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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程笠拱了拱手。
他一如千年前，面对那些完全不认识的挑战者那样，礼貌地客气一番。
“你不怕死吗？”这位带着西方剑圣面具的男人，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猎物。
都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眼前，这少年居然还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
“怕。”程笠承认道。
“不愧是公爵的儿子，沉着冷静至此。”剑圣转过头，看着逼近自己的秦农：“我劝你最好不要过来。”
秦农的脚步滞了滞。
“我们幽浮的功法，你们完全不了解。”他没有继续搭理程笠，而是挑衅式地扭过头，看着一脸凝重，蓄势待发的秦农：“我们杀人，甚至不需要直接接触目标。”
“所以，就算你现在出手，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微眯起来，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轻松和笑意。
“用精神对吗？”程笠问道。
剑圣的身子僵硬了片刻。
“而且，你还没动手呢。”程笠看着剑圣：“快点啊，我也想看看，你们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狂妄的小子。”剑圣看着一脸期待的程笠：“你以为你挡得住吗？”
“要抵挡我的力量，至少需要三十厘米厚的铅块……你那力场手镯，根本阻隔不了我的攻击，而我跟你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他指着程笠的鼻子：“我顶着必死的压力来杀你，不是为了看你这副表情的。”
“那你想看我怎样的表情？”程笠问道：“我做出来，就可以活下去吗？”
“当然不能！”剑圣的声音越发尖锐：“我要你死，还想看到你在死之前，痛哭流涕跪倒在地，求着我放过你！”
“你一定要杀我的话，为什么我还要求你？”程笠笑了。
“你们这些弱者不都是这样吗？”剑圣冷笑：“就算毫无希望，也要用卑微的自尊，去祈求活命。”
程笠翻了个白眼。
他扮做这副呆瓜的模样，是为了激怒眼前这家伙，让他好好展示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个八婆一样，站在这里絮絮叨叨。
他想了想，一巴掌扇在了剑圣的脸上。
这一巴掌又快又急，是用上了修为的。
跟他的推测一样，由于专修神魂，这些幽浮的武者，在没有运转神魂之前，肉体的强度，跟普通人应该差不多。
一掌下去，直接把剑圣的面具都给扇歪了。
剑圣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左脸已经肿了，高高地鼓起来，像是一只变了形的高粱馒头。
“你……怎么敢打我？”他像是受了绝大的侮辱：“你就不怕我把你折磨至死？”
程笠深吸一口气，忍住随手打出一道法术，直接把他干掉的冲动。
我就等着你好好的用神魂之力，折磨我一下呢！你怎么还在这叨叨叨？
别说剑圣，秦农此刻也懵了。
他站在不远处，浑身的气血都凝聚在指尖，就等着剑圣出手的一瞬间，直接炸碎这家伙的脑袋。
可现在看来，这剑圣好像弱得可怕。
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少主，能把这人一巴掌扇得失了智……怎么，这种废物，真的是幽浮的杀手吗？
面具落在地上，剑圣完好的那半边脸，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
惨白的脸色，枯槁的姿容，感觉不像活人，倒像是个刚吊死没多久的尸体。
“我要，杀了你！”他咬牙切齿，双眼中，忽然腾现出无数的符纹。
程笠面露喜色。
“来了啊。”他的衣衫无风而起，正是被那强烈的神识所掀动。
“死！”剑圣的喉咙里，撕扯出这么一道声音。
秦农手中的气剑，瞬间洞穿了剑圣的脑干。
换做正常的七品武者，即使是最强悍的那一类，被炸裂了脑干，也绝对无法再多活一秒……但鲜血混着白浆淌落的剑圣，却偏偏没死。
他转过头，露出一副不寒而栗的笑容，盯住了秦农。
“你以为，你能保护这家伙？”他的脸上，一滩红一滩白，每个动作都如机械般僵硬，但却还有说话和思考的能力：“我毕生修为都交代在他身上，你以为一个连武道都没资格踏入的废物，还能活下去吗！”
说完这些之后，他的身体终于是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他还在笑，笑得阴沉而得意。
一张少年人的脸，出现在他最后的视线当中。
“呸。”程笠一口老痰吐在他脸上：“就这？”
就这？剑圣的笑容僵硬在风中。
他的幽冥剑意，本该像碎纸机一样，搅碎这少年的神魂，顺带着把他的脑袋绞成一锅浆糊。
可为什么，没死……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可以让他继续思考的器官了。
“少主，你没事吧！”秦农忙冲了上来：“那家伙是不是向你释放病毒了？”
“病毒倒是没有。”程笠摇了摇头：“我回去再告诉你，总之我除了浪费了口水之外，没有任何损失。”
秦农还想说点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只要少主说了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问题。
以凡人之躯，一巴掌扇飞了幽浮的杀手，难道还不能证明些什么吗！
“我倒是纳了闷，这家伙对我们的手段，怎么忽然就熟悉起来了？”钟象摘下耳麦，随手输入了窃听器的自毁密钥：“两个星期以前，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呆瓜！”、
“那怎么说也是公爵的嫡子，就算不能修行武道，心性和手段，放在同龄人里面都是绝对的顶尖……敢于直接从他那老窝里走出来，面对我们，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洛克斯倒是不觉得奇怪：“应该是身上带着不少好东西，给了他自信心吧。”
“看剑圣那副失了智的模样，可能是精神干扰之类的药物，或者发射器之类的东西，要小心。”钟象分析道：“而且，最后剑圣全力以赴地释放了幽冥剑意，也没能伤到他一根头发。”
“本来就伤不到头发。”洛克斯冷笑道：“不过，他们的警惕，大概也差不多被瓦解了吧。”
“送死的霸王和虞姬，一个傻子狙击手，一个失了智的剑圣。”钟象哈哈一笑：“要是我，在派出六个六品武者保镖之后，发现对面原来是这样的草包，就算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至少也要先乐呵乐呵。”
“那就再让他乐呵一会吧。”洛克斯转过头：“您说是吗？”
“牛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