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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弹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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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前进的方向
  却未得到前进的动力
  前进,这个目标
  听似简单,却恐怖而凶险
  这两人,整整在这条商业街里生存了一个月,他们都感觉不到非常的饿,但是可能是病影响的,所以就算不饿也勉强多吃一些。
  没有一个人,任何人走过。
  如果在丛林中,生机至少会带来一些安全感,而这里,如同一个死牢,他们甚至在不远的拐角看见过几具尸体。
  路过几只龙时,他们就躲进底下停车库或地基较稳固的高楼里,至少是活下来了。
  叶的脑中一片空白,而赤却在逼着自己无限制的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例如由普通人组织起的团队会不会混乱无章,没有武力的保护下会不会人心惶惶。当然最使他担心的是幻觉,如果龙并不是非常稀有的,那么可能有大片的人患上了流脂,如果数十上百的团队整整一半大队员会不时出现幻觉,
  那么队伍甚至可能比个人更危险,赤还犹豫了是不是该去追人群,又或者更糟糕,身在安全的地方可能因为人多而直导致“龙”的出现。
  不知不觉间,赤已经习惯了把它们称为龙,就算他只见过一只,并且也只听过一个人这么说,赤已经全然忘记了“龙”,是一种尊称。
  赤的脑子已经到达极限了,但是暴露在危险之中他又难以入睡,以前他几乎从不午睡,现在来说他觉得那是一种奢侈。
  而赤累到不想再思考了,他完全把头脑放松下来了,而幻觉这时也涌上来了,
  血红的天空,
  蓝紫色的太阳,
  黑色的云朵,
  那是赤心中的颜色,
  压抑而沉重,各种心情混杂一起,苟活的快乐,对某人的怜悯,面对死亡的恐惧,怀念过往的伤心和害死某人的惭愧。房屋上的褐色与白色渐渐变成了棕色和灰色,泼洒沾满了各种颜色的液体。
  这奇妙的景象让赤联想起了他之前见过的色彩丰富的抽象画,这幅扭曲的画里当然也存在着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叶的色彩没有丝毫改变,叶那黑色的长发似乎被正常的光照着,略显灰白,反而和周围浓郁的深色比起来更耀眼。色差下浅肉色的皮肤看起来像是白色一样,闪闪发光
  越是阴暗的笼罩下,她被反衬的越美丽。
  赤已经不关心那是幻觉或者现实了。
  轰鸣声渐渐响了起来,叶和赤的反应是一样的,他们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活着的意义呢?
  世界上还有人么?
  叶也机械式的....
  “进入那个店里藏着吧,或者下地下室也行,怎样都行,赶紧做些什么吧。”
  叶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不敢大声说话。
  赤就像已经坦然接受了死亡的命运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拽着赤的衣服,
  “不...不,别这样。”
  然而命运是不会坦然放过赤的。
  轰鸣声来到的同时,紧之出现了许多不规律的较小的震声,声音很明显很远,咚咚的似乎是爆炸声。
  赤已经空荡荡的脑子里流过各种儿时的回忆,小学到初中,初中到高中,每一次离开都是一场告别,与过去的朋友都分开了,然而却又必须接受新的一切,本是人之常情,但那份美好如金子般让人不舍。
  他的父母都一向平易近人,对巢赤和巢叶也没有严厉强迫或溺爱,细心的考虑他人的感受。被邻居称为天生一对,就连赤的同学也说很是羡慕。在赤眼里,他们从不像轻浮的工具人和麻木的社会人,更像一对慈祥的老人。
  整整不见的一天,赤发现自己居然还满脑子想着怎么活下去,几乎没想到他们,现在他惭愧的捂住了脸。
  姐姐,就像上天派来的天使一样,陪着他走过来那么多光阴,不会随时光消失。
  是过年了吗,这些爆炸声?是鞭炮啊。叶第一个给他讲了这个故事的,鞭炮是可以赶跑可怕的年兽的。
  赤猛地从美好中醒来,那不是鞭炮。
  是炮弹,肯定是武装人员在攻击龙。
  对,就算它们的破坏如此巨大,现代的武器也可以对付。
  战场,已经移动到了他们的视线以内,赤仍然坚信留在原地是最安全的。
  一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龙出现了,个头相似,但是它有着两排尖锐的牙齿和四条整齐的腿,与其是虫它更像一只凶猛的食肉野兽,灰白色的壳甲看起来是它的毛发。
  现在能看到的,是十余辆越野车和皮卡灵活的运动着,避开着那只龙的攻击以及围绕它旋转,车上接连的飞出许多极小的爆炸物,大小像是手榴弹。这只龙的壳被炸出许多裂口和洞,里面流出大片的红色鲜血,这只野兽全然丢失了它的威严,被炸的东窜西跳。这让赤想起了纪录片里的场景,一只笨重的牦牛与一队饿狼周旋,狼们时而咬住它,最终耗尽了它的体力。
  他们驾驶的不是正规的武装车,乍一看反倒像是电视里出现的恐怖分子。
  龙已经伤痕累累了,但动作并没有减缓减慢,在半分钟过后龙的一条腿断开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龙的腿重新长了出来,同时另外三条腿都减短了,很显然它是消耗了自己的体积来弥补伤口,普通的裂口在流出许多血后也会粘合起来,似乎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十分让人难受的是,至少视力足够时,每一个伤口里在血中都能看到浅深不一的肉色,那是人肉。
  甚至可以通过轮廓看出人的手臂、腿脚、头颅。
  那些凌乱的人体部位,乱七八糟的粘在一起。
  车上的人似乎注意了赤和叶,他们把包围圈于反方向打开了一个豁口,然后又从正方向攻击,龙放弃了挣扎然后向那个方向逃之夭夭。
  那几辆车并没有去追,向赤这里开来,侧着停在了赤的面前,下车的人没有持枪,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我配吗”
  “哦,没事的,大家都应该互相帮助,不用害怕先上来。”
  另外几辆车不约而同的启动了。
  赤和叶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相信他们。
  后车位没有人,每一辆都是,似乎是专门留出来的。
  其中一个人为他们做了解释,
  “我们是自发组织起来对付龙的,为了救出困在危险区的人们,你们应该也是。虽然说这些军火都是我们贩卖来的,不过如果我们是为了救人,就不会愧疚,上面的人不打算派兵来,如果那样这里的人就完了。”
  叶盯着那人,然后连忙道谢,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
  赤先是向驾驶座望去,驾驶台和车把手周围挂着十几个贴着标签的对讲机还有指南针和两台手机,几车之间似乎靠着许多组对讲机谈话,驾驶员也没有配防弹衣,他们的装备显得十分简陋。
  赤这次略有谨慎的说话了,
  “真是感激不尽,那么请问你们知道为什么不能出兵吗?”
  “...这个...详细的我们可能也不清楚,毕竟我们只能通过正规的报道知道一些,他们说是因为流脂会靠这里的一些毒气传播,而流脂导致的幻觉可能极度影响作战,并且这种病目前是不可治的,而且想想就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背着氧气罐打仗啊对吧。我们...已经有好多人出现幻觉了,比如听见看见不存在的东西,能救出多少人就救出多少人。”
  “真厉害啊,那么到现在怎么样了?”
  “日夜艰程,进城这两天一刻没有停下,另一半队伍互送着发现的二十多个难民离开了,这一班需要继续深入城市,但是这些已经不能再分队了,可能要辛苦你们跟上我们,或者留在这里可能也好。”
  “不,总算安全有保证了,而且还给我们这么耐心的讲解,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赤的语调变高了,看起来真的安心了。
  “...不,不是,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
  那人扭过头去,不敢直视赤,赤却有些不解。
  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转过头来,眉毛紧皱着。
  “老赵,你就算把我们知道的所有东西告诉他们也没用。喂,两个小孩,你们知道刚刚为了保护你们放走了一只龙吗?”
  赵辩解道,“毕竟也是两条生命,总不能...”
  “我们进城来,炸死的两条龙也是生命。”
  赵愣了一下,只好继续对赤和叶解释。
  “啊,是这样的,我们知道重度幻觉这件事,我们进来之前都吸入病毒做了检查,所以我们都是状况较轻的,不过你们...我们通过举止和神态就能看出来,你们出现重度幻觉了吧。”
  赤有些惊诧,说不出话,默认的点了点头。
  赵连忙继续解释道,
  “按理说呢,现在只救到两个人,不能撤退,不过你们应该随我们立刻学习抛掷弹和火箭弹的使用,然后一起行动,不过幻觉严重这个情况很少我们没有多想...”
  副驾驶这次说话,没有回头,
  “如果你们派不上用场,就会把你们抛下。不,就不该让你们上车,对龙还一点了解都没有,放走一只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赤顿时语塞,咽了口水。
  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里,只剩下地面不平导致的摇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战士们停驻在地域平坦的大公园里,赤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沾满血的黑车,就算钥匙本就插在上面,也没有人会开走它。
  从公园的树上砍下的几支木条,堆在了一起,点燃了一束篝火,但所有人都蜷缩在车里,没有人坐在火边取暖。
  月光平息了人的暴躁,使他安睡在大地上。
  而他望向那破碎的都市,神情中带着悲伤。这些不规律的房屋,都是人类种植在领土上的水泥钢筋,它们无拘束的疯狂的生长着,而如今“伐木者”将其变成了树桩,最后难以生存的,却是曾经在水泥钢筋上攀爬的“树虫”。
  赤注意到赵戴着耳机,并且是无线的。
  “赵先生,你在听音乐吗?”
  “不,另一半的人在报告,刚刚结束。”
  “他们安全抵达了吗?”
  “他们被堵死了,救走的难民死光了,两个幸存的人开着两辆车向我们这边赶。”
  “你觉得,如果这里的人,没有任何防御,组织起来能够活下来吗?”
  “能吧,有三成的机会,如果他们能有效的避开龙,可能更高。”。
  “不应该只有20人,应该有更多的人,那些既没有被龙吃下,也没有因为资源不足...”
  “人类,真正的的敌人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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