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修炼

　　第二日，也是陈启来到瓦罗兰大陆的第十二天，悠悠转醒的奈微在家里怎么都找不到陈启，她不知陈启早在天亮前就已赶往石山。
　　就在奈微寻着陈启的时候，陈启已浑身湿透的扶在石山的岩壁上，博里伊昨日在陈启走前，给了他一盒墨绿色的伤药，让陈启睡前涂抹在伤口上，而仅一夜，他后腰上的枪伤就已开始结疤，这让今天的陈启至少不会因为腰伤而滚落下山。
　　石山高耸入云，陈启不知道自己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到山顶，所以他将奈微送回家后，便即刻赶往了石山。站在石山脚底的那刻，陈启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同时又感慨艾欧尼亚先人们的伟大，整整一座石山，艾欧尼亚先人们竟在其上斧凿出了一条阶梯，阶梯如藤蔓一般环绕石山，直奔山顶。
　　陈启双手插在腰间，大口喘着租气，他必须在天亮前赶到山顶，这也是博里伊答应教他的前提，必须感受均衡。云在陈启身旁徘徊，可他仍望不到山顶，嘴角一咧，牙紧接着一咬，如灌千斤的双腿再次向山顶迈去。
　　当陈启踩上最后一级阶梯，他神志已有些不清，但他没有立马倒下去，他脸上挂着笑容还又向前走了两步，才猛地栽在地面上，一夜未眠加上身体的疲惫让陈启竟悠悠睡了过去。
　　“醒醒。”博里伊和蔼的声音在陈启耳边响起，陈启恍惚间睁开双眼，但一见博里伊的脸，他立马想起身，没曾想头重脚轻又摔倒在地上。
　　博里伊笑笑，平和的说，“里克尔，我还是叫你这个名字吧，你不用着急，天还没亮。”陈启又在地上躺了会，待脑中的眩晕感消失，这才缓缓起了身，又挪动挪动自己几乎感受不到的双腿，静静站在博里伊身后，而博里伊正稳稳坐在悬崖边上。
　　博里伊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待天地间第一抹曙光的出现，陈启不由瞪大了双眼，山林之间，出现了无数星光，蓝、紫、黄等等，世界万色似乎都在他眼前出现，可这些“颜色”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
　　而就在它们消失的那刻，博里伊开口了，“知道他们是什么吗？”陈启摇头，诚实的回答，“不知。”博里伊转过身来，凝视着陈启的眸子，语气严肃，“这就是均衡的一方。”不等陈启再问，博里伊又开口说道，“它们是这世界精神的化身，有些人称之为鬼魂。一方是物的世界，一方便是这魂的世界，均衡教派必须保证这两界的平衡。”
　　顺着博里伊的话，陈启不禁想到了自己世界中的地狱与人间。陈启仍不解的问道，“何为平衡？”听到陈启的问题，博里伊赞赏的看了一眼他，“打个简单的比方，假设这山上有100只红蚂蚁，100只白蚂蚁，白蚂蚁攻打红蚂蚁，而红蚂蚁保卫家园成功，仅死去了10只，白蚂蚁大败而回，死去了20只，那均衡教派必须杀死多出来的那10只红蚂蚁。”
　　“没有善恶的绝对均衡？”陈启眉头皱起，不解的问。
　　博里伊点点头，似洒脱又似无奈道，“我们不管人世间，只管两界的平衡。”
　　陈启还想再问，却被博里伊递来的飞刀吸引住了目光，随刀而来的还有博里伊的声音，“均衡教义我必须告诉你，这是身为均衡教徒的职责，但你不必多想，接不接受都不妨碍我教你，我们之间是交易。”接着博里伊语气平稳，缓缓说道，“我只教导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我的画布。”
　　“放心，对你来说只是刺青而已。”说着，博里伊又拍了拍陈启的肩膀。
　　说话的功夫，博里伊手里不知何时出现六块木板，陈启只觉得一阵眼花，这六块木板竟稳稳插入了四周地面上，而随之博里伊手腕再一抖，六枚飞刀瞬时齐发，稳稳插入了每一块木板的中心。
　　“这是忍法，梅花六刀。”博里伊说得轻松，可见到此技法的陈启不禁心头火热。自打来到这世界开始，陈启便一直在逃命，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而如今陈启望着这六柄飞刀，他的双拳不由紧握，他不再想做砧板上的鱼。
　　陈启将目光从飞刀上收回，他恨不得马上开始学习这忍法，可就当他扭头看刀的功夫，博里伊却已消失不见。回头不见博里伊，陈启心中分外焦急，可他把四周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博里伊的影子，陈启从心头火热到如落冰窖，一双眼睛也渐渐变得阴暗。
　　“这是忍术，阴步。”听见博里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毫无防备的陈启整个人不禁一抖，“阴步，不过是以快速的脚步消失在敌人的视野里，俗话说就是绕到敌人背后。”博里伊话语平静，可陈启双眼中的炙热更浓烈了。
　　可忍术岂是一个月便能学成的，但望着颇为激动的陈启，博里伊也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只是一丝不苟的指导起陈启，从拿刀的位置，拿刀的手法，到手臂与小腿上肌肉的运动等等，事无巨细。
　　晚间，陈启一路扶墙，扶树赶回到奈微家时，正巧听见奈微在其房里的哭声，陈启敲门，轻声道，“奈微是我，怎么了？”奈微听见陈启的声音，猛得从床上跳下，连忙打开门，见到陈启的瞬间，眼泪更如大涛大浪一般倾涌而出，这让陈启措手不及。
　　原来奈微以为陈启不告而别，在村中寻了一日也不见踪影，这才有了陈启见到的这幕。陈启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没有和奈微说清楚，连哄带骗，最后说了整整三遍孙悟空大闹天宫，这才止住了奈微的眼泪。
　　从此陈启便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前10天博里伊日日都来纠正陈启的技法，后来便是每三天一次，而陈启却时刻不敢懈怠，整整一个月，陈启已能同时发出三柄飞刀，但命中率极低，而单发的飞刀虽说不能做到百发百中，但八九成准头还是有的，当然这是打固定靶，按博里伊的说法，要是敌人不是木桩子，陈启的飞刀连三成的准头都不会有。其次，陈启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陈启腕力不够，杀伤力不足，且刀慢会给他人太多的反应时间。
　　而阴步，陈启始终没有学会，他连博里伊最初的要求，只以脚尖登上石山都还不能做到。
　　不过陈启已经很满意了，至少这一个月没有浪费时间，而且属性面板果然如他所想，一个月的训练，体制与敏捷属性皆有了长进。
　　力量：7
　　体质：9
　　敏捷：9
　　感知：17
　　智力：11
　　而今天是陈启履行约定的日子，驾轻就熟的来到石山山顶，博里伊早已在那等待。博里伊右手一展，示意陈启坐下，陈启解开上半身的衣物，稳稳背坐在博里伊面前。
　　山顶虫鸣声四起，但陈启还是听见了博里伊从黑匣中掏出工具的声音。在过去一个月修炼的闲暇，陈启曾向博里伊问过纹身的事，博里伊向他仔细道明了工序，先用弗雷尔卓德的千年寒冰让肌肉紧绷，再用蛇骨制成的骻罗与髍利刺青，骻罗与髍利类似于锤子与凿子，而蛇骨由于是中空的，能够让刺青师精细的割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博里伊所说的对于被刺青者灵魂的感知。
　　陈启当然不知道什么灵魂，他只用把背交给博里伊，然后尽力保持不动就行了。过程并不美好，从星光满天到星光满天，陈启几次都忍不住痛呼起来，特别是肾那一块。
　　感受到背后长时间没有刺痛与声音，陈启忍不住问道，“好了没，博里伊？”
　　“好了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陈启回过头去，空荡的山顶上只有他一人，即使陈启明白这是场交易，但回头不见博里伊，他的心头仍是有些失落。
　　回到家，陈启找了块镜子照起来，可铜镜实在不清楚，他被迫只能招来奈微，“奈微，你帮我看看，博里伊到底纹了个什么？”
　　奈微狡黠的炸了眨眼，“没问题，我告诉你，但你是否得和我探讨一下六耳猕猴到底死没死的事？”小妮子被《西游记》迷得够呛，做什么事都想着猴子、猴子。。
　　陈启没办法只好答应，陈启脱去上衣，站在他背后的奈微竟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被这个图案震惊到了，她的只觉告诉她这很符合艾欧尼亚的风情，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就在奈微还在思考该如何向陈启说明背后图案的时候，陈启面色突得紧张起来，身子如一道风一样向外跑去，边跑边高声向奈微喊道，“待在家里！”语气中满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