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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回荡着的沉默令悟空意识到这场谈判终于触及实质的利益，而斯塔克却并不急于表态。
悟空对着管家一阵耳语，不一会儿，一群盛装打扮的姑娘鱼贯而入。按照庄园的规矩，对于到来的客人，都有准备传统的俄罗斯歌舞表演。
姑娘们载歌载舞，宾客各自用茶。斯塔克和悟空用完茶之后，并没有看表演，而是走到室外。圣彼得堡的深秋已然很冷，阳光倾倒在身上格外舒适。
“内迪奇有点奇怪。”悟空把头微微侧向斯塔克，小声说道。
“他还在生物强化的能力范围之内。”
“博伊尔和他交过手，不使用热兵器的话，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嗯？”
“我不知道这一百多年来发生了什么，但科索沃战争是200年前的事了。”
“你想说什么？”
“技术手段日新月异，为什么要拿一场200年前的战争来举例？”
“科索沃独立之后只有中俄几个国家不予承认。再也没有美国和南斯拉夫之间的战争了，只有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战争。”斯塔克解释道。
“但他的语气不对，他的感觉就像是从那个时代中走来。”
“这只是你的猜测。”
“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多疑了。”
“机械蜂的事情才是大有古怪。是谁在冒充美国军方？”
“我不太懂。”
“各国的机械蜂都有各自的生产规格，从生产到使用都有严密的控制，使得仿制机械蜂极其困难。如果不是标识码重复，我也分辨不出这只机械蜂是赝品，或者说这就是正品。最重要的是两只不同国家的机械蜂，却被写入了同样的代码。”
斯塔克望向天空，他想现在除了国家意志，还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悄悄诞生，并且以他为捕杀目标。
“我想知道轻型机械装甲是什么？”悟空问道。
“常规军事武器之一，跟轿车差不多大，无需驾驶员，可以通过卫星信号、无人机和地面指挥中心操作。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火力更强大的微型坦克。”
“听上去也还好。”
“麻烦的是脉冲武器和高爆粒子。脉冲武器能够破坏信号设备，而高爆粒子能够穿过你的引力波。而且能够出动轻型机械装甲，这不是暗杀，这是军事行动。”
“这样内迪奇的提议看上去就很有价值了。”
“也可能很危险。”
“我有个提议，你依然留在俄罗斯，但不要再去搜寻合适的冷冻人了。像罗曼诺夫这样的朋友能够保护你。我和博伊尔去塞尔维亚，先组建军事力量，再转移实验室。”
“我需要一个更大更完备的实验室，就能复活更多的冷冻人。雇佣军的忠诚始终不那么可靠。”
他们转身回到会客室内，表演结束之后，内迪奇和斯塔克开始讨价还价。内迪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悟空先组建军事力量的要求，他表示塞尔维亚政府可以通过签订共同防御协定来确保双方的合作。
“把大型武器运进俄罗斯是非常困难的，但是运进塞尔维亚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在黑山共和国也有足够的能量确保武器的转运。”内迪奇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扣押？”斯塔克反问道。
“您可以把实验室设置在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边境。如果我们之间的协定破裂，我相信科索沃军方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您。只要能够恶心我们的事情，他们都愿意去做。”格勒夫答道。
内迪奇也点点头，“我可以理解您对我的不信任。但请您相信，我只关心南斯拉夫的复国，再没有其他的企图。如果您愿意伸出援手，我会说服塞尔维亚的领导人全力支持您对抗量子矩阵。”
“塞尔维亚当年就无力参与量子矩阵计划，如今能够给我什么支持？”
“和您共同分享战争的成果。塞尔维亚也许太小，但是如果恢复了南斯拉夫联邦的版图，您将分享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马其顿、塞尔维亚、黑山、伏伊伏丁那和科索沃一共八个国家和地区的权力。”
“你们疯了吗？北约不会坐视不理，难道指望依靠我来对抗我的祖国吗？”
“是我们共同对抗您的祖国。俄国人也会参与。”
“你向俄国政府承诺了什么？”
“出海口和坚定的盟友，我们将签署新时代的华沙条约。”
“华沙条约和南斯拉夫有什么关系吗？当年苏联发起华沙条约的时候，南斯拉夫可是拒绝加入的。”悟空出言讥讽。
“当年没有，以后会有，甚至更加牢固。塞尔维亚和俄罗斯一向来往密切，两国都是斯拉夫人，共同信仰东正教，我们是兄弟之国。”内迪奇平静地说。
“还真是野心勃勃。”斯塔克的身子向前倾，盯住内迪奇的双眼说，“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允许调动轻型机械装甲了吗？”
“答案在贝尔格莱德等着您。”内迪奇看到斯塔克面露不豫之色，又补充道，“我一定会把这个答案告诉您，因为我真心期待您的到来。对于上次的冲突，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就算告诉了您，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在俄国的盟友。但您面对的却是来自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成员的敌意，希望您能够重视。”
自始自终，内迪奇表现出了绝对的克制。正是这种克制和潜藏的雄心打动了斯塔克，他不能永远蛰伏在俄罗斯。只有掌控强大的国家，他才能够拥有清洗量子矩阵的话语权。巴尔干半岛的命运就此发生转折，成千上万的人们将在不远的未来，被战争的车轮碾过，发出痛苦的哀嚎和绝望的告别。。
他们不会想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下午，在一个风景如画的私人庄园，在一次翩翩起舞的秘密茶会，就决定了他们的流离失所和家破人亡。
悟空一抬头，天边的火烧云，带来血色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