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往事

　　开张生意开门红，吴穹的两个开山徒弟第一次上手术就走得很顺利。
　　“小许小何，今天表现不错啊！”吴穹赞许道，“第一次上台就做这么大的手术，你们两个有没有心慌？”
　　许望嘉向来会拍马屁：“有吴老师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吴穹隔着口罩抛给许望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手术刚刚做完，现在只能看出血管有没有缝合成功。真正的考验是在一周后，要是患者的手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活动，手术算不上成功。”
　　许望嘉仗着他有一个院长伯父给他做靠山，他潇洒自在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相比许望嘉的洒脱，何正东却机敏得多。他不发表任何评价，一张脸躲在口罩后面看不出喜怒。
　　走出手术室，许望嘉殷勤地对吴穹和何正东说：“今天晚上我大伯在酒店订了个包间，想请吴老师和何正东一起去吃个饭。不知道老师今天是否方便？”
　　“那好啊！”吴穹替何正东应下饭局，“许院长请客，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小何你准备一下，晚上有约会聚餐什么的先推一推。许院长轻易不请客的，这次你我都有口福了！”
　　许望嘉没想到吴穹这么好说话。以前他听说过一些关于吴穹的传闻，传闻不多，不过基本都说吴穹这人没有社交活动，一下手术就会被保镖带走。现在看来传闻未必是真，只不过传这些流言的人请不动吴穹罢了。
　　许望嘉脸上笑意又浓三分，他随便开一句口就能请吴穹赴宴，这种牛皮拿出去吹上十年八年都绰绰有余。
　　晚上吴穹按时带着两个学生去酒店赴宴，院长许安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按辈分，许安都该恭恭敬敬叫吴穹一句老师，吴穹当上主刀医生的时候，许安还没出生呢。
　　吴穹就是太懒，什么行政职位他都不愿意接，整天活得跟个世外仙人一样。名义上是个教授，可他每年站在讲台上的次数掰着指头就能数完。
　　许安抬起酒杯，假意严肃地说：“吴教授来我们医院这么多年，我都没机会跟您老人家坐下来吃几顿家常饭。”
　　“前段时间不是在家里研究孙子兵法嘛。”吴穹胡乱找个托词说，“怪我怪我，每天一下班就想着回家看孩子，都没时间跟医院领导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我先罚酒一杯！”
　　吴穹爽快喝下一杯红酒，然后还大大方方让侍酒过来斟酒。“不错不错，36年的干红，配烤肉味道最好。”
　　许安眼中华光大放，“吴探花不仅在显微外科是专家，对于品酒也很在行嘛！我今天刚好点了烤肉，马上就上菜！”
　　一顿饭吃下来，许安发现吴穹圆滑却不迂腐，懂得品味却行为低调。看来他对这位手探花的误会很大，吴穹根本没有九十岁老头特有的固执。恰恰相反，吴穹很懂变通，对新鲜事物也有追求和喜好。
　　吴穹的性格和他的长相一样，都很年轻且充满活力。或者说，正因为吴穹的性格十分年轻，配上他一张稚气未消的脸才不会表现出任何违和感。
　　饭吃到一半，话题差不多是说开了。吴穹毫不掩饰他年轻时候做过的缺德事，只管把以前的糗事拿出来当笑话讲：“我二十几岁的时候什么缺德事没做过。只要不触犯法，越是缺德的事情我越是喜欢去尝试。”
　　许院长听得高兴，“吴教授以前还做过什么缺德事？”
　　吴穹正样八经坐直身子，装模作样地说：“贫道乃是张天师真传弟子，可度往生来世，可断祸福凶吉。施主可要小道替你测上一卦？”
　　说完吴穹便仰头大笑起来，可是桌上另外三人十分不给面子，一个二个连点声气都没出。吴穹笑过一阵，他被房间里安静的气氛搞得泛起尴尬症。
　　许院长叔侄两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吴穹，而何正东却是微微抿唇笑而不语。这三人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安静，难道吴穹说得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我就说开个玩笑！”吴穹自圆其说道，“我年轻时候做事不讲轻重，成天拿着这套说辞满世界坑蒙拐骗。”
　　许院长愣了许久，他试探着问：“吴教授，你是会测字还是会看相？”
　　“几十年没碰那门手艺了。”吴穹随意挥挥手说，“技术早生了，你现在拿什么给我我都测不出来。”
　　许安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只不过他还没想清楚这事该怎么表达，一时说不出口。
　　吴穹没心没肺对桌上三人说：“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你们别当真。”
　　吴穹越是说得云淡风轻，许安越是确信他以前听说过的一些传闻。“听说，曾经有上万人亵渎过一个天上来的神仙，后来这些人都惨死在一场祭祀仪式上，男女老少无一幸存。”
　　吴穹环视一圈桌上三人——许安眼中闪烁着某种奇怪的兴奋。许望嘉睁大眼睛，他根本听不懂伯父和老师在说什么神仙对话。而何正东还是和之前一样，坐在角落里笑而不语。
　　饭局将近十点才结束。回家的路上，吴穹问泰坦：“何正东好像知道什么。”
　　“我也发现了。”泰坦说，“我查过他家谱，他祖母和母亲都是很出名的人物。”
　　“哦？”吴穹顿时来了好奇，“他外婆是谁？我记得他说他外婆是细胞学院的学生。”
　　泰坦在空中划出一面全息屏幕，他把屏幕推到吴穹面前说：“他祖母就是太空人之母沈一嘉。他在说谎，沈一嘉没有在细胞学院就读记录。”
　　“原来是她！”吴穹瞬间觉得一股阴风掠过他的脊背！“他没有说谎，沈一嘉在细胞学院上过学，她还是我的同班同学。”
　　“是吗？”泰坦又略读了一遍沈一嘉的资料，“上面没有这个记录。”
　　吴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的资料上也没写我失踪的那十年到底在哪里。”。
　　泰坦感受到吴穹的不安，他捏了捏吴穹的肩膀问：“为什么沈一嘉的资料里没有这项记录？”
　　“因为这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吴穹叹出一口酒气，“当年出了很严重的事故，那天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看见白木天把沈一嘉的细胞溶解了。沈一嘉当天就被学校开除了，她只在细胞学院读过三天书就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