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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孩子都会长大，渐行渐远是一种宿命。科学家们将这段时间称之为“量子矩阵调试期”。
后面上传的意志所需要的“量子矩阵调试期”逐渐缩短，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因为量子矩阵的技术进步。但斯塔克却发现了一个秘密——意志之间默认是数据封闭的，但贾维斯却能绕开系统的管理，悄悄地进行数据共享。贾维斯越聪明，新意志的“超级矩阵调试期”就越短。
斯塔克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这就是决裂的开始。
“我一开始很清楚，贾维斯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复制品。我的生命并没有在他身上延续。”斯塔克显得有些消沉，“也许连这一点都是错的。贾维斯正在吞噬，我们用自己喂养出新的文明，直到我们失去所有。”
“你想告诉我什么？为了人类而战？用我们的自由和性命为了你们的自由和性命而战？”悟空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成为冷冻人吗？因为一个醒着的植物人实在是太痛苦，我不想当一个累赘，而我的家人不希望执行安乐死。如今我站在这里，我只想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打赢？”
“至少我们可以试试。”
“那就和你吧。我也很好奇这一身装备的战斗力。”悟空挑衅地看向斯塔克。
“跟我来。”斯塔克摆了摆手，转身走进防空洞的地下甬道里。
“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前苏联的遗产依然在发挥作用。”
“只有时间才能检验伟大。”斯塔克在甬道的尽头推开了防护门。“你不必着急，现在的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引力波装置是我们的新技术，实战能有多少战斗力我也不清楚。”
门后看样子以前是个靶场，现在用于测试装备。
“看来你们把我当成小白鼠了。”悟空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排枪械，那些熟悉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喜欢吗？”斯塔克取下一把俄产野牛冲锋枪递给他，“冷冻室的档案标注你服过役。”
“嗯，武装警察，负责反恐和缉毒。”悟空接过枪，摩挲着乌黑的枪身。“这是把好枪，优秀的火力压制，弹匣容量65发，每分钟射速最高可达700发，我以为你们早就淘汰这些东西了。”
斯塔克点了点头，拿回枪开始装弹，“的确是淘汰了，只是让你感受一下引力波装置的威力而已。枪支射速和子弹的杀伤力都有提高，激但这一类的杀伤方式对你无效。好了，你站远一点，然后激活引力波。”
悟空约二十米开外站定，引力波的激活悄无声息。斯塔克突然朝他开枪，悟空立刻向右一个侧身翻滚，但斯塔克追枪非常稳健，一时间弹壳飞溅，硝烟弥漫。
然后悟空惊讶地发现子弹在距离身前1米处悉数滑开。斯塔克笑嘻嘻地看着他，忽然面色一变，召唤出机械装甲向后疾退。另一边只见悟空轻轻一跃，向前飞掠十数米，掌心吐出微不可察的波动，地板上击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坑。
斯塔克抬手就是一束高能激光，悟空不敢硬接，只能连连闪躲，虽然狼狈倒也僵持不下。斯塔克冷笑一声，背部装甲伸出八根激光炮管，活似蜘蛛一般。悟空暗道不好，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银灰色的金属尾巴破空而至，倏地锁住斯塔克的脚踝，往后用力一拽。
斯塔克猝不及防，被悟空拽倒在地。然而一束激光飞过，几缕黑色的头发飘落。
“不打了，不打了，”悟空爬起来摸了摸额头被削掉的那一撮头发，倍感蛋疼，“引力波不能防御激光武器？”
“也不是不能，只是对激光的干扰比较轻微，暂时不可控。”斯塔克也站了起来。“不打了就去喝一杯吧。”
悟空一愣，“我们还能喝酒？”
“为什么不能？味觉还在呢，吃东西都行。机甲中的仿生循环系统控制了体液。”斯塔克笑了起来，“原生人能做的事，我们都能。”
斯塔克带着悟空去了车库，里面停泊着各式各样的汽车。绝大部分都搭载了自动驾驶和悬浮技术，悟空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一点未来感。他感觉自己好像活在电影里一样，最终目光停留在一辆明显要古早一些的型号上。
“你喜欢老爷车？”斯塔克顺着悟空的目光看过去。
“你们管这个叫老爷车？”悟空笑了起来，“我死的时候保时捷Taycan才刚刚发售。”
“那只能说明你死得很久了。”斯塔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上车吧，你会开车吗？这台车没有自动驾驶。”
悟空抖了抖眉毛，“当然。只不过我的抚恤金可不够买这辆车。”
他们沿着海岸线向圣彼得堡的市区驶去，夜色是这样迷人。等到穿过耶拉金岛，城市的繁华逐渐升温。随后拐入，冬宫依旧金碧辉煌，矗立在此，对时间的流逝报以沉默不语。不远处灯光装点着圣以撒大教堂，在这寒冷的幽暗之中，高耸的圆顶闪烁着金光。普希金的雕像腰间别着剑，浪漫的一生逃不过愚蠢的死亡。
“我的名字对你有何意义？像惊涛拍岸，像密林夜歌，是书册上泛黄的暗痕，是墓碑上隐秘的花纹。”悟空轻声念道。
斯塔克露出讶异的表情，“我都不知道中国人还会喜欢俄国人的诗。”
“我也不知道美国人还能听出来俄国人的诗。”悟空耸了耸肩。
他们最终在涅瓦大街停下，走进了一家小酒馆。热闹又拥挤，散发着暖和又快活的气息。几个年轻人正在扔飞镖，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和咒骂，然后输掉的人开始喝酒。
瘾君子们毫无避讳地聚在一起，为首的打开一个长盒，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药丸，约摸有蜜枣大小。他们分食之后，即刻通体舒泰，飘飘欲仙，脸色似悲实喜，堕入无边幻境之中。
悟空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俄罗斯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
“不止是俄罗斯。美利坚，欧罗巴，阿拉伯，到处都是，除了中国。拜生物强化所赐，大量的毒品走向合法化。瘾君子把这个叫做‘化学极乐’，他们甚至有自己的组织‘极乐教派’，在全世界推广致幻剂。我都怀疑我的父亲如果活到今天，会成为他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