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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去哪了？”柏水陶掏出两根热狗：“要不要来一根？”
“胃不好，免了。”程笠摆了摆手。
“真是可惜。”柏水陶也没再劝，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两根热狗：“落子湖感觉也就那样，除了多几只鸟儿，跟我老家那些大湖，也没什么区别。”
程笠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觉得这片湖泊很壮阔。
在曾经那个时代，他仗着通天修为，几乎把整个地球都转了个遍，足可称得上见识广博。但就是在地球上，像落子湖这样庞大的湖泊，也没有几座。
即使自己是旧时代的强者，在见识上，也比不上新时代一个会上网的学生。
“这就是星际时代。”他喃喃道：“但成长的，似乎只有人类的科技。”
“你在碎碎念些什么？”柏水陶看着他翁动的嘴唇，有些不解。
程笠微微一笑。
“你就当我是在神游好了。”
……
“所以，我们最后都是炮灰对吗？”钟象和洛克斯走在桥上。
“炮灰？”洛克斯微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虽说我们都是天上的星宿，来这个世界只不过走一遭而已。”钟象提着皮箱：“但你觉得我们死后，真的能在地府谋个职位吗？”
“为了幽浮而死，我们的神魂将回归幽冥地府。”洛克斯双手合十：“当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一个西方的白人，最终的归宿是你们东方的幽冥地府。”
“也许在前世，我是一个东方人吧。”他淡笑着说道。
钟象停下了脚步。
“我们是被特别选派来执行这场任务的杀手，也因此在人间，更长久地逗留。”他放下了手中的皮箱：“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吗？”
洛克斯也跟着停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盯着钟象，似乎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这所谓的幽冥地府，跟我们真的有关系吗？”钟象抬起头，看着身披风衣的洛克斯：“我们一直以来秉持的，从天上来，除恶人间的信念，真的是正确的吗？”
“你开始惧怕死亡了。”洛克斯看着钟象的眼睛：“死亡让你的眼前出现了幻象。”
“不，死亡让我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楚了。”钟象摇了摇头：“幽冥地府，这种从远古时代持续至今的信仰，从来没人能够证明。”
“什么天上星宿，地上孤苦……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也只有我们幽浮一脉，还在傻乎乎地坚持。”他捏紧了拳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洛克斯。”
“你要逃吗？”洛克斯的脸色变得很诡异：“你真的要逃吗？”
“我一个人没办法逃跑，但加上你，活命的几率会大增。”钟象耸了耸肩：“当然，如果你依旧死忠于幽浮，决定把我就地正法，那我也不过是把死亡稍微提前一些而已。”
“看来，你都算好了。”洛克斯冷笑道。
“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计算。”钟象推了推眼镜：“早说过我是文职人员。”
“所以，你决定往哪逃？”洛克斯接过他的皮箱：“文职人员，还是把武器给我吧。”
钟象的眼中，露出对生命的渴望。
洛克斯没有选择死忠。
他也想逃！
“两个选择，第一是抢走牛头大人的飞船。”他早就有所计划：“牛头大人的飞船虽然小，但也足够摆脱这颗星球的引力，直接前往空间穿梭站。”
“然后呢，往哪走？”洛克斯问道。
“直接去靠近前线的星域，找到那群叛军，让他带我们上船。”钟象摊开手：“你也知道，单纯逃跑是没用的，只要还留在这片星域，我们始终会死。”
“路程太远，风险太大。”洛克斯对此持否定态度：“就算你技术不错，能够抢走牛头大人的飞船，后边那段路也绝不好走。”
“另外，我们身上的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他拳骨一紧：“发作了，那还不如死了呢。”
“那我们来听听第二个选择。”钟象伸出两根手指：“投诚公爵的独子，如何？”
“他甚至有办法撑过环式虫链病毒，还坐拥当年东武公爵留下来的各种资源……换句话说，那是背靠帝国的强悍实力。”他看着洛克斯：“这种医疗条件，说不定真能拔除我们体内的毒素。”
“我们是来杀他的，最后却要投诚于他？”洛克斯无奈地笑笑：“你觉得，他会接受我们吗？”
“接受了我们，就等于与整个幽浮为敌，而不是面对被人雇佣的杀手。”他看着钟象：“在我看来，即使是牛头大人出手，也未必能从那六个保镖之中，取走他的性命。”
“而暗杀他的任务，只持续到三个月后。”他越是分析，对这条路就越不看好：“三个月之后，他就是帝国亲封的公爵，也算身为帝国荣光的一部分。”
“到那个时候，暗杀的价码，甚至是以星球为单位来结算的。”他摇了摇头：“要是我，就绝不会在有机会撑过暗杀的时候，主动接纳可能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敌人。”
“事实上，我接到了一封信。”钟象说道。
他把光屏递给了洛克斯。
“幽浮的杀手们，你们好，我是程笠，你们的目标。”
“冒昧致信，不是为了挑起我们之间的纷争，而是希望能够加入你们。”
“我对幽浮的力量，在抱着强烈好奇心的同时，也很是崇敬，而诸位的表现，更证明了幽浮本身，确实是一个武德充沛的圣地。”
“虽然不知道，雇佣诸位来对付我的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给出了多高的价格，但我想，一个帝国亲封公爵的加入，以及他拥有的权力和资源，绝对要远高于那位雇主能给出的价格。”
“向各位致以诚挚的问候，并期待你们的回复。”
洛克斯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之前没跟牛头大人说？”
“因为，还有第二封信。”钟象更换了光屏上的文字。
“有救，速来。”
简短的四个字，也与机械打印的笔迹不同。
“这是霸王的笔迹。”洛克斯皱起眉头。
“霸王他们，早料到我们最后，会变成这样的局面。”钟象长舒一口气。
“选吧，洛克斯。”
“是赌一把，还是直接去当炮灰？”
他目光灼灼，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