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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屠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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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变强,去找爹,我要保护好娘......”铜鼎内,沈寒似乎在呓语一般,其精神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陈烎不为所动,静静观望。他非常清楚,这种情形下必须让沈寒依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他不能插手。然而沈寒持续昏迷了数个时辰,也不见醒过来。陈烎渐渐渐开始着急了。
  此时天色黯淡,距离破晓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段略微漫长的时间终于过去,伴随着远方传来的若隐若现的鸡鸣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炽盛的朝阳渐渐挣脱蕴雾霭和云层的遮掩,初晨之光普照大地,小庙也渐渐明亮起来。
  在这惠风和畅的初晨里,沈寒缓缓睁开眼睛。
  噗!
  他蓦然从口鼻中喷出许多粘稠的药液,挣扎着铜鼎,同时大口大口地呼吸,平时微不足道的空气,在此时如同稀世珍宝一样,被他鲸吞牛饮般吞吸进口腹中,那白皙健硕的胸膛,也应为剧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我还活着......”沈寒艰难站起身来,尝试着握了握拳头。
  蓦然间,一股朝阳般炽盛的血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血烟淡淡缭绕与体表皮肤上,周围的空气在他身上的血气影响下,显得略微发烫。沈寒感受到体内那股爆发性的力量,忍不住扬天长啸,啸声震耳欲聋,直将小庙原本就松散的庙顶震荡的烟尘激荡。
  “前所未有的力量!”
  沈寒将手指关节握地咔咔作响,四下环顾,似乎正急于想要找一个发泄东西,但找了半天,发现除了眼前的巨大铜鼎之外,别无他物。
  陈烎看透了他的想法,朝他点了点头。
  沈寒得到授意后,内心大喜,奋力朝铜鼎拍出一掌。
  嘭!
  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在巨大的力道打击之下,那重愈千斤,看上去巍然不动的铜鼎竟然一脚离地,被微微抬了起来。
  失去了一滴精血的幻兽沉眠了三天三夜,突然被这巨大响声叫醒,气得龇牙咧嘴。
  陈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枉我这一个多月以来不予余力的培养你,眼下也算小有所成。”陈烎道。
  “那接下来应当如何继续?”沈寒问道。
  “没必要继续下去了。”陈烎道。
  “我可以出师了么?”以沈寒对寻常江湖侠客的理解,以为这样的体质已经远超他们了,于是试探道。
  “可以了。”
  想不到陈烎轻轻点头。
  “当真?可是,我总觉得自己还差了许多,就这么出师了么......”沈寒深感疑惑。
  “我的本意,只在引你入武道,而眼下你既已入了武道,我也不必要和你在纠缠下去了。”陈烎站起身来,一挥手,那沉重无比的铜鼎就顷刻间消失不见了,化作一缕青烟被收入他的衣袖里。
  “那可否告诉我,我接下来应该如何?还有,你别忘了答应我,告知我爹的下落,我一定要去找他!”沈寒沉声道。
  “也罢,明日卯时一刻,依旧到此地来。”陈烎道,随即周身烟雾飘渺,遮住了他的身影,等四周景象清晰可见时,陈烎和幻兽的身影都不见了。
  “明日卯时三刻,在此地。”
  沈寒皱着眉,一遍一遍的思考着陈烎说的话。那我便卯时一刻来,我一定要继续修炼下去,一定会找到我爹!他在内心暗道。关于武道修炼,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才踏足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而武道犹如没有尽头的沙滩。
  沈寒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急切的心情,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下一步修炼之路该如何行进,以及最主要的,向陈烎问清楚爹的下落,然后去找他。
  以至于他一夜没睡,天微微亮,就迫不及待赶了出去。
  “陈烎,我希望你把这一切都交代清楚!”沈寒咬牙道。陈烎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擅自为他嫁接了这个奇怪的眼睛,令他无论在看待什么景象,都对其左眼有着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但也将他引上了寻常人穷极一生努力,也未必摸得到门槛的武道修炼之路,还勾起了自己儿时,不甚清楚的那部分关于爹娘的回忆。
  沈寒径直穿过小镇,穿过熙攘吵杂的人群,在这一期间,他不由自主的感应到身边来往的许多人体内微弱的气血,偶尔有几个体质好一些,但那也相差无多,都像九衢风尘里的微弱烛火,那些烛火飘摇不定,可奇怪的是,无论风再大,也无法将他们熄灭。
  沈寒忽然感悟到了一些道理。
  普通人的血气宛如烛火,一点小小的天灾人祸都能将其抹杀,倘若那一道烛火燃烧起来,变成一团火,甚至是山头之火、燎原之火,将难以被熄灭。这似乎就是根骨境界修炼的真义所在,确切地说,是武道修炼的真义所在。
  终于到了小庙,却不见陈烎和幻兽的身影。
  沈寒索性盘腿打坐起来,卯时一刻,卯时二刻,卯时三刻......
  天色大白,沈寒心中一凛,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意味。
  “佛像?!”
  有一束光直直照射在残缺不全的佛像身上,沈寒预感到大有古怪,那种不太好的预感来源于他的左眼,正有一股无形的气机在左眼处衍生,像被人用针尖所指。
  沈寒赶到佛像前,打量半天,也看不出门道。正在这时,左眼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轻微异样又起势了,不觉间一抹淡紫色的火苗燃起,他左眼原本的单瞳孔瞬间分裂成并列的两个双瞳。
  只见原本凝实的佛像,此时呈现一种透明的虚幻感,沈寒直接透过石质的佛像看到藏在佛台间的一把扇子。
  “陈烎的扇子!”
  沈寒顾不上左眼的异样,以掌化刀,一咬牙,狠狠切开了那沉重坚固的佛台,然后取出了陈烎的扇子。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一定会注意到那扇子是完美契合在佛台里面,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但沈寒完全不在意这些,陈烎的本事通天,他可是深有体会。
  啪!
  随着一声轻响,扇子被猛然打开,沈寒定睛一看,只见扇面上赫然写着几个遒劲大字:屠龙之谷,有缘再见!
  “被耍了!”沈寒脸色阴沉。
  陈烎先前答应他的,告知他爹沈一的下落,而现在只留下了一把扇子,便不见了人影,还让他去什么屠龙之谷,可他连屠龙谷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沈寒愤懑不已,险些失控要把扇子折断,却发现那把扇子坚固如铁,根本不是以他之力所能折断的,索性放弃了。。
  沈寒逐渐冷静下来。
  “屠龙之谷是么,我一定会去的,陈烎,我希望你别再骗我!”沈寒咬牙,事到如今,他只能讲希望寄托到陈烎不会欺骗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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