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这个怂货

　　“别乱动！”一个硬朗的女声命令丁亚说：“他们能捕捉生物的动态，一动，他们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丁亚“嘶嘶”吸着凉气：“那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杀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你？”女人以一串问题回应了丁亚的提问。
　　“……难道不是吗？”
　　女人暴躁地说道：“你的事，我晚点再跟你算账。等下我倒数三秒，你跳起来掩护我，我把床板踢开给他们干一仗。明白没？”
　　“不明白。”丁亚想都不想就说，“你不是说一动他们就知道我在哪里了？你还把床板踢开，方便他们瞄准我吗？”
　　女人不满地说：“你怂什么？不是有我在吗？你是负责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我会在他们开枪前就把他们干掉。”
　　“要是你没把他们干掉，那我岂不是要被他们干掉？”丁亚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现在置身这黑漆漆的屋子，敌人埋伏在哪里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不知道，敌人有多少火力不知道，女人有什么能耐可以保证孤身一人把敌人端掉？这种情况下他贸然把自己暴露出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女人的耐心一下就被耗尽了：“你废话多不多？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否则我马上把你干掉，将你的尸体扔出窗外也可以达到转移目标的目的。”
　　丁亚听到“锵啷”一声，接着是机枪上膛的声音，既有威胁的意味，也在表明女人并非手无寸铁。
　　能怎么办？丁亚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说：“我是在你数到‘三’的时候跳，还是你会在‘三’后再加一个‘跳’字？”
　　“就三。我会把床向右边踢，你跳起来后趴到床板下面去，别挡我视线，动作慢了别怪我子弹不长眼。”女人说完连一丝酝酿的时间都不给就开始数了，“一、二、三！”
　　话音刚落，丁亚手一撑地，腿部发力朝右上方起跳。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同一时间，堵在窗口上的床板已经朝右边倒去。
　　借着从窗口倾泻进来的灯光，丁亚瞄了一眼窗外，对面街道的那栋楼房上正播放着一支什么广告，整栋楼只有二楼的一扇窗口是打开的，广告图像在那一小块地方缺了一个口。
　　枪声，子弹，直奔他而来。他依照女人的吩咐，跟随着床板倒下的方向，闪身于床板背后，但左臂上还是被一颗子弹擦过。
　　他闷哼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刺痛的臂膀，热乎乎的暖流在手指间涌出，他歪在地上，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从窗口翻了出去。
　　不绝于耳的枪声在外面响起，丁亚支起身子，从窗口一角看出去，女人往对面窗口上方扔出了一把短刀，刀柄上系着一根皮绳，皮绳的另一端以另一把短刀扎在了这边的窗口上。
　　女人左手抓住一只不知从哪弄来的小钢圈，扣在皮绳上，从这边的窗口往对面窗口直飞过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她举着一把手枪对准对面一通扫射。
　　丁亚不清楚她是乱射一通还是真的看到了敌人，反正他这边的弹雨是暂时停歇了。他得以偷空探出头去，女人已经跳进了对面窗口，不消片刻，一个壮硕的男人惨叫一声被扔出了窗口。
　　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个男人被扔了出来，接着女人单脚跨上窗台，也从窗口跳了下去。
　　丁亚趴上窗台往下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枪战而躲起来的路人试探着朝女人和地上两个呻吟着的男人靠近，人声渐渐鼎沸，女人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男人胸骨上，像在盘问着什么。
　　丁亚听不真切，他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胡乱地捆住伤口，决定下去看个究竟。
　　等他爬下楼梯来到街道上，他正好看到多琳领着几个冥神星人往里赶，人群主动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丁亚便跟在他们身后朝里面走。
　　“……上交所有枪支武器，带你的人滚回你的狗窝里去，100天内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就给我彻底滚出黑市！”女人背对着丁亚，俯身对踩在脚下的那个大汉说道。
　　那大汉满脸颓败地承受着这屈辱，女人的脚一移开，他就被多琳带来的人拖了起来带离现场。其余的人将地上散落的枪支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冲进了两个男人刚刚藏身的楼房搜索。
　　多琳双手抱胸，叫了那女人一声：“格瑞，你应该拆了他们的金属臂，连你的主意也敢打，不能轻易饶恕。”
　　叫格瑞的女人身着黑色的紧身软甲，一头乌黑油亮的及腰长发将她腰臀起伏的曲线衬托得妩媚万分。
　　她回过头来，丁亚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面如白玉纤细无瑕，眼眸大而明亮，眼梢附着一丝冷峻，鼻梁直挺红唇小巧，眉心的金属片增加了她的冷艳。她是冥神星人，洛夫说过，黑市里的冥神星人基本都是攻击系，好斗而暴躁。
　　格瑞单手叉腰对多琳说：“没这必要，就是个想当山大王的小喽啰而已。”
　　格瑞侧眼看见了跟在多琳身后的丁亚，又说：“你受伤了？”
　　多琳这才回头看见了丁亚，奇道：“你是怎么回事？”
　　丁亚一怔，他觉得这应该是他问的话才对。他想了下问道：“洛夫和小九在哪里？”
　　“我们在这！”丁亚身后传来叫声，回头一看，洛夫和小九正一前一后地拨开四散的人群走过来。
　　洛夫上下打量了丁亚一眼，说：“我才走开一下下，你又惹什么幺蛾子了？”
　　丁亚皱起眉头，真是有够了，他就睡了个觉，醒来莫名其妙被追杀中了一枪，现在反倒又成他的错了？
　　小九不顾丁亚的叫喊，抓住他的胳膊扒拉开捆住伤口的布条看了眼，说：“不碍事，擦伤了而已，死不了。”
　　格瑞将食指举至唇边，轻咳一声说：“小九，昨晚你火急火燎地要找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家伙？”
　　很明显格瑞口中的“这个家伙”就是指丁亚了。
　　“是啊！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小九说道。
　　格瑞扫丁亚一眼，撇着嘴说：“这个怂货？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