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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和土匪走在南京西路上,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
以前的南京西路人山人海,靓妹豪车多如流云,各路精英在这里来来去去,但是自从病毒爆发之后繁华的景象就如同枯萎的花一般凋零了。很多公司和商家都关了门,剩下那些营业的也不过都是半死不活地撑着,纯粹混口饭吃。这个年代,小命都保不住了,谁还有心思消费?
现在能在商场消费的非贵即富,像他这种月薪一万多块钱的都不够买个名牌包包,虽说他自己也不怎么花钱,但老是和陈冰下馆子也吃不消,在这个限制食品的年代,吃个饭实在是太贵了。陈冰倒是不缺钱,她是作战部的第一人,领着高额的薪资,但是林冬觉得自己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能忍受女孩子付钱这种事。陈冰也知道他没钱,有时候会乘他去厕所悄悄把单给买了,用她的话来说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花什么钱,不拿来请自己小弟吃饭拿来干吗?
她觉得林冬是她招过来的人,她得罩着,就认了林冬当小弟。她说林冬你别把太多钱砸我身上,你该存着点以后好找女朋友,不然在上海这个地方你一穷二白谁嫁你啊?话里话外意思就是我们只是朋友,陪你吃饭就是朋友之间正常的社交,你别想太多。
林冬很讨厌陈冰把他当小弟,但是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了,这一叫就是三年。也不知道陈冰是不是神经太过大条,老是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而不自知,明明说把他当朋友却不站好位置,常常就越过了朋友的界限,搞得他们交情过命似的。
“你看起来真抑郁。”土匪说。他回去的路上买了一份煎饼,吃得正香。
林冬苦着一张脸:“大哥啊,我差点被丧尸给吃了又写了一晚上报告,我当然抑郁了。”
土匪一脸鄙夷的神情,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拍了拍林冬的肩膀,“得了啊,跟哥面前你用不着装,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陈冰嘛?你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是多么讨女孩喜欢的一个小孩啊,人贱兮兮的,又聪明。可惜遇见陈冰之后就变得傻了吧唧的,要我说你就不该遇见陈冰,这样你就还是个快乐的小孩。”
“有时候我很难搞清楚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绝对是在夸你,你除了有点傻逼之外简直毫无弱点啊。”土匪说。
林冬懒得想土匪是不是在对他进行语言攻击,也懒得解释他对陈冰到底是个怎样的感情,反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你喜欢一个人,你说不上自己哪里喜欢她,但是你就是知道自己无法停止喜欢她。
“什么人?”持枪宪兵的大喊声把他拉过神来,他们的宿舍就在南京西路上。波特曼卡尔顿,战前是五星标准的酒店,一晚上的房费最低都要两千块钱起步,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普通工薪阶级进去都会自卑。但是现在这里是作战中心的集体宿舍,脚踏黑色作战靴的男人女人步履匆忙地来来去去,曾经能照出女生裙底的地板如今满是黑色脚印。
林冬和土匪掏出军官证给宪兵看,那个宪兵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肩抗少尉军衔。如今是非常时期,城市的治安全靠这些持枪的宪兵维持,他们被授予了极高的权限,甚至能够未经法院定罪就开枪杀人。
宪兵看了一眼两人的证件,行了个军礼:“长官!”
“怎么了前面?”林冬问。
“一个丧尸入侵了员工宿舍,杀了两个上尉级军官。”宪兵说,“现在这里已经被全面封锁了。”
林冬和土匪交换了眼神,两人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高墙的作用在慢慢地减少,而丧尸似乎已经开始能够有意识地进攻了。
“那个是不是生有双翼?”林冬接着问道。
“是的。”
“我们要求进入现场。”土匪掏出了一本红色的证件,正面印着作战中心的鹰头标志,里面是土匪的身份说明。
这是作战中心颁发的权限证明,分为蓝、橙、红、黑四种颜色,红色的权限已经极高了,几乎能够出入上海任何地方,同时也意味着可以极大程度地调动资源。而黑色是将军那样身份才有的,拥有至高指挥权。
“是!长官!”
护栏被打开,两名宪兵上前带他们穿过重重封锁的街区。天空又开始飘起蒙蒙细雨,偶尔有雷电闪动。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商店都已经关门,正值春天,街道两边的植被却光秃秃的,很多甚至都已经死去,偶尔有兀鹫从天空飞过,盘旋几圈,然后尖叫着朝更远的天空飞去,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的生命迹象。这座城市就像是被神遗忘了,日复一日在慢慢地死去。
林冬和土匪进入大堂,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名作战部的精英,陈冰也在其中。
土匪使劲地拽了林冬一下,把林冬往陈冰的方向拉。
“什么情况?”林冬实在想不出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刚回来正打算睡觉,结果出了这种事。”陈冰脸上少有的倦容。
林冬顺着陈冰的视线看向被人群重重包围的地方,那里躺着两具年轻女孩的尸体。林冬认识她们,情报科的同事,都是很可爱的人。有一个经常调侃林冬,说什么时候和陈冰结婚;另一个每次吃夜宵的时候都跟他们说,等战争结束了,她要做一个自由职业者,爱干嘛干嘛,谁管老娘老娘就踹死谁。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的话,她们这个年纪本该穿着心水的裙子,和喜欢的男孩约会,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可是如今她们都死了,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她们只是想过安逸的生活而已,而这样的心愿都变得奢侈,这该算是谁的错?
“有点事想问你,找个地方聊会?”陈冰说对林冬说。
林冬点点头,“我先问问土匪还有没有事。”
土匪赶紧表态,“我没事啊,我拉你进来只是猜陈冰会在这里而已。”
“去死!”陈冰踹了他一脚,扭头往外面走。
这时将军大踏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一水的高级军官,作战靴踩得地板哒哒作响。
“少校级以上军官立刻上二楼会议室开会!”将军径直走向二楼,所有人匆匆跟上。
会议室里,大家按照军衔依次落座,将军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作战中心最高级会议,保密级数s级。应到十一人,实到十一人。所有部门的负责人以及重要成员都到齐了。今天叫大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诸位先看一下你们桌子上的资料,看完立刻回收销毁。”
所有人都飞速地翻阅自己面前的资料。林冬看了一下,上面居然是自己昨天和土匪解剖丧尸的结果,这种级别的机密如果传出去是会引起恐慌的,而将军此刻却把它拿了出来。
“老头子是真的急了吧?”土匪小声地对林冬说。林冬忧心忡忡地看向坐在首位的将军,他眼睛浮肿,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想必是和决策层开了一晚上的会。
“这是昨晚才出来的研究报告,我们的医疗部的同事推论,这些丧尸还在持续进化之中,他们已经开始拥有智商了,而他们最终的目的无疑是消灭我们。”将军说,“我们最高层通宵进行会议,制定了针对的计划。”
“信息部黄毅上将。”
“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长发男人站了起来。
“严密监控防御墙,现在开始所有的城防武器都对你们解锁了。”将军把一张黑卡抛给他,“任何未经允许就入侵上海领空的丧尸或者飞行物你们都有权击落。还有给我打开天上所有的眼睛,以及黑进城外还能使用的所有电子设备,统计进化丧尸的数量。”
“是!”
“工程部黄源上校。”
“到!”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起立。
“沿着防御墙外安装粉尘炸弹,我要核爆级别吨位。”
“将军,这......”黄源面色犯难。
“不要问为什么。”将军虎视他,“我知道爆炸的后果,执行!”
“是!”
“作战部徐盾少将。”
“到!”徐盾是作战部的最高指挥,也是陈冰的直系领导。
“等到信息部确认变异丧尸人数之后,作战部负责清洗。”
“是!”
“抱歉让你们承担这种风险,但是我们只能执行精准抹杀,大规模对丧尸进行杀伤的话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自杀。”
“理解!”少将落座。
“航空部姚若清少校。”
“到!”
“现在开放航空通道,秘密运输政府权要以及重要物资撤离上海,目的地是北京。我们会发行机票,凭票上机。”
“是!”
最后所有的部门都分配到了工作,各自散去,陈冰也跟在自己部长身后走了。林冬正准备上楼睡觉,转身却被将军给叫住了。
林冬靠在落地窗边吊儿郎当地抽烟,将军黑着脸看他。但是他私下里经常跟老头子抽烟喝酒打牌,两个人算是忘年之交了,所以他倒不怎么怕这老头子。
“林冬少校,你这样我可以检举你的你知道吗?”将军说。
“你又吓不到我。”林冬把烟头弹进烟灰缸,完美的抛物线,落点精确无比。
“知道为什么把你升为少校吗?”
“不知道。”
“你的保密权限很高。”将军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林冬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作势就要跑出会议室,“我觉得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给我回来,坐下!”将军目光凶狠语气严厉,但声音却渐渐地轻了下去,“就在昨天晚上,东京沉到日本海沟里去了,一千万人与这座城市共亡,连同数千万的丧尸一起。”
“上海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吗?”
将军没有说话,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上海没那么容易就完了。我们有相应的救援措施。”将军打破了沉默,他抛给林冬一张卡片,“这是钥匙,去机场,我安排了人给你培训。现在你可以滚了。”
“要我学开飞机?”
“叫你去你就去,小兔崽子你敢违抗命令我就敢枪毙你。”
林冬知道将军没心情开玩笑,很识相地转头就走。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况且多学个技能也没啥不好,万一上海沦陷了也能多个逃生的机会嘛。就是不知道将军把钥匙给他是什么原因,送他一架飞机吗?对他也太好了吧?莫非他是老头子的私生子?林冬不着边际地瞎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