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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白晨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冷汗如同开了闸口一样流出,一手扶着额头,瞳孔不断颤抖着。
整个身体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强烈的眩晕感也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来,喉咙像是先被火烧过再咽下一把碎玻璃渣一样难受,无比干燥又带着要命的刺疼。
身体再次不堪重负得蜷缩在床上,白晨捏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每一下都感觉要把肺给咳出来。
不知道咳了好久,直到开始有了呕吐感,嘴边挂着夹杂着血的粘液,白晨才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水……
没有过多的脑细胞来想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水!
用着方才恢复的一点力气,白晨缓慢尝试着活动身体,关节像是生锈了一样,每动一下都能听见骨头的呻吟!
无比困难地翻过身,白晨缓慢向厨房爬去,手脚完全使不上劲,每爬几步都和虚脱了一样难受,好在卧室的门为了通风没有关上,不然以现在的气力怕是连门也没法打开。
眩晕感和脱力让白晨好几次险些昏过去,卧室到厨房几米的路变得跟长征一样困难,纯粹靠着意志力的坚持才爬到厨房门口,一只手抓住灶台边缘,一只手撑地,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撑了起来,身体挂在洗碗池边上,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蜂鸣声。
水啊!!!
几乎是靠着手臂本身的重量下压住水龙头的开关,在水流出来的那一刻,瞬间又像是有了力气,一手抓住水龙头拉向自己,头努力向前伸接住。
活过来了。
没几口水下去,身体却又像是断电了一样昏了过去。
……
“嗡……嗡嗡……”
吵闹的苍蝇声音围绕昏迷的白晨不知转悠了多久,像是在催促着他。白晨背靠着橱柜倒在地上,头上洗碗池的水还在潺潺流着。
突然眼皮微不可见的抽搐一下,抬手在面前无力挥动,气息模糊的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我……还……还没死呢……”
玻璃折射进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不堪重负,苍白的脸色和干枯的唇肉无不彰显着这个男人此刻的脆弱,咬牙撑起身体探头喝了几口水下去,便又脱力倒在地上,头还是很痛,但相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喘着气,时不时咳嗽几声,白晨就这样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和周遭的一切。
又休息了良久,身体才慢慢能活动起来,撑起身体靠着橱柜坐了起来,吃力扭动着手脚关节,或许是昏迷太久的原因,随着扭动不断发出关节的声响,但让身体着实好受了很多,靠在冰箱上,他看着破碎的周围,一切都在异变,源源不断的不安让他根本无法好好冷静下来。
勉强站了起来,白晨走到洗碗池再次喝了几口水下去,洗了一把脸,身上被汗水浸得黏黏糊糊,很不好受。
吃点东西再去洗个澡吧,万幸水还没有停。
转头打开冰箱,一打开便是一股蔬菜腐烂的味道,似乎停电了有些时日了,冰箱里仅存的蔬菜全都腐烂殆尽。
但白晨也不意外,这些东西本就是病毒刚刚爆发那段时间自己从外面“抢”回来的,算起来到现在也有些时日了。
病毒爆发的第五天,白晨手脚还算快,从超市抢了不少速食食品。
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秩序,附近超市还没有被搬空的时候,抢了两箱火腿肠,一堆饼干薯片,一篮子诸如鱼干、牛肉干这种肉类零食,还有一大口袋的挂面和青菜,零星几瓶诸如果酱花生酱这种罐装食物。
最大的超市离他家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只去了两趟,第一趟开着车在路边堵死,干脆就丢掉了车,第二趟回来后超市已经接近被搬空,而其他的小一点是商店早就关了门,大的超市要不然被全部搬空,要不然就紧关着大门,溜达了一大圈,也就从几个地方零零星星捡了一些诸如糖果、零食饮料这样的东西回来,但也聊胜于无。
最想的还是能找到泡面、压缩饼干和肉和水果罐头这样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但人人都这样想着,刚刚爆发病毒的时候,这些东东西就被搬空了,街上为了这些东西争夺大打出手的人比比皆是。
一个食品,一个药品,在秩序开始崩塌那一刻,就注定了争夺。
白晨第二天还想去寻找更多的食物和一些药品,但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也感染了病毒,别说出门,连下床接杯水都难。
叹了口气,里面抢来的食物大多都还在,感染病毒后食欲也变得很小,再加上家里面自己有的半桶米和十来个鸡蛋,食物储备还算丰富,因为一直用不着太多,白晨期间也叫过青河拿回去给他家人,那家伙说什么也不干,说实在不够了再来拿。
米和挂面现在可没时间去煮,好在有不少速食食物,一顿胡吃海塞,火腿肠牛肉干拿来沾花生酱,东西看着多,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堆着,但其实这些东西除开面和米饭,想吃饱很难,连着吃了十几根火腿肠,又在橱柜里拿了两袋饼干,饱腹感才让他身上的不适消失了大半,脑袋也有了思考的空间。
从冰箱里拿出以前留下的可乐,一路踉跄的又回到客厅,挑了个能坐下的位置,一边喝水,一边整理着脑海。
直到慢慢喝完了剩下的水,呆坐了不知道多久,白晨才从这现实中缓过来,他扭头看向窗外,烈阳当空,周围没有喧闹的人群、车鸣,甚至没有虫鸣鸟叫,安静的有些不真实。
几点了?
他想要知道时间,好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下意识的看向手腕,但手表没在手腕上。
回房间吧,手机还在床上。
站起身来,却惊喜地发现身体此时已经没有了大碍,试着活动了下手脚,虽然仍有全身关节的机械感和时不时的一阵眩晕,但相比刚刚醒来乃至感染病毒时的状态,好了不止一个层次。
白晨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场昏迷让自己的病好了,算是因祸得福吧。
那青河的家人他们呢?会不会也好了?这样想着,白晨不由发出醒来之后的第一声轻笑。
拿起枕头下的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皱着眉头,不死心的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充电器接上,依旧没有反应,家里不知道停电多久了。
但还是试着把手机打开,毕竟手机没电之后,再次开机还是能坚持个一两分钟的。
随着手机的开机画面结束,白晨看见了日期,也是他,末日开始的第一刻。
7月26日!
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6天!
“开……开玩笑吧!?”
白晨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手机是不是坏掉了,直到解锁之后,看见的整整二十多条短信和未接电话。
全部来自青河,全部都是21号这天打过来的,没有时间思考太多,他赶紧点了回拨过去,但手机还没有来得及放在耳边,电话就关机了,再一次开机,但这次,手机还停在开机画面,就又自动关机了,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
应该先看短信的……
白晨揉了揉太阳穴,选择暂时不去想这些事,再坏也不过死,而在病发的那几天,便早就想清楚了。
走到阳台边,时值正午,气温有些高得发闷,仿佛空气都是烫的,让人途生烦躁。
白晨的家是典型的商住房,楼下就是商店和街道,这附近是个老街区,街道两边的树木已经长了十几年,枝叶茂盛,几乎给整个人行道付出了树荫,人们在树上养鸟,树下打牌下棋,每到下午,楼上的肖大爷还会吹响葫芦丝,没有过多的喧闹,只有鸟叫和悠扬的葫芦丝声响。
但现在白晨在窗前感觉到的只有死寂。
没有鸟叫,肖大爷也没有吹响葫芦丝,街边没有一个行人,甚至那些病毒爆发后到处破坏的疯子都不见了。
就连阳光都不再懒散,四处充满了肃杀的死寂。
白晨突然有了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自己昏迷这6天里,这世界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发生了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
“也不知道青河现在怎么了……”
自己昏迷了整整6天,青河联系不上自己,肯定会来找上来的,白晨很明白自己这个朋友,但他现在除了最开始的那天打了十几个电话后,就没有消息了,而那几条短信的内容也没还没来得就去看手机就断电了。
得去找他!
下定决心后,白晨立马行动起来,快步走到厕所脱下衣物打算先洗个澡,白晨看着镜中的自己,病毒加上之前的昏迷,让自己瘦了整整一圈,本来有些消瘦的体质变得皮包骨的感觉,几根肋骨外露着,一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出皮肤的皱褶,而头发也有些长了,长时间的未清洗粘做一团,之前留着比较商务风格的发型,现在看上去倒有些不伦不类,像是个小混混。
叹了口气,差不多的清洗之后,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桶都装满了水以防哪天停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平时晨练用的跑步鞋,再从床下摸出防身用的甩棍。
没有再带过多的东西,他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