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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陈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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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烟雨凄凄,更不休停。
  四大剑门的人马在破庙里等了半天,渐渐有些松懈,或坐或卧,大多各自散列开来。
  百花轩诸女并腿斜坐,席地围着代掌门莫欺霜,她们中多是十几二十岁的妙龄少女,为了便于行动,多着膝裙绸裤,腴润的大腿绷出雪团般的诱人线条,彩衣各色,或三五成群,或侧身闲倚,一柄柄细短的长剑或搁膝上,或抱乳间,雪白的裤管裹着一双双迸发青春的小腿。此刻,少女们不时合头并颈,交头接耳,发颔间传出喁喁笑语,煞是好看。
  另一厢,李求道斜踞于四抬软榻之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黑多于白,眼瞳又大又圆,微眯时显得十分水润,有股望之不进的深邃。
  四大剑门里,就属他带来的随从最多,那些年轻道士四散坐开,早不复初进时的意气风发,时不时拿眼偷瞟不远处的莺莺燕燕的百花轩弟子们,懒惫散漫,已毫无纪律可言。
  路青山频频远眺,一边留心囚笼四周的动静,寒铁一般的面庞上此刻阴晴不定,足见其心焦气燥。此行的院生都是他的亲随,知道这位二把手平日里为人做事都一板一眼惯了,都不敢大意疏忽,十余人围着大殿中央的浇铁砖笼,按剑凝神,反倒成为百花轩的姑娘们悄声取笑的对象。
  “剑魔”寒无衣则独自据着一角,双手拢在袖中,倚着长剑匣闭目养神,似谁也不理,一旦闭起那双锋芒如电的锐目,便显露出老态。
  棱角分明的侧脸宛若峭壁奇峰,冷硬清瞿,虽然满面孤骜,却也可以想见年轻时也是一位倾倒无数名门闺秀的美男子。
  时间就在雨帘里外无声无息地流逝,庙堂里有人百无聊赖,有人心急如焚,有人隐含杀心……
  直到清脆的铃铛响透雨而入,待得众人起身之时,一辆篷顶破辕的老旧驴车已来到庙前。
  “吁”一声,拉车的驴才停步,似被沉重的车轭压蒙了,在雨中不住摇动脑袋,甩着长耳,欲甩光那怎么也甩不完的水珠。
  百花轩的女弟子们被它傻傻模样逗得咯咯娇笑。
  路青山峰眉微蹙,快步趋前,目光里外巡梭一遍,见那车的确是独自而来,前后没埋伏什么刀光剑影;驾车只有一名身穿蓑衣、头戴编笠的佝偻男子坐在车上,破烂的葛布宽裤卷至膝头,露出两条瘦削苍白的腿。
  “此间将生事端,请你速速离开,以免殃及池鱼,无辜受害。”
  佝偻男子也不看他,冷冷道:“这庙偏就你们能避雨吗?哼!”
  随即又伸出手指着殿中巨大的铁囚笼,说道:“快把那东西移开,我要把车驾进去。”
  佝偻男子低着头,无法看清样貌,一言一行,却十分意态嚣狂,院生们不觉动气,一人提声叫道:“哪里来的刁民!可知我家大人乃正五品之副监察使,安敢……”
  话还未说完却被路青山挥手制止。
  忽听一把清脆娇嫩的女声道:“谁说避不得雨?我偏说避得!”
  两条一模一样的窈窕身影踏水行来,阳春、白雪并持两伞,油黄伞盖下覆着一袭俏丽紫衫,陆令萱双手背在臀后,横持着一柄乳白鞘儿紫流苏的细窄长剑,紧实的小腰随风款摆,踮着绣鞋尖一跳一跳的走进庙里。
  陆家是京城的贵族出身,陆令萱精于穿衣,手眼品味远远超越寻常的十八岁少女。她上身着一件紫缎裲裆,这种短袖窄身、由前后两片布缝制而成的小背心乃特别延请天启城的巧手名织裁制而成,她以一袭曳地的百褶白绸长裙搭配裲裆,样式虽然保守,裙腰却高高束在胸下,衬得下身极为修长,令人充满想象。
  男子目光至此,等闲已难以自持,陆令萱偏又与诸女不同,不穿武靴,故意选了双小巧秀气的青葱绿绣鞋;娇美之余,光是行走时裙裾翻飞、裸露出那一小截雪腻浑圆的脚踝,便足诱人致死。
  自她进得庙里,一干青年男子的注意力,俱都被她的容颜身段所吸引,仿佛黑夜骤现星光,尽皆沉醉。偌大的庙堂里隐约泛起一片低沉的砰砰重响,伴随着逐渐躁热的空气,以及此起彼落的吞咽与吐息声。
  陆令萱似已习惯男人这样的目光,抿嘴一笑,顾盼怡然,从容走近佝偻男子:“走!我带你避雨。”
  莫欺霜见了,淡淡一笑,随口道:“还是莫要牵累无辜之人为好。阳春、白雪!护送这位兄弟离开。”
  双姝齐声称是,而陆令萱一听大师姊这么说,反倒急了,也不避讳脏垢,伸出嫩指拍拍他的肩头,甜笑道:“你莫要害怕。外头雨大难行,若出了什么意外,要问谁去?”
  路青山正被陆令萱搞得左右为难,庙内一角的李求道提气朝殿外大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装模作样,还不现身一见?陈少侠!”
  驴车上的原本独坐的佝偻男子一跃而下,直起腰来,忽然变成一名高大瘦削的青年人,随手揭去蓑笠,露出一张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的俊脸来。
  他虽然一身褴褛,满面乱胡渣,微微凹陷的面颊显得颇为憔悴,但仍堪称是“玉树临风”,仪表气质,无一不是龙章凤姿。
  心剑宫素有不成文的规矩,选徒非美男子不取,这点其实跟百花轩类似。陈长生乃是心剑宫新一代的佼佼者,近年在江南道闯出偌大名头,容貌之出色,仍使得一干百花轩弟子为之摒息,一个个看得出神,还有人羞红了粉脸,心跳莫名加速。
  鼎天剑门一方,却是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刮骨吃肉,将他生啖殆尽。
  只是寒无衣在场,前事殷殷,余威犹在,一时间也不敢再贸然造次。
  陈长生走进庙里,来到路青山面前,抱拳道:“路大人久见。”
  虽然一身破烂灰袍,但他身形颀长、顾盼生姿,自从走进庙堂,一举一动都是众人目光所聚,说不出的好看。
  路青山已算是高壮,但仍足足矮了他半个头,宁定沉着的目光却丝毫不让,缓缓抱拳:“陈少侠久见!当日在天道山一晤,不觉已过五年,你倒是比我还高了。”
  思及往事,陈长生露齿一笑,活像个淘气的大男孩。
  路青山并不打算在此叙旧。对陈长生的好印象,也不会影响他对真相的执着。
  “陈少侠,你失踪的这一月里,贵宫几乎与鼎天剑门动起刀兵,差点坏了百年来四门不战的盟情和议,江南道人心惶惶,影响不可谓之不深。今日,你须得与众人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
  陈长生点了点头:“路大人,在向武林同道交代之前,在下想先向一个人交代。”
  “陈少侠请便。”
  陈长生走到角落里,扑通一声双膝着地,俯首道:“师父!弟子做了件错事,恳请师父原谅。”
  闻言,众人皆想:“果然他是杀人凶手!”。
  百花轩的女弟子们闻言无不心碎,有的兀自不信:“一定…一定是那姓李的不好,陈少侠才会杀他!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就是如此暧昧,很多人往往更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主观的意愿甚至掩盖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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