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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如果不是规矩所限,我真的很欣赏你,加上你给我们带来的全新的修行方式,我觉得甚至连五方帝君,都会对你这个条件动心。”隔着面具,无常也不方便动筷子吃饭,就那么干坐在椅子上:“但是,我们幽浮的立派之基,乃是诚信。”
程笠皱了皱眉。
“可以详细说说吗?”他叹了口气:“死也要死得明白一点。”
“你知道的,干杀手这个行当,无论是目标还是雇主,都恨你恨得要死。”无常凑近了些,伸出两根手指:“两边不是人,你知道吗?”
“目标被杀,他的亲朋好友肯定愤怒不已,不仅深恨雇主,对你们这些动手的刀,也绝对是深恶痛绝。”程笠是多少年的老狐狸,自然理解这些:“而雇主们雇佣你们动手,一方面害怕自己的情报被泄露,另一方面又害怕你们下次的目标是他。”
“所以,干这行当的,就别想着有什么善终的下场。”无常点了点头:“你对我们幽浮的调查,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我印象中,整个帝国,就只有幽浮是念修的门派。”程笠耸了耸肩:“对你们好奇,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这样,你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让你死。”无常,准确的说是白无常,发出了一阵无奈的笑声:“只要雇主给了足够的报酬,我们就必须动手,必须给雇主一个完美的答复。”
“没遇到过杀不了的吗?”程笠问道。
“我们的定价是很合理的,就算雇主手眼通天,也有他给不起的价格。”无常的眼神有些狡黠:“而且,我们这边是不接受赊账的。”
像什么帝国国君身死之后,将半个国度当做谢礼送给幽浮的开价,他们也不是没有接到过。
只不过,不能赊账这一点,成为了幽浮光明正大的拒绝理由。
“我不问雇主是谁,问问买我这条命的价格,没问题吧。”程笠扒拉了两口饭粒。
秦农在一旁焦虑得很,他还有闲心吃饭。
“半颗资源星。”无常伸出一根手指:“半颗储存了开辟径窗能源基础的,比母星足足大了三倍的资源星。”
“原来我还是很有价值的。”程笠咂了咂嘴:“比我想象中的价格要高。”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雇主是怎么搞来这么丰厚的身家,但你还没有继承公爵的位置,只不过是一个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个价码是足够有诚意的。”无常双手合十:“所以,无论是为了那半颗资源星,还是为了保住我们幽浮的招牌,你都必须死。”
“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他如是问道。
程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幽浮,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杀手组织。”他放下筷子:“据我所知,有很多任务你们都失败了。”
“这种情况,大多集中在早期,我们幽浮里的大人们,还比较不自量力的时候,这三百年来失败的案例已经很少了。”无常耐心地解释道:“尤其是像你这个价位的目标,我们通常都会做多重的保证。”
“这个任务的期限是多久?”程笠像个耐心的商人:“我记得,你们判断任务是否失败,有三个标准。”
“第一个,是目标猎杀的难度,明显高于价位。”他摇了摇头:“这我摸不着边。”
“第二个,是猎杀目标的后果,明显高于价位。”
无常就坐在那,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
“最后一个,是超过猎杀任务的期限。”程笠抬起头:“就像帝国律法的追诉期限。”
“你很懂嘛。”无常微微颔首:“我们幽浮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
“而猎杀你的任务期限也很短。”他面具上的微笑,永远那么令人不寒而栗:“三个月,直到你成年的那天晚上。”
“我知道,你想赖着赖着,赖过这三个月,然后从我们的目标上除名。”
“不过,既然我来了,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问这种问题。”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尤其是,我还明确说了,要取你性命的情况下。”
程笠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可以谈判嘛,我就没有太在意。”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还以为,你们幽浮是个比较容易变通的组织。”
“如果我们那么容易变通,也不会在被帝国当成眼中钉那么久的情况下,还能顽固地寄生于这个国度,像是一块擦不掉的牛皮癣。”无常站起身来。
秦农沸腾的气血,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就被迫冷却了下来。
一道极度黑暗的气息,笼罩了这小房间。
即使是地上那被砸晕的赵封,此刻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像是在做噩梦。
“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在梦中。”无常笑容可掬:“就像寿终正寝的人一样。”
灯无声无息地熄灭,窗帘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紧紧地关了起来。
秦农瞪大着双眼,却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赵封不停地滚动身形,像是受了某种极大的神经刺激。
他们都不是无常攻击的核心,只不过是被那强烈的精神脉冲波及,遭受了不同效果的冲击而已。
但无论是八品还是六品,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普通人面前,足可以一当百的他们,面对无常的时候,并不比一个凡人有更多的反抗能力。
从地府里伸出来的,勾走灵魂的镰刀,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只有程笠,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把手抵住腮帮。
他没有闭上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无常的面具。
“很有意思的攻击方式。”他看着自己脖颈处,那把恍若真实的镰刀:“就算是四品的武者当面,被你突然爆发这么一下,恐怕也难以抵挡。”
无常的镰刀僵在了空中。
他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惊异。
“我忌惮你们幽浮的理由,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在这将近绝对的黑暗中,程笠的眼睛里,冒着一股野狼般嗜杀的绿光:“别人是害怕你们念修神出鬼没,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就会被夺走性命。”
“但我不怕啊。”他站起身来,随意地推开空中那柄镰刀,径直走到了白无常的身边:“不管来的是罗酆六宫,还是五方帝君……”
他伸出手,摘下白无常的面具,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庞。
“都是一盘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