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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漫漫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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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长是一个有很重疑心病的人。当初,他封锁张扬反叛的消息就是为了试探我。我不敢冒这个险啊。”郭小飞跨出一步后,杨与白冲着对方的背影说道。
  “你后来怎么又敢了?”郭小飞停下,语气冷冷地说道。
  “六月二十五号,可心主动要求替我到杭城看望赵老爷子和半青,那时候,我知道杨柳两家的缘分是我想断都断不掉的。”杨与白黯然道,“二十七号,是半青十八岁的生日。我把见秋救出来,如愿地让他参加半青的生日宴,算是我对他的一种赎罪。”
  “幸好实验室不是铁板一块。通过一天多的筹划,我买通了里面的一名实验员,让他悄悄在控制台动一次手脚,利用意外引发实验室爆炸,好让见秋和你趁乱逃出,但意外的是,爆炸发生在了二十八凌晨,还遇上了宋家田地震。”
  “我想到了,爆炸有可能是你刻意安排的。所以,这也是我还愿意来见你的另一个原因。”郭小飞重新迈动步伐,走向驾驶室。
  看着黑色悬浮汽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拐角,杨与白才活动了一下肩膀,打开车门坐回到驾驶室。驾驶室的玻璃降下一半。他从扶手箱里拿出一部老式的键盘手机,编辑好一段文字,将它发送给一个陌生号码。
  把手机放在扶手箱上。接着,杨与白从裤袋中拿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用嘴巴叼出这根香烟,然后用打火机将它点燃。不一会儿,一缕缕乳白色的烟缓慢地从玻璃窗的那一半空隙中飘出,升到与车顶一般高时,慢慢地消散了。
  一根烟很快便抽完了。杨与白启动悬浮汽车,倒车,随后掉头,驶出珍贝路。
  归途的时间总是流逝得那么快。悬浮汽车驶进宜兴城范围时,中控显示屏的时间是三点十八分,《路之声》电台正在讲述西安西羊市地下街道的风土人情。电台节目接近尾声时,扶手箱上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平城郊外,寻古村庄。”杨与白点开收到的短信,上面写着这样八个字。
  等悬浮汽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停稳后,杨与白拿出另一部常用的手机,可随即一想又把之前的老式键盘手机拿了起来,将八个字的短信转发给了郭小飞。
  另一边,郭小飞看到短信内容,视线便立即被锁住了,脸上不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讶异的神色。
  “路长是怎么注意到这个地方的?”郭小飞重复地默念着这样一个问题。
  默念了大概十遍后,郭小飞有了一些思路,但仍需要一些佐证。同时,她还做了一个决定,给那位“老朋友”发了一条短信,让对方以最快的速度帮他弄三套相变冷却服。是的,三套,他准备让杨与白和沈省同他一起去平城。
  让杨与白一同前去,是因为他们现在也是盟友,有必要一同行动,叫上沈省,则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面对此事,有必要站在同一个立场。
  随后,郭小飞发短信将计划告诉杨与白和沈省。他分别用了两种不同的口吻,对于杨与白,是通知,而对于杨一二,是征求。或许是猜到他们会心有疑问,所以在短信中,他还事先做了声明,一切会在途中给予解答。
  最终,两人权且答应了下来。
  下午五点,那位“老朋友”发来短信,告知郭小飞事情已经办妥,随时可以来老地方拿东西。十多分钟后,他驾车接上沈省,先到高银街取了三套相变冷却服,再赶到宜兴与杨与白汇合,然后于八点整驱车前往平城。
  沈省和杨与白事先并没有从郭小飞口中得知彼此的身份,只知道此行会有三个人而已。所以,知道对方的身份时,两人心中都有着不小的惊讶。
  “郭小飞,可以说说了吧?”在宜兴,杨与白主动要求由他来驾驶,其一为的就是等发问时,郭小飞方便解答他和沈省的疑问。
  “平城山林一带有一个村庄叫八木村。这个村庄形成于北宋时期,里面的村民身材普遍高大,且长寿,平均年龄高达一百五十岁。你清楚,路长进行生物混合实验,是想制造一种‘超级基因’来治愈他身上的VHL综合症,如今,这个村庄又给了他一丝希望。”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是这个村庄的后人。沈省恰巧也是一位。”郭小飞没有理会杨与白显露在脸上的不可思议,继续说道,“一九二五年,民国《科学》杂志的科探小组到平城一带考察,无意间发现了八木村,随之,村庄就逐渐被暴露在了大众视野里。为了让村庄回归宁静,村民们决定放弃原有的生活,以家庭为单位,各自到外去谋生。当年,中部许多大省份都闹了大饥荒,许多村民们被逃难的人流冲散,失去了踪迹。”
  “后来,一些人带着家谱回到村庄,把各自手中的那份家谱挂在那早已不完整的族谱下面。慢慢地,这便成了八木村每五年一次的回乡朝圣之旅。这当中就包括我的长辈和沈省的长辈。我跟着我爷爷去过一次,在偶然间,我在上面看到了沈省的名字。”
  “路长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发给我的短信时,我也有过这样的疑问。”郭小飞说道,“但一想,路长不会毫无缘由地作出购买十五套相变冷却服的举动。于是,我联想到了路氏家族。顺着它,我查了前往平城一带考察的科探小组名单,在当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名字,叫路简则。路长应该是通过他挖出了关于八木村的线索。”
  “路简则在路氏家族的身份并不低,是一名海归的医学家和生物学家,但同时也是一名VHL综合征患者,只不过当时这种病还没有被正式命名。他想凭着一己之力改变家族被怪病支配的命运。我想,在执念这一点上,他和路长非常相似。”郭小飞停顿片刻后补充道。
  “如你所说,八木村的村民已经四处谋生了,路长此行注定不会有什么收获,你又何必急着跑这一趟?”杨与白再次问道。
  郭小飞摇头。“据我爷爷说,八木村当初决策去留时,四十岁以上的人都留了下来,但具体藏在了村庄附近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我怕路长侥幸地找到他们。”
  杨与白没有再问什么。一会后,他透过后视镜,把注意力转向了坐在后座上,一直没有发言的沈省:“沈省,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八木村的事情的?”
  “十六岁那年暑假,爷爷来我家,并和父亲吵了架之后。”没想到杨与白会冷不丁地向他发问,沈省先是一愣,然后别过头看向杨与白,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也是那时,他知道自己天生怪力原来有根源可循,长寿对他来说是一件如此的简单的事。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反而觉得那是一种沉重的累赘。
  如今,再次听到关于八木村的事,而且还是从有着相同血脉的郭小飞嘴中,沈省都有些不清楚这应该算机缘巧合还是阴差阳错。他甚至后悔答应郭小飞一同前来了。
  “看来你不太喜欢这样的血脉?”杨与白察觉到了沈省眼角的那丝感伤。
  “是的。对我来说,它并不是好的东西。”沈省如是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这一趟出来,我们一定会呆一到两天,万一半青一个人忙不过来怎么办?”杨与白转换了话题。
  “这个问题,我和半青商量过,她说她会量力而行的,而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我确实应该招个人了,半青那边又恰好有觉得合适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入职。我回去之后,半青会选择转兼职。”
  “那样,她能轻松一些。昨天,半青来我家做客,听她说,你是辍学开的咖啡屋,很有魄力啊。”杨与白继续说道。他的话语中没有轻蔑,而是有着赞许。
  “魄力谈不上。我的专业是建筑设计,本就学得一般般,又赶巧碰上了地球的大灾难,这才有了毕业不靠专业谋生的想法。好在,我是幸运的,我的父母很支持我。”沈省谦虚地笑着说道。
  大约十二小时后,三人到达长治市。一路上,他们轮换着休息,精神状态都还不错,所以到市里某条街道找一家早餐铺吃了早餐,稍作休息之后,通过这座城市唯一的一座“阀口”上到地面,驱车前往平城镇西村。
  车停在小矮山前的一段山村公路上。公路右侧有一条蜿蜒地延伸向小矮山深处的荒芜小道,小道四周的野草因为烈日的暴晒,已经泛黄、枯萎,其左侧的低洼地带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池塘,水几近干涸,里面的鱼已经尽数死去,发生了严重的腐烂。
  郭小飞在最前面领路,杨与白和沈省依次紧跟。
  绕过小矮山,小道便戛然而止了,他们想要继续前行,就必须在山林间临时开辟出一条可通行的道路。不过,有郭小飞在,这自然不会是难题。
  穿过一片山林,翻过一处山坳,顺着山势往下走时,沈省隐约发现,周围的树木要比之前看到的高大一些,也显得更有生机。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此刻,他仿佛有一种鸟儿重获新生,回归热带森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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