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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宁潍去宁子舒家里做客,见到沙发上盖着毛毯的虚弱女人,他拍了拍宁子舒的肩膀,转而看到了女人怨恨如蛇蝎的可怕眼神。
宁潍心一颤,更为侄子的痴心悲叹。
宁子舒只是立在一旁,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什么也不说。
多么狼狈,何至于此?
宁潍何尝不曾劝过宁子舒离婚,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她是我的命。
*
“阿栀,别这样……”
又是这句纵容又无奈的话语!
“我没疯是你疯了!是你疯了宁子舒!——我求你了放过我啊……”女人手握瓷片,瓷片尖锐处正对着她的脖子,她悲痛得浑身颤抖,嘶喊得歇斯底里。
宁子舒不敢上前,紧贴着窗帘而站,目光悲戚:“你为什么恨我啊?无论如何,那个孩子是无辜的…那是我们的孩子。”
她双唇颤抖着、颤抖着,只得哑然失笑,放下了瓷片,闭上了眼。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宁潍想和她谈谈,于是便谈了。
这会是她逃离的机会吗?她不知道。
宁潍说:“你该有自知之明,你成了这副样子却拥有一切:爱你的丈夫,舒适的环境,光明的未来,你还想怎样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闹到什么地步?”
“你以为我在闹吗?”女人脸色苍白虚弱,形容消瘦,不曾有曾经明艳如白莲般的颜色,她轻轻地问道。
不待宁潍回答,她又说道:“我的一生都被他毁掉了。”
“一生……”她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喉咙被什么噎住,吐字不成句:“一生…呐……”
“你出车祸又不是他的错,就算是,那孩子呢?孩子有什么错?”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女人捂着被激动情绪涨红的脸,冰凉的手心全是泪水,宁子舒为她画的妆容付之一泪。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她仿佛用尽毕生力气拼凑着,嘶声力竭的掷出了一句话:“我没有怀孕!”
后来,她再也说不成话,只是哭,只是哭。
这是她逃离的机会吗?很显然,不是的。
宁潍不会相信她,像其他人一样。
宁子舒不知何时立在了门边,目光幽幽的,看着几乎要哭晕的妻子,淡淡道:“叔叔,你走吧。”
宁潍忧心的叹气,耳边又浮现那天子舒的话:我知道她恨我怨我,如此我便更加不能离婚抛弃她,她这样子离了婚能去哪里呢?她只有我了。
宁子舒知道宁潍是为自己好,但他并不接受这份好心,他不想宁潍再训斥林栀,她不需要除了自己外的任何人教她道理。
宁子舒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她早晚会接受自己的。但还没等到那一天,宁子舒便受伤了——肩膀被水果刀捅刺,伤势严重。
谁导致的,显而易见。
可是宁子舒还是拖着病躯在晚上赶回了家,声称林栀没他不行,这行为把宁潍气得不轻。
宁子舒回到家后,看到了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红裙女人,瞳孔一缩,冲上去把她抱下来,两人相拥着滚在地毯上。
他们四目相对,却并无温存,只有冰冷与惶恐交汇。
“你干什么呢你干什么呢……你干什么呢?”宁子舒那么慌,慌得他几乎搂不住她的腰,颤抖着、颤抖着。
“你干什么……”
这时,在他的身下,她突然笑得那么美丽,宛如雨后雪莲清纯娇丽,亦如水夜明月皎洁柔和。
“我看风景呢。”
“骗人——”宁子舒埋头在她颈窝,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瘦削明显的锁骨,绝望的想哭。
你为什么笑了?不要这样笑。
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她用尽全力勾出了一抹笑,嘶哑道:“我们,离婚怎么样?”
“不离婚。”宁子舒用虎牙磨了磨她的锁骨,闷声回答。
“宁子舒,这样没意思,真的。”感受着他想索吻的动作,女人抬手按住了宁子舒冰凉的唇,直视着他充满恐惧的双眼,说:“何必互相折磨呢?”
宁子舒从来不害怕阿栀和他吵架甚至动手,他最怕的就是阿栀毫无生气、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不在乎世界,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他。
“今天我想了很多,我太累了,不想恨你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我。”宁子舒说不出话,她便继而把手指从那打着哆嗦的唇转移到他脸颊几近消失的伤疤上,温柔一如初遇时。她说:“你知道吗?你说过梦话,你说我是你的救赎让我不要走,你说你有罪……”
“没有谁是谁的救赎,没有人生下来便有罪,我救不了你,你也救不了我。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宁子舒摇着头,泪水滴到她额头。
“不分开……我会死的……我不离婚。”
她不为所动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宁子舒低头亲吻着她,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毫无章法,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挽留住她一样。
她还是推开了他。
宁子舒靠着床,无力的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间流出:“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
*
阿栀,你的心是冰做的,捂不热,那我就敲碎它,含在嘴里,吞入腹中。
*
你是我的世界。
我不可以失去你。
我绝不放手,我决不允许你放开我,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不能到老,那就只能两败俱伤。
*
林栀自杀了,但没又被抢救了回来。
她给自己注射了大量镇定剂,药物损坏了她的神经,导致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这或许是件好事。
宁子舒崩溃了,几天不眠的坐在病床旁,看着眼神迷茫的妻子,常常落泪不止:“你怎么这么傻……我已经答应你离婚了啊。”
女人只是问:“你,是谁?”。
如此,他们终究是没能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