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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在月亮湾火车站,拥挤的人群里出来一个人。他有着粗黑的一字胡,脸色黝黑,头发三七分,咖啡色的皮鞋上沾了一些灰尘,他就是袁方。袁方又回到了深圳,他没有去找他的朋友或者亲戚,而是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过了许多天才给王沐河发了信息,说来了深圳,想聚一下,当然许胜阳也去了。
他们约在了一家川菜馆,坐了下来,便聊起了近况。
许胜阳首先问了起来:“袁方,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袁方说道:“我去年回家了,结果遇到地震,半个月前又回来了。”
王沐河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于是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笑话,说是汶川地震,有个老农,正在家里闲着,突然地震了,被废墟埋住了,看不到外面,结果来了一只国外的大胡子救援队,把他救了出来,老农第一眼看到救援人员,惊呼道:‘哇,这地震太厉害了,把我都震出国了。’”
王沐河讲完看着袁方,袁方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个很好笑吗?”
王沐河突然觉得内心有些震颤,圆场道:“说明灾民很乐观,苦中作乐。”
可能一乍听,这的确有个笑点,但却是消遣了别人的苦难。
许胜阳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说道:“唉,地震后一天,我也做了件傻事,竟然拿着箱子上街募款,结果让警察给抓了。”
王沐河一脸惊奇的问道:“还有这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过。”
许胜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当时太冲动了,听说募款要取得许可才可以。我单位领导还在开大会的时候批了我一句。不过我觉得是值得的,至少我的出发点不是坏的,他们也不会怎么样我。”
袁方神情略带恐惧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在天地之间,都是一样,谁也没显得精贵起来。那次地震太厉害了,废墟里面抬出来都是死人,还有些人没有被抬出来,我在野外住了好几个月,地面时不时的摇动,一开始很恐慌,后来竟然也麻木了,他妈的,大不了就死在那里了。我也算是从死人堆里面走出来的。”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王沐河又问道:“袁方,那你来深圳有什么打算呢?”
袁方说道:“我先暂时住下来,工作的事情,再说。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写作,网上的,已经签约了。”
王沐河惊叹道:“了不起,都签约了。那拿了很多钱吧?”
袁方笑了笑:“这个要看点击率的,基本上还是会给点,如果你不断的更新的话。你有空也去帮我点一下。”
许胜阳说道:“还是干了你的老本行。”
袁方又说道:“欠你们的钱,看来还是暂时还不了了。”
王沐河又有些奇怪问了起来:“你还欠老三的钱?”
袁方说:“是啊,欠了两千多。”
王沐河笑着:“看来你真的是四处借钱啊。”
三个人简单的吃完这顿饭便告了别。
袁方除了每天晚上定时写他的网络小说以外,白天也去找工作,终于在一家小食店物色到一份工作,也就是端端盘子,干点杂活。小食店老板看了袁方样子说道:“你的形象还是得稍微整理一下,头发要洗的干净一点,另外最好胡子也刮干净,鞋子刷刷,这样显得白净一点,客人看见了才能吃下饭。”
袁方也就应承了下来,剃干净了他的一字胡,刷了刷皮鞋,洗了洗头发,第二天就去小食店上班了。小食店主要是做夜宵,早上不开张,从中午开始,到了入夜却忙的不停。
过了一段时日,一天夜里,小食店正准备打烊,袁方正把外面的空酒瓶箱子往里面搬,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那人还没走近,就感到一阵恶气,来的正是耀哥。
耀哥刚坐下,就用筷子掇着桌子:“老板,来点好吃的,再来一打啤酒。”
老板见此人这般,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大哥,你要点什么?”
耀哥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板:“好吃的,你听不懂啊?”
老板连忙往回走:“哦,知道了,马上去。”
厨师连忙又开灶炒起菜了,耀哥拿着一瓶酒,往桌子上一磕,酒瓶盖飞了起来,耀哥抬头“吹”了起来,不一会一瓶啤酒已经见底。此时袁方端了几个菜上桌,耀哥夹起菜正准备开吃,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耀哥对着电话说道:“什么?又有人闹事?我马上过来!”
说着耀哥一个健步上了摩托车,一阵马达声,耀哥冲了出去,消失在街道上。
袁方看着桌上的饭菜问老板:“这个怎么办?”
老板也没有主意:“等会再说吧。”
等了半个小时,仍没见人回来,老板说:“赶快收了,关门。”
袁方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去,沿着马路往回走,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小说下一章怎么写呢,正走着,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帅哥,有火不?”
袁方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路灯下站着一个时髦性感的女子,手臂还有一个蝎子的刺青。袁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把火递到了女子的烟上,女子猛吸了两口,袁方借着打火机的光看清了这个女子的脸,她的五官却也端正,眼皮化的却是银色,只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而这张脸袁方觉得有点熟悉。女子一口烟吐了出来,正好是个烟圈,飘到了袁方的脸上,袁方仿佛闻到了一股子女人的骚味,这种骚味让袁方有种迷离的感觉。
女子说道:“我的打火机刚没火了。”说着指着地上那个被丢掉的打火机,而那打火机旁,还有一堆抽剩的烟屁股。
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疾驰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袁方才有点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往前走。摩托车从袁方身边开过,袁方感觉有双恶狠狠的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他只听见摩托车停在了身后不远处,一个男的声音说道:“最近日子不好过,刚才又有人来找麻烦。”
一个女的声音说道:“我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一个男的又说道:“那个人是谁?”
女的声音说:“不认识,过路的,借了个火。”
女的上了摩托车,又是一阵马达的声音,摩托车消失在袁方的身后,袁方觉得突然有了个英雄的角色在他脑子里面构思出来了,急忙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