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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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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到瑞贝阿卡之前,我的生活其实很荒唐,如同没有灵魂的皮囊行走在尘世上。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好像与她有着前生的缘分。但她显赫的声望以及在政治主张上的倔强在我心上留下了划痕。终究,那出生入死的磨砺和跋山涉水的岁月在这道心痕上悄悄种下了纯真。她是静美如莲的女子,装点了我的梦、也滋润了我的灵魂,她是我祈求来的坛城!
  ——摘自《播撒生命》韦一在蚕星上的口述
  韦一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那无词的歌谣,漫过三十多年岁月的只有孤独和寂静,那早已蔚然成冰的爱情就像地球上的夏天——只知道有这样的季节却无处寻觅。
  严格地讲,他并不是没有过爱情,只是那段琐碎有些难以启齿。她是一位能歌善舞的才女,怀才不遇的落寞让他顿生怜悯。“蛆人危机”降临后,他们用彼此的温存共同度过了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她虽不是招摇的女人,但韦一却也不是善解风情的男人,这样的因缘就像露水只会沾染了彼此的梦醒时分。
  梦里岁月当然可以随心一场,发生的错误似乎也都可以随梦消散。人若没有灵魂,也许这正是最好的戏场。只是,醒着的时候泡一壶闲茶,隐隐然总有一份怀想,像是一段期望。
  他们两个就像有着各自方向的流云,相识相拥也只是短暂的互望,那浓郁的芬芳总是抵不过心头淡淡的茶香。在这个世上,是否有一个静淡如青莲的女子?人生一世,如风过无痕,唯一值得期待的是与那样的女子结下一段尘缘!
  每个人都有做梦的资格,但是不能永远生活在梦中,灾难过去后,该醒的一定要醒。虽然她是娇艳如花的女人,赢得过京城里诸多达官贵人的喜爱,但她守过了寂寞一身清白。韦一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还有纯粹的理想要去追寻,包括静候一位如莲的女子。
  生活的荒唐和那无期的等待,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只是除了他的“父母”并没有人相信。但也因为他们相信,所以就再没承认过他这个儿子。从此,他就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安然作着这个世界的“韦一”。说起来,那人生的“转机”已经过去快9个年头了,那时他刚大学毕业,曾今有过深刻的爱情和那个短发的女孩。
  人生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一本《命册》,谁都不可以串改,就像欠下的终要偿还。只是这花间情事复杂时甚是复杂、简单时又极其简单,只看两人的缘起缘散。茶凉言尽,一切该落幕的都可以落幕了、该开始的也请开始吧。
  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季,仿佛老天爷想要借此散尽多年来无数生命逝去的哀怨。此时的韦一正赶往“京城太空港”,接一位老师盛情邀请的客人——远道而来的“火星佬”。
  没有人会喜欢这灰蒙蒙的天空,有一种让寸草不生的悲戚感。生活在这样的苍茫下,只有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可以将一颗蒙尘的心擦拭得窗明几净。在他小的时候,这样的“晴天”还能看到几朵白云。
  多少年过去了,时光真的像流水,只是人类并不善于“记流水账”。这朦胧的烟尘越来越严重,有钱有势的都已逃离到金星上,稍差一点的也会去火星安家。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地球是何时被人类糟蹋成这样,就好像那场刚刚过去的“蛆人危机”也在被慢慢遗忘。
  听说正是今天要接的“火星佬”,冒死深入危机四伏的泰坦星、奔赴即将陷落的水星才挽救了人类于灭亡。不过,韦一明白,对于她而言所有的鲜花和掌声都已经散场,留下的只是一地悲凉。这就是人间吧,纵算你拥有过至高无上的荣光,也需要自己打扫刚刚还在为你庆祝的会场。
  对于她而言,此时最好是让岁月静养,可她却偏偏答应了罗院长的邀请,赶来了地球这个无数人巴不得赶快逃离的地方。瑞贝阿卡,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女子,轻灵到不背负任何世俗的偏见,在这彻骨的寒冬里来得如此匆忙?
  地球,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钢铁巨城,“京城太空港”里“星际列车”的频繁起降仿佛在向整个太阳系昭示着这个古老而崭新的帝国得来不易的“辉煌”!
  韦一在接船大厅里一波波出关的人群中仔细搜寻着,有些着急又有些惊慌。终于,他的眼镜提醒他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裹着白色围巾的娇小身影就是她。
  “您是瑞贝阿卡博士吗?”韦一走过去、摘下眼镜后向那位女士询问道,眼里有着欣喜的光。
  “是的,您是韦一教授吧?”瑞贝阿卡笑着回答。她笑的时候,嘴巴裂成弯弯的月牙形,那是一张月亮般皎洁的姣好面庞。她的声音如同天籁、又似柔媚的婉转音律、轻轻袅袅。
  “是的,哦,不是,我是副教授,不是教授。”韦一腼腆地回应道,目光放在了她的方头黑皮鞋上。
  “我的鞋子怎么了?是脏了吗?”瑞贝阿卡见他一直在看自己的鞋子赶忙也低头顾盼起来,“我在出来前特地又擦了一遍,这儿的空气里灰尘颗粒密度太高。”
  “哦不,没有,非常干净、很干净。”韦一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说,“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您可能不知道,地球上已经没有像您这样会把鞋子擦得亮亮的女孩子了。”
  瑞贝阿卡听后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韦一那张掩藏在胡茬子下的英俊脸庞,四目相对时又错开了目光。
  “您的行李呢?”韦一好像大梦初醒似地问,眼神逃离得有些仓皇。
  “哦,失踪了。”瑞贝阿卡甜甜一笑说。
  “失踪?”韦一瞪大了眼睛问得很紧张。
  “嗯,它是一个悬浮箱,上面有一个360度摄像头会捕捉我的身形和步行姿态。”瑞贝阿卡认真地解释起来,“一般都会跟在我身后,所以就没去留意它。直到刚才出关时才发现它‘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呢?”韦一担忧地说,“可能是悬浮箱的捕捉器被地球磁场干扰了,毕竟是在两颗不同的星球上。”
  “没关系,那里面就是一些日常换洗衣物而已,没什么贵重物品。”瑞贝阿卡冷静地说。
  韦一听后安慰道:“您放心,地球的治安非常好,您的行李一定会找到的,我这就报警。”
  他说着再次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镜,四周环顾一圈后注视着出口处“京城太空港”那几个字样。
  “您可以描述下那个悬浮箱的样子吗?”韦一把眼镜摘下来递给瑞贝阿卡说,“治安警已经在线了。”
  瑞贝阿卡接过眼镜戴上后,看到一个透明度在60%左右的男警官影像覆盖住了真实的景象。
  “您好,瑞贝阿卡女士,我是‘京城太空港’的李斯特警督,您可以跟我描述下失物的外观吗?”影像中的警官说。
  “黑色的,长方体,50厘米长、30厘米宽。”瑞贝阿卡说,“哦,对了,是个悬浮箱,上面有一个绿色星球的标志——‘火星共和’的纹样。”
  “您是火星独立运动支持者?!”李斯特警官惊恐地问,“您怎么可以到这里来?”
  “据我所知,地球帝国欢迎来自任何星球的任何人,不管他持有怎样的政治立场。而且,我是来工作的,受帝国科学院的邀请。”瑞贝阿卡有礼有节地回答着,“我想,您是有职业操守的,我的政治立场并不会对您帮我找回失物造成什么影响!”
  “哦,是的,对不起,女士,我失礼了。”李斯特警官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道,“韦一先生已经预留过地址,我们找到后会尽快为您送过去。”
  “谢谢您,李斯特警督。”瑞贝阿卡优雅地致谢道,“你们的制服非常好看,有帝国的气场!”
  “谢谢您,女士,后会有期!”李斯特警官说完就下线了。
  “他怎么说?”韦一等瑞贝阿卡摘下了眼镜后赶忙问。
  “您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吗?”瑞贝阿卡惊讶地问。
  “为了保护隐私,眼镜不会发出声音,对方的话会转化成脑波进入你的大脑。”韦一用着急切的语速说,“您知道,脑波是可以用电磁波发送的。”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地球的科技已经如此先进。”瑞贝阿卡把眼镜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反复察看着说,她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哀伤,然后轻声自言自语道,“也许,‘新人类’也可以用脑波互相交流,但要建立起一堵墙——脑波壁垒,不能被别人窥探了自己的隐私。而且,要能定向发送脑波。”
  “您这么快就投入工作啦?依我看,既然是‘新人类’、彼此之间就不要有秘密了——思想共享!讲不准,这种‘集体的力量’可以带领人类文明再上一个等级呢!”韦一笑笑说,那笑容像冬日午后恬淡的阳光。
  后来,瑞贝阿卡说自己不是一颗星星、无法装点韦一的黑夜,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拥有了最温暖的太阳!
  “您的想法很有创意——‘人类意识共同体’!另外,你们的科技很厉害,不亚于水星!我听一些来过地球的同事说这里早就不是三十年的样子了,也不像火星上的媒体报道的那样落后和愚昧。”瑞贝阿卡说,“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亲自来看看,就答应了这次的工作邀请。”
  “谢谢您!”韦一有些激动地说,“那个项目非常需要像您这样的专家!”
  “我理解,地球本身不具备那种研究条件。金星国虽然是该领域的权威,但他们在一百年前侵略过地球。如今仍与你们为了一些小行星的资源摩擦不断、剑拔弩张。”
  “是的,水星联邦更加不会帮助我们,他们一直视地球母星为头号对手。”韦一有些神情落寞地说,一脸惆怅,心里在想,“所谓‘母星’,早被人类糟蹋得不成样,随后有钱有势的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像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我们就这样在接船大厅里聊一下午吗?”瑞贝阿卡噗嗤一笑问,气氛立刻像波浪被小船推开般随心荡漾。这一抹如月的悦意啊,风醉了、韦一也醉了。
  “哦,你看我......真不好意思!”韦一说着赶忙引路带瑞贝阿卡走出了太空港。
  缘分真的好奇妙,在见面以前,谁能知道这场相遇,更不会知晓此后的纠缠不清。但是啊,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无缘的人,纵是近在咫尺,也恍如陌路;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千万里,终会聚在一起。
  只是,他们都经历过恼人的感情,谁也不敢现在就说珍惜。人生的阅历让他们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缘长时谁都会抢着许下生与死的诺言——说好了不离不弃;缘短时,所有承诺都可以背弃,生死请随意。
  这样描述爱情,不是说谁多情谁薄情,凡事一定有前因,更何况缘分这种事必然还有前世的记忆要追寻。而且,这是一个风波四起的年代,树欲静而风不止,乱世里的爱情不是谁都可以供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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