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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吃饭了。”尖锐的声音响起。
澹灰羽从梦中惊醒，双手抓着床单，用牙紧咬被子，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身体不停地抽搐。通过门缝偷看的孤名媛有些心疼，她就住在隔壁屋，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孤名媛推开门进来。
“为什么不去找无尘呢？。”她拿毛巾帮澹灰羽擦汗。
“可能习惯了。”澹灰羽示意孤名媛把毛巾给他，他自己来。
“什么样的经历让你不想改掉这个习惯？你可以让无尘顺带把不好的经历也带走啊！”
“就是不想，肃清部的朋友们经历都挺惨的，可大家谁也没去找无尘。”
“那是你们强装！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东西不懂、不要对别人随便评头论足、经历和选择等等诸如此类的套话，直接让无尘把这个世界上全部变美好不就行了？”孤名媛有些恼火。
“那你看现在有人许了这个愿望吗？”两条鱼开始在澹灰羽身上四处游走。
“总会有人许的。”孤名媛信誓旦旦。
“是，我也相信，但是每个人对于美好的定义不一样。”
“为什么听你讲这么复杂？”
“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也对别人说过，我站在很多角度感受过很多思想。欣赏和讨厌的、遗忘和铭记的、明白和不明白的。就一个‘美好’，就有太多细分，这种大愿望很容易引起争纷。富人白虎族觉得自己种族的尾巴是高贵的，而贫穷白虎族一直都觉得尾巴没什么用，不如换点钱，他们相互鄙视憎恶，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都觉得美好呢？当然，贫穷白虎族一部分人就算变有钱也认为尾巴没用，因为有些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你不用说让他们都富有的愿望，同理让他们都贫穷的愿望也是一样的。”澹灰羽直勾勾地盯着孤名媛。
“让他们都认同尾巴是高贵的，不行！站在贫穷白虎族一边让他们觉得……也不行！从他们当中各挑选一个代表去找无尘，谁先到达谁就……让他们其中一族消失，失忆……还是不行！”孤名媛着急地挠头。
“有矛盾的愿望很难实现的，无尘心有余而力不足。”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我都说了，我和你一样相信会有人解决的，这就是我的愿望。”澹灰羽说完笑了笑。
“你有毒啊！”孤名媛埋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为我好，小妹妹，我就是简单说两句，很多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模棱两可。”澹灰羽将孤名媛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银发，黑狼族都是银发狼牙。
“大羽！”孤名傲冲了进来，脖子上还戴着耳机。
“我不想去骨科挂号，一会再聊。”澹灰羽虚化钻出墙壁，向后院飞去。
孤名傲绕过妹妹，推开窗户，对着下面的澹灰羽吼道：“你他妈上崂山学过穿墙术啊！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家那颗丑树了！也不是树上那片枯叶！更不是叶子里的蚜虫！你啥也不是了！”说完就关上窗，还表现得气势汹汹。
“收！”孤名媛对着哥哥大喊了一声。
“我这不想着给枯燥的生活加点乐趣吗？”孤名傲觉得自己的确太浮夸了。
孤名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孤名傲立刻变成了一只肥肥的小绵羊。
“老妹，你别再把我变成这种可爱的东西了，那天给我变成珍珠人，晚上睡觉澹灰羽一个劲说我可爱，我受不了这种惩罚。”孤名傲可怜巴巴地看着妹妹。
“没关系，我去听你的歌，这样我就心安理得了。”孤名媛拿起他的耳机，向地下录音棚走去。
孤名傲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肥胖，他不想动弹，好在孤名媛的变化效果只有二十分钟。
双鱼出现，它们围绕澹灰羽手腕转圈，他伸手到水里去触摸一头海龟，一股热流传入澹灰羽体内，他在吸取生命，海龟纹丝不动。
澹灰羽的父亲是肃清部第一代成员，很早就牺牲了，处置凶手的时候他和妈妈在现场。澹灰羽本来拥有智慧型的神赋，被肃清部选中改造后，体内突然出现了两条五颜六色的鱼，起初不受控制，很多工作人员都被两条鱼杀死了，实验员准备将澹灰羽除掉，鹿天铭知道后不允许，一是因为澹灰羽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孩子，二是相信清问给的东西不会有差错。
就这样澹灰羽一直被关在最深处的实验室，他慢慢尝试自控，每天和鱼说话，虽然他知道听不懂。有一天路过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他通过玻璃墙看着他们，相互之间嬉戏打闹，其中有一个银发少年，胸前挂着牌子写着“孤名傲”三个字，拍拍玻璃和他打招呼。澹灰羽害羞地点头回应，体内双鱼也出现，穿过玻璃看着这几个少年，澹灰羽慌张地大喊让他们快跑，可是他们没有丝毫恐惧。
“哇！我喜欢色彩斑斓的东西。”鹿离然兴奋地说着。
“你的小鱼不会杀我们的。”孤名傲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澹灰羽很自责，心想来不及解释了，可是双鱼在他们身上转了几圈，就回到澹灰羽身上，这让他呆住了。
“最恐怖的家伙，出来之后一定要切磋一下。”池曦涵停下脚步，对着澹灰羽伸出了拳头，她身后还跟着叶语瞳和牧玲月。
“我们听说了你的事迹，那是他们太弱了才害怕。”孤名傲把池曦涵的手挪开。
“快走，先生要开会。”烬一推了推眼镜框。
“老给一帮小孩开什么会，我真服了我爸，就爱整这些表面工作。”鹿离然像个成熟的大人似的，老练地吐槽。站在他旁边的许游格一脸不屑，吊儿郎当的样子很像个小流氓，还有点中二气质。
“等你出来。”孤名傲和澹灰羽挥手告别。
澹灰羽呆呆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从那之后澹灰羽更加努力的尝试，他一定要摸清自己的能力做到自控，然后出去。终于，他和双鱼达成了某种共识，双鱼只能吞食他的生命，它们发现了澹灰羽的生命是最好吃的，不再随意吃取他人生命。但是双鱼不允许澹灰羽给他人均分生命，这会让它们痛苦，因此澹灰羽母亲患病离世毫无办法。他将双亲埋葬在一起，双鱼游入尸体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黑一白。
“晚上吃什么啊？”孤名傲问妹妹。
“听完你的歌我已经饱了。”
孤名傲刚要还嘴，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叶语瞳发来的信息，他突然变得很正经，坐在椅子上细心回复。叶语瞳觉得自己掌管奕粉始盒有些不妥也很麻烦，想要把它交给住在九区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奕彩族前辈，毕竟这本来也不属于母亲，是奕彩族的神物。
“先斩后奏？”孤名媛看着哥哥深情的样子。
“我昨天才第一次心动。”
“什么样的画面触动了你？”
“一个老朋友，站在你旁边黯然神伤，你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
“越是这种，越让人欲罢不能。”
“换作别人难过，我不会有这种感觉；或者别人在看她难过，也不会有那种感觉；她和一群人站在那里，只有她难过，我更不会有感觉。以前她哭，我也看到过，都很正常，偏偏是只有昨天她在难过，刚好我在看，对我的心脏直接就是致命一击。”
“情不知所起。”孤名媛故作深沉，“一往而深才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