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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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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域两腿交叉,悬吊在三楼的窗边,目光涣散,仅凭着残存的意识,双手抓在绳索上。
  他的鼻腔下是两道血印,耳膜也微微渗血,这是爆炸时的音浪导致的。
  然而,此时的刑域耳边传来的是那悠扬地低沉歌声,他的嘴边也露出一抹微笑,他似乎又回到那个午后,而他又变成了那个衣衫破烂,腹中饥饿难耐,却双手捧着一张二十元钞票,心中充满了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幸福和喜悦的少年。
  剧烈的爆炸震落的尘土飞扬,似给周围的事物蒙上了一层轻纱,沾染着火焰的破碎衣物和纸张,缓缓从刑域身边飘落,倏尔靠近,倏尔远离,似只只调皮的火蝶。
  沉醉在那小小的幸福中,唇角微扬,刑域的意识,渐渐模糊,头颅渐渐低下,原本就是仅凭残存地意识,勾在绳索上的指尖,渐渐松开,身体向后仰去。
  涣散的瞳孔,蓦然凝成针尖大小!双腿一夹,腰腹猛然发力,将后仰的上身“甩”回了绳索边,原本已松开的双手,合力一握,手背上青筋扭动。
  低头后怕地看向地面,刑域抱紧绳索,像溺水的人侥幸脱险般大口地喘息着。
  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像灌了铅,眼前,是一块块模糊地光斑,胸口,像是压着什么重物,腹中,内脏传来阵阵下坠感。
  使劲对着胸口锤了几下,用疼痛的刺激来缓解胸腹中的不适感,刑域又使劲甩甩头,头脑才稍稍清醒了些。
  向楼上看去,却发现,六楼和五楼,像是被那传说中的巨兽给啃了一口般,不知所踪,只留下几块残破的水泥板,证明它之前的存在。
  黄毛巨犬,或者时说它的一部分——自胸腔之上的一截。掉落在离刑域不远处,双眼通红,表情狰狞,正对着刑域。
  似乎那巨犬死前都在用那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狠狠地瞪着刑域。
  暂时还没看到另一条白毛巨犬,但刑域现在可来不及管它——刑域现在还吊在半空中呢。
  强忍着痛苦,刑域顺着绳索向楼下缓缓落去。
  等到落到一楼时,刑域两腿一软,便向后顺势倒去。
  仰面朝天,呈大字躺在地上,汗珠从刑域的额间滚落,这近十米的垂直距离,如今,却掏空了刑域虚弱的身体里所剩无几的体力。
  “疏忽了啊。”刑域心想,他从来没有小看那小小一瓶煤气罐爆炸的杀伤力,而爆炸也没有对他造成直接杀伤。
  可他却疏忽了爆炸所释放的音波和气流,而他现在也尝到了这小小疏忽酿成的苦酒。
  刑域躺在地上,就想这么一躺直到永远。
  月光下,悠悠晚风吹拂,让人惬意地想要打个盹,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平静,刑域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另一个微弱的呼吸声!
  一个激灵,刑域几乎是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不远处,不到十米的距离,草旁边的灌木丛间,一个硕大的头颅上,一双眼底布满猩红血丝的碧幽眸子,正牢牢地锁定着刑域。
  刑域慌忙间跃起的动作一僵,似被寒冰冻结。
  保持着还未站直地尴尬姿势,就这样,与那巨犬对视着。
  那巨犬伏在地上,表情凶狠地瞪视着刑域,呲着雪白的獠牙,喉中发出威胁地低吼。
  那巨犬,原本的毛色黄白混杂,现在却浑身焦黑,但是,它的四肢俱全,神色狰狞,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这巨犬,正面承受爆炸,又从六楼跌落,现在看起来却毫发无伤?怎么可能?
  冷汗从鼻尖滑落,和那巨犬对视多久了?十秒钟?一分钟?五分钟?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刑域缓缓伸手向后摸去——厨刀被用来引爆了,可斩骨刀,还在背包里呢。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与那巨犬白刃战有任何的胜算,但是,自己就算要死在这,死在那巨犬口中,死的时候,自己的尸体手里,也得攥着一把刀!那畜生,想吃了自己,它的身上,至少也要吃自己一刀!
  那巨犬见刑域沉不住气了,伏在地上的身体,猛然爬起,后腿微曲。眼看着就要向刑域扑来!
  随着那巨犬爬起,巨大的阴影将刑域笼罩。
  庞大的体型、凶狠的表情、还有那屈膝欲扑捕猎动作。
  让刑域双腿发软,几乎要转身逃跑。不管他再怎么冷静,他也只是个有幸出生在和平国家,度过了二十年平静生活的普通人。
  双腿在发软,在告诉刑域,敌人不可力敌,在刑域的耳边,狂呼着:“快跑!”
  然而,刑域双手合握持着的斩骨刀,刀刃向着巨犬,刀尖,纹丝不动。
  刑域不是向死而生的角斗士,他也清楚他现在的体质比起以前虽然变强了,但面前的,仍是他不可力敌的存在。
  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双腿跑不过这体长近三米的巨犬!
  不可力敌,逃跑无用,是仓惶逃跑,在那巨犬的追猎中,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和尊严,还是直面它,向那畜生,挥出一刀,然后被愤怒的巨犬撕得粉碎。
  刀刃向前,纹丝不动,刑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觉悟。
  月下,披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颈间,微微泛着红光,屈膝半蹲,双手合握着一把短刀,刀是尖头厚背斩骨刀,刀尖所向,是一只一人高,体长近三米的巨兽,一身毛皮被烤得焦黑,垂着头颅,碧幽的双眼,锁定着男人,俯身欲扑。
  一人一兽,似清辉下两张墨色的剪影,燃烧的勇气、舍命的觉悟、无望的疯狂,何等酷烈的绝景!
  然而,那巨犬,只是抬首向天,一声长啸,便一头栽倒在地!
  当刑域双手持刀一步步谨慎地走近,才发现,那巨犬的侧身,赫然有一个足有成年人头颅大小的坑洞!
  它之前的所有表现,都是在强撑着想吓跑刑域。
  而刑域靠近时,那巨犬,竟然又挣扎着站起。
  然而,它并没有向刑域发起攻击,而是前爪后弯,头颅垂到地上,卖力地摇着尾巴,就像一条乞食的小狗。
  它是想要臣服。
  野兽,可不讲什么繁文缛节、礼义廉耻,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若是此时,刑域接受它的臣服,在刑域死前,它都将忠于刑域。
  野兽虽不讲什么繁文缛节、礼义廉耻,但它们却比许多人类忠实地多。
  然而,刑域只是抄起刀,一刀!割喉!点点猩红飞溅,鲜血如瀑般泼洒,气管被切断的巨犬轰然倒地,眼中带着不解。
  二刀!刀刃破开皮肉,深可见骨。
  三刀!刀刃卡在粗壮的骨头中。
  四刀!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皮肉撕裂,大好头颅,应声而落!
  脸颊上,泛着醉酒般的酡红,刑域喘着粗气,左手握着刀,右手费力地拖着那头颅,转身,向楼前的尸骸堆走去。
  “这只巨犬,若是自己接受了它的忠诚,这强大的助力,肯定会让自己在这末日里过得好得多吧?”刑域心想。
  “可是,这畜生突然整这么一出,”刑域看向那残骸堆中,大睁着双眼,眼中似乎还透漏着渴望与畏惧的尸骸,他们的嘴大张着,似乎还在呼喊着什么,闭上眼睛,刑域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求救声,“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月下,巨犬的头颅,圆睁着双眼,被摆在尸骸堆上,血液从头颅中流出,汇入尸骸堆下的血池中。
  而刑域,只是背对着尸骸堆,挥了挥沾满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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