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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观众席的正中央搭起了一个十余米高的主看台。看台之上,阿瑟悠闲地躺在一把宽敞的躺椅上,似乎正在打盹。尽管阳光已经非常黯淡,他依然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当所有的人都进入了体育馆,按事先安排的座位坐好时,最后一缕阳光恰好落下了地平线,体育馆中的灯光霎时全部亮起。阿瑟摘下墨镜,扣在胸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而随着他慢慢站起,整个体育馆中原本有些热闹的声音慢慢地下降,直到最终完全寂静。
“各位!又到了每周一次的命运抉择之刻!”尽管没有使用扬声器,阿瑟高昂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体育馆中每一个人的耳中。他的声音中仿佛蕴含着神奇的魔力,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我给予你们干净的食物和水,我给予你们安定的居所,我保护你们免受荒原上一切变异生物的威胁!而你们所要做的,不过是为这个城市的建设添一份力量。但是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依旧对此感到不满。你们不仅想要一切能够满足生命需求的物质,你们还想要权力,想要尊严,想要所谓的自由!”
阿瑟停顿了几秒钟,看着四周士兵和囚徒既兴奋又有些迷惘的表情,接着说道:“权力?尊严?自由?多么奢侈的东西呀。无论是在旧世界还是新时代,即使是站到了世界最顶端的人,也依旧渴望着这几样东西。有人说,是我践踏了你们的尊严,是我剥夺了你们的自由。那么,告诉我,没有我,在这片荒原上,你们的尊严有何用?你们的自由又有何用?没有我,你们的尊严和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一汪臭水潭中的几口四级水,就能让你们抛弃所谓的尊严和自由!不是我夺走了你们拥有的一切,而是世界让你们出卖了这一切,为的仅仅是换回一点生存的保障。”
阿瑟又停顿了几秒,望向四周的士兵和囚徒。在他们的脸上,原本的兴奋神情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有深沉的悲哀,不知是因为这个残酷的世界,还是因为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有人说我是恶魔,”阿瑟紧接着说,“我只想说,和你们没见过的更多的人相比,我只能算是一个失败的恶魔。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夺回一切的机会!”
阿瑟的右手突然向前甩出,两道刺眼的寒光从他手中飞出,斜插向了体育馆的中间。顿时有两道灯光照亮了寒光所落之处,那里,一块深绿色的草皮上,两柄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插入了土中。阿瑟渐渐提高了音调,说道:“我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提供一块公平争夺权力、尊严和自由的场地!只要你能战胜二阶的士兵,你就能获得一定的权力!只要你能战胜三阶的士兵,你就能获得一定的尊严!只要你能战胜我,在这座城市中,你就能获得绝对的自由!”
尽管每一周阿瑟都会说这几句话,但当他的话音落下时,原本安静的体育馆还是忍不住沸腾了起来。正如阿瑟所说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类不会渴望得到这些。尤其是在这片绝望的荒原上,这一切显得那样的廉价,又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而陶斯科此刻也终于明白了罗恩对他说的“赎回自由”是怎么回事,但对于他来说,“自由”显得太过遥远。即使拥有多项一阶强化能力,陶斯科也不会傻到觉得自己一定能胜过一个二阶的士兵。在这片充满危机的荒原上,能活着拥有二阶能力的人绝对不会简单到只强化了某一个能力。然而陶斯科又是幸运的,只要他能坚持活下去,那一丝挣脱束缚的希望就会越来越鲜明。而对于囚徒中的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永远连夺得权力的机会也没有,绝缘者的体质给予了他们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陶斯科还在胡思乱想中,底下已经有一名士兵走到了灯光下的草坪上,拔出了其中的一柄匕首。“现在,你们的权力,你们的尊严,你们的自由就站在那儿。想要这一切的人,就尽情去挑战吧!”阿瑟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又戴上了墨镜,慢慢躺回了椅子上,好像接下来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体育馆中沸沸扬扬了三分多钟后,第一个挑战者缓缓走向了草坪。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大部分瘦弱的囚徒比起来,她的身材已算丰满,看来她平时很懂得如何储存更多的能量。她的一头齐肩金发枯燥无光,但被打理得很干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纤细的腰肢不停地摇摆,突显着她健美的身材。陶斯科发现周围的多数人都在大口吞咽着唾沫,望向那女人的眼睛开始充血。
在体育馆中举行的大量挑战中,女性的比例明显要比男性高出一截。因为男人每天只需忍受劳苦饥饿的折磨,而女人所受的摧残却是要比男人多出了太多。她们比男人更迫切希望逃离这个地狱,至少能爬到离出口稍进的地方。
女人走得很慢,她很奢侈地将脸洗得一尘不染,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望向前方士兵的眼中似乎有一汪碧绿的春水。当走到耀眼的灯光下时,她慢慢地弯下腰去,翘起一条诱人的曲线,慢慢捡起地上的匕首。那姿势在众人的眼中持续了数秒,最终在众人依依不舍的叹息声中慢慢消失。
女人站直了身子,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舔去了匕首上沾着的一截绿草。之后她反手握起匕首,脸色突然一冷,什么也没有说,急速向身前的士兵冲去!
反观那名士兵,从站在草坪上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无论是女人对着他媚笑,还是做出诱惑的动作,他的脸没有一丝变动,甚至连眼珠都没转动分毫。直到女人向他冲去,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刺啦”!
一阵尖锐的匕首摩擦声隔着上百米的距离传入观众席上所有人的耳朵中,使大部分的囚徒都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士兵不知何时已经将匕首竖在了胸前,挡住了女人划向心脏的致命一击。匕首间的剧烈摩擦激起了一片耀眼的火花,士兵的身体后倾着快速退去,以抵消女人的攻势。
女人改反握为正握,原本横向滑动的匕首顿时变为向前直刺。她蜷缩的右手快速向前伸直,匕首的尖端依然对着士兵的心脏。她的右腿稍稍增大了跨度,只需再过两步就能踏到士兵的左脚上。
士兵突然倒在了地上,让过女人的攻击,同时双手撑地,双脚用力一蹬,反踹向女人的上半身。
女人一时刹不住速度,眼看着就要撞上士兵的攻击,突然用力一蹬地面,凌空跃起,小腹紧贴着士兵的靴底擦了过去。她在空中转过360度后稳稳落在地上,立刻又转身向士兵冲来,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吻向士兵的要害。
而此时士兵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次和女人对撞到一起。双方相互交手了数十个回合,谁都没有有效伤到对方。可以看出来,女人为了这次挑战做了最充足的准备。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一次次的撞击,士兵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女人至少拥有二阶的神经反应强化和肢体控制强化,还有一阶的肌体力量强化。她的每一次攻击和防守都很到位,应变能力也和士兵不相上下。但她终究只是私下训练过一些时间,从没有和士兵一样拥有大量实战的机会。士兵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通过大量的野外战斗而总结出来的最简单又最有效的动作。几十个回合下来,除了心跳和呼吸加快,士兵再没有别的变化。而女人的身上,汗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的呼吸沉重而缺少规律,加快了体内能量的消耗。
陶斯科一直仔细盯着草地上两人间激烈的斗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阶的视力强化使他能清晰地看到士兵做出每一个动作时身上肌肉的变化。他的大脑快速地分析着这些动作,同时纠正着某些细微的错误,从而总结出更有效的战斗方式。比女人身上更多的汗水从陶斯科的脑门上流淌下来,这种分析已经达到了他的大脑计算量的极限,而且他的能量储存并不是很充裕。
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场战斗的结局,或许应该说还没开场的时候,战斗的结局就已经大概确定了。在这个体育馆中举行过的无数场挑战中,每一年囚徒战胜士兵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尤其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只有七个囚徒战胜士兵后取代了士兵的位置。而其他囚徒若想成为士兵,要么直接得到阿瑟的认可,要么在城里服满三年苦役,并拥有两项二阶能力。女人或许是等不了三年的折磨了,这才上场去挑战士兵,但显然她还没有具备足够的能力;或者说她的运气太差,遇上的对手太强了些。尽管结果已经明晰,但大多数人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对于这些每天都只能在工地上做苦力的囚徒来说,能多看一眼草地上那个曼妙的身姿,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士兵并没有打算快速结束这场战斗,如果他能使这场斗争时间更长一点,过程更精彩一点,那么在今晚的活动结束后他会得到一份额外的嘉奖。虽然奖励并不是很丰富,但在这个任何资源都稀缺的时代,即使只有一块黑面包,士兵也不想放弃。士兵平时的生活并不比囚徒滋润多少,可以说他们只是一群高级囚徒,受到的管制依然不少。而且为了得到每天的补给,他们时常还要深入荒原去完成一些危险的任务。这些任务消耗的不仅是体力,还有生命。在这座城市中,没有一个人活得轻松,除了执意寻死的人。
再精彩的节目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士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加快了攻击。女人顿时显得手忙脚乱起来,防御中失误的次数明显增加。随着士兵一次次挥舞匕首,女人的身上增加了一条条鲜红的伤口。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不时从伤口中挤出,很快就将全身染成了暗红色。她身上的布料也一块块飘落,衣服下惨白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
观众席上的人显得更加兴奋了,陶斯科可以清楚地听到周围的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有几个囚徒站起来吹起了口哨,立刻遭到了周围站岗士兵的一顿毒打,不知道这些人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完成苦工。
女人显得有些绝望,笑容和冰冷的表情都已从她脸上离去,剩下的唯有悲伤。但她还没有放弃,能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出卖了自己太多的东西,她不想曾经所有的痛苦和忍受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她还在奋力挣扎,尽管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趁着士兵攻击的一个间隙,女人突然撕下了身上的一块布料,一把甩向了士兵的脑袋。她紧跟着冲上前去,整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从她的眼中消失,只剩下士兵跳动着心脏的胸口。她倾尽全力,放弃了任何防备,双手握着匕首笔直向前,只为完成这一击。
士兵早就防备着女人的临死反扑,但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攻势。他闪过飘来的碎布,避过了要害,却依然让匕首在左臂上划开了一道深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浸染了整条衣袖。士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下一刻他反握匕首,速度暴增,一个漂亮的跳转反击,用刀柄狠狠砸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喀嗤”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紧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士兵彻底击碎了她的脊椎。女人向前扑出数米,无力地倒在地上,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眼泪不知不觉地流淌在她的脸上,她伸出双手,奋力在草地上爬行,身后留下一条殷红的血迹。
尽管在上场时她就有了死亡的觉悟,但死亡真正降临时,任何人都会有一刹那的恐惧。尤其是她知道,士兵赋予她的死亡将会漫长而且残酷。女人已经受够了每天都抱着浑身是伤的身躯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受够了每天都如行尸走肉般面对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她曾经还有梦想,还想站在高楼上悠闲地看明天升起的朝阳,还想着有一天进入睡梦时能够不用担心受怕,还想迎来能够真心微笑的那一天。。
只是这一刻,一切都成了妄想。士兵不紧不慢地向女人走去,一脚踏在女人的右小腿上。女人还在奋力爬行,只是已经无法再移动一点距离。士兵一步一步踩着女人的身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最终他踩断了女人的两只手骨。
女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汗水和泪水浸透了整个脸颊。但她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鲜血从她的嘴角不停地流出。士兵一脚踢向女人的腹部,将女人踹了个翻身。接着他蹲到女人的身前,狞笑着舔掉匕首上的鲜血,然后伸出匕首,慢慢在女人的脸上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