狠地塞了进去,莱莎拼命地踩着油门,她从来是个遵守法律的人,但这种时候,她已经管不着交通规则了,况且巴黎也已经是座空城了。然而,当汽车刚驶出戴高乐机场的瞬间,莱莎看见了一辆印有联合国标识的面包车,那家伙没有任何正要开进机场的迹象。刹车被一个疯了似的女人拼命踩压着,随后,莱莎粗暴地打开了主驾驶的门,面包车就在她正前方几米远的位置。
  车子内部除了主驾驶座,其余都被拉上了一层幕布,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放了些什么。莱莎不断地敲击着主驾驶座的车窗,但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车把手也是上锁的状态。她有些匆忙地向着车后方跑去,随后扳动了后车门的把手,出乎意料的是,后车门并未被锁上,门被猛地向外拉了开来,一个身着白色医务装的人正背对着她半蹲在车的中部。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男人,他快不行了。”眼泪如洪水般从莱莎的眼眸内倾泻而出,她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情况。
  “医生,医生?”慌忙上车后,莱莎开始缓步走了过去,“抱歉,您听得懂法语吗?”她又靠近了一些,再然后,莱莎看见了今生最令她崩溃的一幕,她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毁----那是一具被什么东西扯得稀烂的尸体,而医生正在,舔舐他?随后,她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医生正将他的脸转向了自己这边。莱莎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数倍,喘气的频率变得急促且毫无节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听自己使唤的地方,只是觉得无比僵硬,包括她的大脑。她看到了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东西,那医生的脸暴起了无数青筋,他的整个瞳孔呈现出发亮的蓝色,没有一处眼白。莱莎的脚开始不自觉地向后挪动,她的全身抖得厉害,退了几步后,便猛地从车上摔向了地面。慌乱地翻过身后,她开始半爬半跑地冲向自己的汽车,喘息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在莱莎如同老鼠般疯狂逃窜的几秒后,她本就空洞的大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随后,一双力量极大的手无情地撕开了她的后颈,脊髓在瞬间遭受了不可逆的打击。女人痛苦的嚎叫声停止了,她的血液被那个怪物不断吸食着,随后是她的大脑和肌肉组织……
  汽车内,塞布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吸住了他的后脑勺,但在仔细摸索了一遍后,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问题,呕吐和眩晕感也比之前少了许多。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塞布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但在惊愕了几秒后,他逐渐认清了现实,那就是他自己,一双被蓝色充斥的眼眸,那暴起的青筋简直令他自己作呕。绝望的塞布就这样躺在副驾驶座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尽量地保持着冷静,然而,后脑处难忍的疼痛始终没有停止过。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女人,在这种无助的情况下,“莱莎,莱莎。”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卑微地叫唤着,但没有人回应他,渐渐地,他的大脑似乎莫名产生了某种依赖性,他正极度渴望着什么。也不知是受了嗅觉还是其他感官的驱使,塞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并开始尝试着打开车门。随后,他如同残疾人一般从驾驶座上翻了下来,但塞布并未感觉到任何痛苦,就好像自己的组织已失去了神经反馈能力。他有些僵硬地调整着自己的视角,随后,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莱莎,莱莎?”塞布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正是与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他的妻子。女人的旁边半蹲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家伙,塞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愤怒夹带着一股莫名的渴望直冲他的大脑。与之而来的是血脉地再度扩张,塞布的整张脸都被暴起的青筋覆盖了,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混蛋!”塞布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冲了过去,直击对方的后脑。大量红色液体从“医生”口中喷涌而出,这对于常人来说绝对是致死量,但随着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医生”便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他的后脑勺被塞布打出了一个向内凹的洞,颅骨也基本报废了。然而,令塞布震惊的是,在受到如此强烈的创伤后,“医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欲望,甚至装作看不见塞布一般,继续低头啃食着莱莎的肉体。随后,塞布的左脸部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终究放弃了思考,只是拼了命地扑了过去。被压在身下的“医生”仍旧没有一丝攻击甚至反抗的欲望,他似乎无法察觉塞布的存在,也感受不到来自外部的疼痛。撕扯持续了整整一分半钟,那个原本令人发怵的怪物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塞布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为了什么,只是身旁的莱莎----永远地躺下了。他最后还能庆幸,自己是清醒的,起码拥有人类最基本的感情,“我不是怪物吧。”他这样对自己说着。
  塞布摇摇欲坠地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他的后脑处,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仅仅走出十余米后,他再也无法压抑这种诱惑了,他的本能促使着他朝向后方。“医生”的肌体,甚至莱莎的,塞布无法克制地看着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他的自我控制最终被击垮了,此时的塞布已然成为了一头野兽,他疯了一般地扎进了血池之中。他的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一件东西。即使是他所信仰的神,在此刻也没法带他脱离苦海,他只是不停地吸食,不停地,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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